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少女面容姣好,俏皮可爱。
可李蔚霖却很是警惕:“你是……”
“嘻嘻。”
嘻嘻个毛线啊?
他沉下性子说:“我只是找你们家管事的问句话。”
“问话?”少女莞尔一笑,“问什么?我也可以回答你呀。”
“那好,你可知前几天是谁领走了孔雀金线吗?”
“不知道。”
我靠……
“但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我知道他们把线放在哪里了。”
“为何要帮我们?”提问的是萧隐,那人面无表情,但能看出警惕性已经拉满。
少女笑得十分轻佻:“因为我人美,心还善。”
李蔚霖简直无语:“那人美心善的姑娘,烦请带我们去看看吧。”
“好处呢?”
果然,这妹子耍他俩玩儿呢。
他握紧拳头又松开,心想算了,聊一聊或许能探出什么口风。
“姑娘愿意带我们去,你有什么要求,只要能做到在下一定满足。”
少女眨眨眼:“当真?”
“当真。”
“那你去跟我爹提亲吧!”
……什么鬼?
李蔚霖哑然失笑。
“这位姑娘,即便不想帮忙,也勿要胡言乱语。”萧隐的语气不善,神情也多了些许危险。
“诶……”只见少女眼珠一转,“我让他提亲,你为何如此紧张。”
我靠,姐,闹呢?
见萧隐的眉头顿时蹙起,李蔚霖担心冲突,只能忍着怒气道:“我觉得你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拿我们寻开心。我们还有其他事,就不陪你玩儿了。”
说完拉住萧隐的袖口转身离开,谁知少女却急了。
“谁说我不知道,我只是……”
“三小姐,功课做得怎样了?今日先生可是要考你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李蔚霖回过头,只见一个中年男子从月亮门后走来,那人面容阴沉,身材消瘦,让人颇为不适。
“嘁。”
被称为三小姐的少女翻了个白眼,留给他俩一个俏皮的笑容,就又灵巧地跑走了。
李蔚霖简直一脸懵逼。
这时,那个中年人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李公子,哦不,应该称呼您一声李大人了。”
李蔚霖拱手道:“不敢当不敢当,您怎么称呼?”
“弊姓王,随便你怎么称呼。”
“王叔。”
来者语气不善,可他的态度却极好,不打笑脸人,是他作为社畜的处事技巧之一。
对方表情果然缓和了几分:“您有何贵干啊?”
“哦,事情不大,只是需要您帮我个忙。前几天贵府在港口提了一批孔雀金线,希望您能补张提货单,我们这边做个出库手续。”
“呵。”
李蔚霖的语气相当诚恳,可还是收获了一声冷笑。
“本以为李知府之子,自是个懂事的。没想到比之前那位更没眼色,为了个单子竟找上门了。”
“……”他与萧隐对视一眼,笑道,“王叔,之前那位的状况实在不方便交接。我也是两眼一抹黑,要是有什么坏了规矩的,您教给我,下次我就明白了。”
“不必下次,这次我便告诉你。”王叔顿了顿,继续说,“你说的什么手续、单子我们从来没有。而且孔雀金线除曲水刘家之外,其他人也没资格动用,费那个手续做什么?”
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其实可以用两个字简单概括,那就是——
没有。
“您这么说那我就懂了。”李蔚霖了然一笑,“那王叔,我这边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不送。”王叔说完,踹起袖子转身就走。
他简直出离愤怒,从刘府出来的那一瞬间嘴角就耷拉下来。
“……真他妈。”他忍不住的骂道。
“这也是预料之中,若非如此,江安也不至于出事。”萧隐安慰道。
李蔚霖叹了口气:“道理我还是懂,不过还是气啊,刘家到底什么背景?这么嚣张?”
“有些复杂,不知该不该告诉你。毕竟……知道的越少就对你越好。”
他知道萧隐是出于善意,所以从容一笑,道:“放心,我也不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你不说,只能说还不到时候。”
对方不置可否。
“那接下来如何?”他问。
“先回刘家村吧。”萧隐答。
“好。”
李蔚霖心有不甘地往前走,俩人各怀心思谁也没说话,林子里静得要命,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响,听久了,让他不免有些分神。
就在这时,萧隐突然停下脚步,倏地,唐刀出鞘,刀刃闪着银光刺得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
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来不及思考,等李蔚霖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惊人的一幕——
只见萧隐举着刀,而刀尖指向的那个人更让他无比惊讶:
“这不是三小姐吗?”
这妹子到底想干嘛?
三小姐瞪着萧隐:“你杀了我吧,反正这么活着也是没有意趣。”
李蔚霖翻了个白眼:“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说吧,你追出来肯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刀指着我怎么说?!”
“四哥,把刀收起来吧,”无奈之下,他上前用手把萧隐的刀压了下去,“三小姐,与其试探,不如相信我们。”
“我叫刘昭云。”
他抿抿嘴:“好吧昭云姑娘,有话请直说。”
“凌霜姐姐到底是谁害死的?”
