“唔——”
梵音捂着头疼的起身,朝着四周观察了一下,发现周围似乎有术的残留,未等思索,不远处妖族声音传入。
“快找找!她受伤了跑不远!肯定还在不远处。”
梵音趴在地上,仔细辨别到底有多少妖。思索片刻后从万宝袋拿出玉佩,轻念咒术,丝丝缕缕金光缠绕在玉佩中,最终以一缕蓝光飘向东南方。
梵音追着蓝光往东南方向追去,随着蓝光七拐八拐之后,蓝光却在悬崖峭壁处停下了,在悬崖边转圈圈。
梵音冷汗直冒,这定位术不可能有错啊。她望向悬崖底部,凌烈的风呼啸而来,乌漆嘛黑的深渊。这丫的不会真这么变态在悬崖底下居住吧?
“快!这边,我看到身影了。”
“快,捉住他!”妖族像成片的蝙蝠一般往他而来,他们不断逼近形成包围圈。
身后是军队似的妖族,身下是无底深渊。
梵音在众妖包围中却丝毫不惧,反而嘴角带笑,语气轻松道:“我赌——运气上上签。”
她转身跃起跳下悬崖,悬崖的风异常的冷,裹挟着冷气和湿意。肩上的伤随着凌烈的风再次扯裂开,暖热的血坠入雾气中升腾出阵阵热气,蓝光在她身旁跳动着。
“自寻死路..”众妖的话语断断续续传入梵音耳边。
“噗....”
梵音浑身是血,遍体鳞伤,眼睛里含着因为疼痛带来的生理性泪水,推开蓝光所指楼阁之门,门内富丽堂皇的宫殿里仅有一人。
他从正殿徐行而出,依旧穿着往日惯穿的白衣,头束白玉冠,腰缠玉带,肩宽腰窄,越发显得他玉树临风。五官精致立体,气质清冷高雅,如高山白雪,高岭之花。只是自带魄人的威严,让人看了望而生畏。
梵音看到熟悉的穿着怒气冲冲道:“沈观!我妹妹呢?!”
沈观带着几分玩味地说:“你猜?”
梵音闻言胸口一滞,仿佛全身的血液冷冷地一凝,面色突转苍白。
沈观那一双狭长的风目微微上挑,眸底深处是全然的漫不经心。
梵音缓慢地往后退了两步,捂着胸口似乎是忍了忍,没有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洒落衣襟.....
***
沈观眼睛紧盯着床榻上睡得丝毫没有提防的梵音,他敛下眼眸,深沉的眸子里藏着探究。
他抬起手指在梵音脸颊划过,最后落到纤细但拥有健康肤色的脖颈。眸色渐渐晦暗,他只需要稍微施力,蓬勃的生命力就会陨落。
“唔...”睡梦中的人感受到杀意和窒息感,转身的刹那玉佩从胸口冒出。
沈观胸口一滞,他抚摸着玉佩的家徽,抿紧了嘴角,垂下眼帘,松开了脖颈上的手。
睡梦中的人似乎也在梦中纠缠,眉间的褶皱快皱成一个山形,冷汗蹭蹭的往下滴。
梵音忽而梦回入寺前,彼时,她还是受尽亲戚九族嫌弃和排挤而终日惶惶不安的孤儿。
但命运开始眷顾她——
十三岁那年,掌门将她与妹妹从瑶梨山带到定坤司成为捉妖师。幸运的是,她拜入师尊的座下,成为其唯一的亲传弟子。自此她立下梦想,必要站上定坤司掌门之位。但从那之后,她忙于修炼和沈观相争案子,拼命往上走。变得越发不关心妹妹,现在甚至都要和自己最讨厌的人私奔...
***
梵音目光迷蒙了一下,之后突一凝神,复转清明,微微起身坐直。
风吹竹林,窗户竹叶沙沙作响,室内茶气萦绕。
沈观掀开旁边火炉上座着的铜壶顶盖,向氤氲白气间看了一眼,“醒了?”
梵音沉思前事,一时之间无法将眼前的沈观和梦中记忆里的沈观对上。
如今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依旧如前的俊脸,眉目如画。只是这皮肤比羊脂玉还要细腻柔滑,削薄的唇,笔挺的鼻侧的痣越发让人觉得妖冶。
更别提以往喜爱素色袍的他,如今一袭红袍,鲜艳如血,衣襟轻敞开,露出诱人的锁骨,桀骜不驯地跨坐着,轻微地摇晃着手中的茶杯,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
梵音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道:“嗯,现在虽然才初冬,衣服穿这么少没问题?”
她毫不客气坐在新任妖族之王的对面,施施然端起茶碗浅浅啜了一声。
“....”
闻言的沈观将衣服收紧,默不作声继续往紫砂壶添水。
“我睡了多久?”
“三日。你是真心大呢?还是计划擒贼先擒王呢?只不过你这副模样,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他懒倦地靠在檀木椅上,双瞳漆黑如夜,似古井无波,氤氲的凉薄寒意叫人脊椎发冷。
梵音端起茶杯,丝丝缕缕的茶气萦绕在他脸上,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手上开始蓄力,“我就想问你,雪儿在哪?”
她冲上前就是给沈观一拳,沈观施施然避开,左手的茶杯丝毫没有动弹。
“呵。我如果说不知道呢?”
