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的人不多,这刀不好卖。”
“为什么?这刀很受暹罗人喜欢啊。”
李蔚霖注意到卖家眼中的审视:“公子倒是很懂。”
他发现对方很警惕,所以赶忙装傻:“我也是之前在暹罗商人那里见过类似的。”
“哦,”对方的表情有一丝烦躁,“两位公子,买好了就赶紧走,我没工夫陪聊。”
与萧隐对视一眼,他笑道:“我们这位爷有几个问题,如果你的回答能让爷满意,我现在就把这些刀都买下来,你看如何?”
卖家皱皱眉:“什么问题?”
“除了那些暹罗商人,还有谁买过你的刀?”
话音刚落,卖家先是双目圆睁,李蔚霖稳住神,平静地与那双惊愕的眼睛对视,半晌,对方眯起眼睛,半笑不笑的说:“我知道你们想查什么,但这一切与刀无关,与我也无关,你们问错人了。”
“买刀的人和金月舫有关。”
李蔚霖被萧隐直白且大胆的试探惊到了,只见卖家的表情越发阴沉,证明试探有了效果。
萧隐趁热打铁的问:“你在府衙附近行商,自然不是因为这里的生意更好。你想知道案件调查到何种程度了,对吗?”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如果需要帮助,我们可以帮你,不过前提是和我们说实话。”说着,李蔚霖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金子递给那人,随后拿起地上的刀。
【支线任务完成!获得500积分!】
【是否接取新的支线任务?是/否】
他装作咳嗽,转过头去偷偷点了“是”。
【成功接取支线任务:请将购入的刀具转卖出去。完成任务将获得1000积分。】
我靠!当我是倒爷吗?这到底是什么辣鸡系统?有毛病吧?!
他气得鼻子要冒烟,很快,就听旁边传来一声冷冷的疑问:“怎么了?拿不动?”
系统气他,这四殿下也气他,老子纯爷们儿好么?有什么拿不动的?!
赌气一般,他把刀全部抱在怀里。
这时,只听卖家警惕的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萧隐回答,
李蔚霖闻言腹诽明明是俩人一起,说的好像只有四殿下你一人在做事。
卖家又问:“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说要帮我?万一我就是杀害凌霜的凶手呢?”
“那就把你送官,”李蔚霖说得斩钉截铁,“你以为我没怀疑过你吗?凶案转天,在府衙附近摆摊卖和凶器工艺完全一致的刀,实在是太可疑了。”
“的确,”卖家闻言竟笑了,笑容有些苦涩,“非要说,我也算是凶手之一。”
“怎么讲?”他追问道。
“那把刀是我亲手赠与她的。”
正当惊讶得说不出话的时候,李蔚霖看到萧隐忽然看向了府衙正门,顺着对方视线望去,只见几个衙役注意到了这边,他忙提醒道:“快走。”
“那……到我那里说吧,就是有点远。”卖家犹豫的说。
“不妨事,走吧。”萧隐说。
说完,俩人一前一后的往小巷深处走去,李蔚霖抱着一大堆刀寸步难行,心中暗骂原身手无缚鸡之力,也骂那四殿下真把他当随从,实在是令人发指。
走了不知多久,他已经浑身大汗,踉踉跄跄的,脚步沉重得不行,距离前面俩人也越来越远。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倏然间,一个黑影朝自己压来,不等反应过来,身上突然变得无比轻松。
“拿不动还要逞强。”
是萧隐把刀都拿走了,那人看起来就好像抱了一只猫般轻松。
“谁说的??”李蔚霖逞强地边说边揉着肩膀和手腕,那针扎般的刺痛,令他忍不住龇牙咧嘴。
他抿着嘴有些尴尬,好在对方并没有揭穿。
又走了很久,周围的建筑变得越发简陋起来,他看得出,这里应该是个类似贫民窟一样的地方,他与萧隐装扮显得有些突兀,不友善的视线朝他这边射来,虽然身正不怕影子斜,可他还是有些心虚。
走到其中一间小院的外面,这里比其他房子还要简陋得多,屋顶是茅草,看起来四处漏风。
只是院子里的一个打铁台和烧得焦黑的炉子格外显眼,旁边还横七竖八的堆放着木柴,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他小声嘀咕道。
“你竟也愿意背诗了。”萧隐忽地说。
听到吐槽,他偷偷翻了个白眼,心里想,当然,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都会背。
卖家不好意思地说:“两位公子,我家简陋,不要嫌弃。”
俩人一齐摇了摇头,同步到有些好笑。
李蔚霖率先一屁股坐在院子里长凳上,为稳定情绪,先套个近乎:“怎么称呼?”