他一愣,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问这个。
“凌霜是你什么人?”萧隐反问道。
“跟你们无关。”
“既如此那我们也不便同你多说,蔚霖,走吧。”
李蔚霖点点头:“好。”
俩人同时转身,配合可谓相当默契。
“诶诶诶!”刘昭云果然出声阻拦,“别走啊!你们只要告诉我实情,刘家的事情我肯定知无不言。”
“为什么?你不是刘家三小姐吗?”李蔚霖很是不解。
“谁要做这劳什子三小姐,成天学那些琴棋书画,不过是要把我送进宫里伺候那色眯眯的老皇帝。”
听到这里,李蔚霖表情僵硬地偷瞄萧隐,可这人竟面不改色,就像说的不是他父皇似的。
不过他还是识趣的没再多问:“……昭云姑娘,不是我不想说,只是事情虽然有了点儿眉目,可幕后主使没找到,我也不敢妄言。”
刘昭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真的?不是搪塞我?”
“我没有必要搪塞你。”
“那好吧,可既然你没说,那我也不能说,不然你跑掉我不亏了。”
李蔚霖无奈地耸耸肩:“……您看您怎么合适怎么来吧。”
无语,这丫头还挺警惕,不愧是刘家的小姐。
“不过啊,我能帮你们混进刘家,亲眼看看那些线,还有刺绣的工人们,总比我说来得清楚。”
“如此更好,可你要如何助我们?”萧隐问道。
“是啊,”李蔚霖说,“门外都是护院,我这位四哥轻功了得,或许能飞进去。我弱鸡一个,没戏。”
“不用那么麻烦,”只见刘昭云眼珠一转,灵气十足,“一会儿有送菜的车从角门进来,你们趁机钻进车里,我给你们做掩护。”
李蔚霖十分认可这个方案:“也行,那走吧。”
“蔚霖,你留在这,我单独去便可。”
又来了。
“说什么呢?怕我给你拖后腿啊?放心,我不傻。届时全听您调遣,四哥您看如何?”
萧隐思忖片刻,终于还是同意了。
从森林回去时,他们又问了刘昭云一些关于凌霜的事情,原来凌霜凌雪两姐妹在刘家学舞,期间三人相识,由于年龄相仿,所以迅速熟络起来。
她表示几天前凌霜就有点不对劲,虽然问过,可对方就是不说,只是提到过要穿某人送给她的孔雀羽衣跳舞。
“可孔雀羽衣不是贡品吗?”听到这里,李蔚霖明知故问道。
“我也奇怪,可是再问她就什么也不说了。”
事情似乎更复杂了,只能等三天之后询问金月舫的那名侍女再做打算。
说话的工夫,他们来到角门附近林子里,没等多久,就见几个人推着一个很大的木板车缓缓走来。
上面堆满了蔬菜,还有个看不出用途的巨大木桶。
李蔚霖抿了抿嘴,道:“姐……我叫你一声姐,你打算让我们藏哪儿?”
“那个桶里啊!足够你们两个钻进去。”
刘昭云有多理直气壮,他就有多无语。
他看了眼可疑的桶,问:“桶做什么的?”
“装泔水的。”
他顿时目眦欲裂。
“看你吓的,是空的啦。快过去吧,如果晚了就只能等三天后啦。”
“还是我自己去吧。”
“别,”他忙拦住萧隐,目光坚定地望着对方,“信我。”
对方眼中闪过一抹很难察觉的怔然,虽稍纵即逝,可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你们俩别缠缠绵绵的,到底走不走?”
无视刘昭云的嘲讽,他做好了行动的准备,这时,就见那姑娘耸耸肩,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刘昭云跑到领头的年轻人身旁,伸手打掉了对方的头巾,可受害者竟然不恼,而是惊喜地笑道:“三小姐,怎么从这边过来?”
“想你呗,在这里等你。”
年轻人顿时脸红了:“真的吗?”
“当然啦。”说着竟拽住对方衣角,撒娇道,“今天的菜新鲜不新鲜啊?”
这时,李蔚霖见刘昭云朝这边偷偷招手,他们立刻心领神会,快步跑过去,趁对方不注意,迅速钻进了大木桶里。
果然可以容纳两个人,只是桶里味道格外感人。
“……哕……”简直忍不住的干呕。
“抱歉……”他低声道。
这鬼地方窄仄得要命,他不得不与萧隐抱在一起,才能勉强坐下。
虽说泔水桶臭气熏天,可他仍能闻到那人身上的味道,有些冷的木质香,治愈了他受伤的嗅觉。
“蔚霖。”
忽听萧隐唤他的名字,声音从耳畔传来,近在咫尺。
“嗯?”
谁知萧隐却不再说话,他疑惑地抬头,漆黑中,他根本看不见对方的脸,只能感觉到那人胸膛有力的起伏。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愈发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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