梵音微微眯起双眸,眼缝中泄出的一丝寒光,宛如锋利的刀刃,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雪儿不可能选你的,她是不是被你绑走的?”
沈观摩挲着手中的紫砂茶杯,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在紫砂茶杯的对比下显得格外温润如玉,但眼里全是杀意。
他气笑道:“我现在随便一个手指就可以把你捏碎。如果不是看在雪儿,你以为我会收留你?”
梵音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从牙缝中挤出的字句都带着浓烈的杀意。“把雪儿...交出来...”
只见她手中长剑如银龙出海,挽出朵朵剑花,寒光凛冽地冲向沈观。
沈观一个响指,室内突然雾气肆起。只见梵音腾空的身体开始坠落,沈观一个瞬身起身接住梵音,缓缓将她身躯放回床榻。他的眼神带着几分黑暗和晦涩,但动作却格外的温柔。
“观哥,都说了不要动粗了!”只见那人的眉毛细长而浓密,微微上扬的弧度增添了几分英气,圆润的脸蛋上镶嵌着一对明亮的眸子。身着一袭黑色的劲装,衣袂飘飘,领口和袖口镶着细密的银丝,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沈观淡淡道:“只是吸入了醉梦生,她睡着也好养伤。”
梵雪带着疑惑继续问道:“观哥,既然知道姐姐在雷光城调查到妖昙土的事情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姐姐我们在调查什么事情呢?”
沈观眼神带着几分缱绻和不舍,叹了口气道:“她都忘得差不多了,何苦再提。更何况你我都知道当上定律司掌门是她毕生所愿,目前搅和进来的话肯定是不能继续呆在定律司了。”
***
一周前,雷光城。
城中街道纵横交错,八街九陌,商铺如繁星罗列。两侧尽是茶楼、酒肆、当铺、作坊,空地之上摊铺密集,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各类商品令人目不暇接,街头巷尾一派热闹非凡之景。然而,当夜幕如厚重的黑幕缓缓降下,那弯冷月高悬于苍穹,洒下清冷而幽寂的银辉,给这座城蒙上了一层诡谲而阴森的面纱。风悄然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向幽深的巷弄,仿佛是迷失的幽魂在寻找归处。
梵音手持雷光城雇主给予的地图,闲庭信步般朝着雇主所在之地行去。暗沉沉的夜色中,风声如泣如诉,不时掠过街角的阴影,似有未知的存在潜伏其中。
一座恢宏的院落映入眼帘,门匾上“柳家府”三个大字醒目,门梁上挂着白色挽幛,两盏素灯贴着“奠”字。周围的树木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如鬼魅般的阴影,张牙舞爪地伸向院墙,好似要将这府邸吞噬。
梵音轻叩三下大门,不多时,门扉开启。年轻男仆那低沉嘶哑的声音传来:“姑娘因何而来?吊唁之日已过,现今恕不待客。”
梵音微微颔首,浅笑言道:“在下乃定坤司首席弟子梵音,奉掌门之命前来查探柳家一案,烦请通报一声。”
须臾,大门大开,柳家众人鱼贯而出。柳老爷一看是女子,脸上的喜悦顿时消散,但听闻是首席弟子,他还是将其迎入府中。府内的小径旁,花草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宛如幽怨的低语。
柳家众人步入厅内,柳家老爷端坐于主位之上,三旬男子立于其右侧。梵音被安排在左侧首位,右侧坐着四位女子,其后皆有婢女侍奉。此时,窗外的风声似乎更紧了,吹得窗棂嘎吱作响,仿佛是被禁锢的恶灵在挣扎呼号。
柳老爷悄悄附耳问柳管家:“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女子?我没让你交代要最好的捉妖师吗?”
柳管家低声回道:“老爷,要的就是最好的。据说这位是浮师尊唯一的亲传弟子,现在就是定律司的首席弟子。”
柳老爷轻轻咳嗽一声,尬笑道:“管家,给仙人介绍一下情况。”
柳管家朝着右侧座位首位哆哆嗦嗦地拱手介绍:“这位是我们的柳夫人——柳月。”柳夫人头戴红宝金钗,身着碧色荷叶的墨绿缎长裙,腰间佩着墨绿色玉佩,腕间戴着晶绿色手镯。
柳管家接着说道:“这位是我们的三夫人——柳诗雨。”柳诗雨身着紫色长裙,乌发轻挽成高髻,几根珠玉钗斜插其间,整个人端庄秀丽,只是相较柳夫人,此刻显得越发怯懦,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梵音,便匆匆低头饮茶,仿佛不敢多看一眼。
“这位是我们的大小姐——柳莺。”柳莺身着一袭青色长裙,头上简单挽着发髻,插着一支精致的金簪,腰间挂着青色玉佩。其容貌与柳夫人颇为相似,只是在这昏暗的厅内,更为青春年少的面容却显得苍白如纸。
“这位是我们的三小姐——柳诗音。”柳诗音身着豆青色衣裳,通身上下首饰寥寥,仅在发髻上松松插着一支木钗,腕间戴着一个素银镯子。眉目之间透着淡淡的书卷气,可在此时,那书卷气也被恐惧所吞噬。
柳管家最后说道:“其余的皆是几位夫人和小姐的婢女,方才给仙人开门的是柳家男仆——柳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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