“弊姓刘,刘望月。”
说完,那人就回屋子拿了个大瓷壶、两个瓷碗出来,随后摆在桌上倒了两碗看不出是什么的饮料。
他仔细看了看,只见液面上漂浮着许多黑色残渣,靠近了闻,可以嗅到一些茶叶香。
“大少爷没见过,这是咱们穷人喝的土沫,就是茶叶渣子,您们凑合喝吧。”刘望月解释道。
李蔚霖心想不就是茶包漏了吗?又不是没喝过。
随即不假思考,端起碗就灌了下去,不得不说,这冷掉的茶沫子确实又哭又涩,不过倒也不是不能喝。
他注意到,从始至终,四殿下的视线就一直在他的身上,他能猜到究竟为什么,毕竟一个纨绔子弟突然不拘小节,任谁都会觉得奇怪。
不过那人不问他也乐得装傻。
“茶喝完了,也该说事儿了,”他说道,“说吧,杀凌霜的刀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的刀是我给的,在她去金月舫之前,我用了两天两夜亲手为她打造的。”卖家诚实地回答。
“去金月舫之前?”李蔚霖抓到了对方话中的重点。
“凌霜是为了刘家村才去的金月舫。”
“刘家村……”只见萧隐环顾四周,迟疑的问,“就是这里?”
李蔚霖有些惊讶,因为《新版特产大全》里明明白白的写着“梅州缂丝,天下闻名,其中以曲水刘家的工艺最为精湛”。
从系统里调出地图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曲水就在这附近,而梅州只有一个刘家村,他认为这个曲水刘家和刘家村之间肯定关系颇深。
“你们和曲水刘家是什么关系?”他问。
只听刘望月冷笑一声:“都姓刘。”
“原来如此,”莫名的阴阳怪气,让他很是奇怪,“刘家村也出产缂丝制品吗?”
对方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曲水刘家的缂丝制品,是皇室贡品,怎么说也应该有专门的部门管辖此事,不应该生活得这么艰难,”他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随后转向萧隐问道,“四哥,你说我爹知不知道这个事?”
“知道也没用。”身边那人说着,单手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地方官,管不得朝廷事。”
看着对方,只觉得这大碗茶愣是竟喝带出了五大名窑的尊贵,他想,这大概就是气质吧。
“……这位公子,莫不是……”
看起来他的身份瞒不住了,不过他也没打算瞒:“对,我就是知府之子,李蔚霖。”
闻言,刚才还算是亲切的刘望月忽然沉下脸来,面色不善的说:“原来如此,我当这大少爷模样的人为何关心起小人物了,原来是知府之子。李公子看到了,也笑话够了,该走了,恕小的不送了。”
“刘兄,我怎么会笑话?我说愿意帮忙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是谁。而且身份不能代表什么,我知道凌霜姑娘死得冤枉,所以才想调查这件事。”
李蔚霖边说边看旁边那人,不停使眼色只希望对方能帮他说句话。
刘望月冷笑一声:“你调查不过是因为此事牵扯到了你,否则断不会跑到这穷地方,假么假事的喝这又苦又涩的烂茶。你不必演了,你们这种人我早就看透了。”
看萧隐沉默不语,他想着也指望不上对方,只得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说服这个刘望月。
“凌霜的死没有牵扯到他,你不必做无用的揣摩。”
就在他哑口无言的时候,那个始终默不作声的人突然开了口,李蔚霖有些开心,可转念一想,这家伙如果早说,他也不至于受到那人指责了。
“无所谓,既然没有牵扯那更好,也就更加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刘望月收起茶碗,摆明了就是要送客。
李蔚霖叹了口气:“你送她刀具,却成了杀她的凶器。你就不觉得愤怒?不想知道究竟是谁干的吗?”
想着刚有些线索,要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断了线索,那可真是要多蛋疼有多蛋疼。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这激将法管不管用,要是把对方彻底惹怒了,再想调查可就难了。
“想知道又如何?还不是袖手旁观?刘家村的事情,我就不信知府大人不知道。”
“知府固然有错,不过,致使你们贫困的人才是罪魁。”萧隐突然说道。
此刻,刘望月的脸上多了几分隐忍的愤怒。
“望月哥哥!”
与此同时,一个约摸十岁的小女孩跑了进来。
声音如银铃般甚是好听,不过李蔚霖没心情欣赏,毕竟小女孩长得实在太像凌霜。
“这位是……”他犹豫的问。
刘望月的眉心深深地蹙起:“凌雪。”
听到名字,他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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