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昨天他是上午第四节准备上课的时候变成篮球的,但现在已经下午了,他依旧好好地坐着上课。
“天,刚还跟肖俊宇说去打球,看样子要下雨啊。”秦丞君歪过头看着窗外,唉声叹气。
一说到打球,贺姜州就心烦,转起手里的笔转移注意力:“老唐说下周要联考,刚好准备一下。”
“还有一个周呢!”秦丞君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今天周五了,哪有一个周。”贺姜州现在也没心思学,看向窗外。
真是多变的天啊,刚刚还有大太阳,窗口还隐隐传来阵阵闷热,转眼就要下雨了。
课刚上到一半,外面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教室里一阵哄闹。
枯燥的高中生活,一场雨都变得新奇。
吃完饭,又回宿舍洗了个澡。
贺姜州抓起校服外套往外走:“我去教室了。”
“哇!贺姜州,你也是学上了!”
秦丞君吃了饭还不够,此时正啃面包,见他真走了又是一阵哀嚎。
雨下的很大,地面早已积了水。
尽管很小心了,但还是避免不了裤腿被沾湿的结局。
贺姜州甩了甩伞上的水,埋怨着上楼。
刚走到二楼拐角,脑中一阵眩晕,紧接着眼前一黑。
不详的预感闪过,果不其然,再睁眼视角就变低了。
看着躺身旁的湿雨伞,贺姜州心死了。
随着时间流逝,三三两两的人开始回教室。
有个好心的女生还把躺楼梯上的雨伞挪到了角落。
又有人走过,走了段距离又回来了。
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贺姜州尝试看去,当然只看见了一截裤腿。
“贺姜州?”江凛低着头问。
“看什么看。”
骂完又意识到现在有求于人,贺姜州心如死灰:“喂,能不能带我回教室。”
本以为会被为难一番,江凛却只是应了一声,就弯腰将两把伞捡了起来。
“哇,江凛,就算雨大了点,也不至于撑三把伞吧!”
一回到教室,江凛就被调侃了。
“给人拿的。”江凛将自己的伞放在窗下,就往隔壁教室走了。
把湿雨伞放在了外面,江凛径直走进教室。
“第四组第六桌,靠窗的位置。”贺姜州出声提醒。
“哦,我没问啊。”江凛声音藏着笑意。
将伞放在桌上,他还顺势坐了下来。
“干嘛还不走?”贺姜州有点不悦。
江凛看似随意地将手搭在了伞上:“我帮了你。”
“……”
贺姜州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想怎么样?”
“这话说的。”江凛笑了,“等你变回来再说。”
“成,算我欠你的。”毕竟帮了两次,贺姜州也没推脱。
刚才他本来是想等秦丞君来的时候叫住他的,但是这家伙长两眼睛纯属装饰,估计根本就不会发现楼梯上有两把伞。
再加上他被挪到了角落,视线受阻,不走到面前他根本看不见。
所以,秦丞君先发现他的概率为零。
“笔记本能看吗?”江凛视线落在桌上的本子上。
“我说不能你就不翻吗?”贺姜州不答反问。
“是。”
“那你已经听到答案了。”
江凛轻笑了声,起身时道:“希望你不会在上课的时候突然变成人。”
“希望你不会在回去的路上突然变成狗。”贺姜州说不出好话。
“借你吉言。”
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一晚上的课都上完了,贺姜州也没变回来。
但有个坏消息,老唐查班的时候发现他没来上课,估计打电话给他妈了。
最后一位同学走的时候,把教室的灯关了。
贺姜州就那么孤零零的靠在墙角,因为刚才秦丞君来的时候把他从桌上拿下来了。
估计今晚得这样睡了。
突然,灯又被打开了。
江凛往桌上扫了一眼,虽然没看见伞,还是走了进来。
“好可怜的伞。”他用手撑着板凳,并没有立刻将伞拿走。
“好恶劣的性格。”贺姜州一直觉得他笑得很欠揍。
特别是人多的时候,想笑又藏着,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死装。
“这么恶劣还是回来找你了。”江凛笑着将伞拿起。
教室的灯又关了,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校门口。
“如果现在把你打开会怎么样?”江凛突然问,“好像是透明的,能不能遮雨?”
“……”
贺姜州接不了话,因为他现在确实是一把伞。
“不对,你请假干嘛?”走到校门口了,贺姜州才发现这是要出学校。
“刚才跟你妈打了个电话。”江凛语气无波无澜解释。
是了,他妈肯定会觉得他是不舒服回家了,估计今晚会回家,他得回去。
贺姜州想着,突然意识到了问题,不是,他现在这样……
学校到他家不过是十几分钟的公车,很快就到了。
下车时,贺姜州忽然紧张起来:“喂,你怎么跟我妈说的?”
“我说你不舒服,今晚会照顾你。”
闻言,贺姜州忽地舒了口气。
那他妈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反应过来又道:“那还请假干嘛?”
“假戏真做。”江凛轻车熟路开了门。
算了,上次是在家里变回来的,说不定这次也会。
江凛这天杀的,甚至问都不问就径直走进他房间了。
“我刚才洗过澡了,你还没洗吧?”看见纹丝不动的伞,便抓起来又进了洗手间,“你也洗洗吧。”
“我靠,你给我滚!”
贺姜州骂骂咧咧也阻止不了被擦洗干净。
“你神经病吧,洗伞是想干嘛!”
“那你是想睡地上吗?”江凛将他放在床上,这才开始擦头发。
“你家吗?”
“你家啊。”江凛笑着躺了下来。
“到底想干嘛?”
说实话,贺姜州觉得很怪异。
现在他跟江凛不算很要好的关系,好吧,以前也不怎么样。
虽然没有什么明面冲突,但两人的成绩差不多,优弱势科目一样,再加上都是惹人注目的类型,难免会被拿来比较。
其实也会暗暗较劲,何况,他们还曾打过一架,这关系真是没得说。
“我答应要照顾你。”江凛把灯关了,“今天有数学连堂还有物理连堂,好累。”
贺姜州晚上没学习,但是白天也是上了一天的课,还一直担心会突然变成篮球,此时也没好到哪儿去。
“随你。”贺姜州发现他现在也改变不了什么。
太困了,双眼一闭就昏天黑地。
贺姜州做了个梦,回到了刚上高中的时候。
那时候还没有分科,学业压力也还没这么大,周末也不用上课。
虽然贺姜州家近,但是那时候为了和朋友们一起打球,也会留校。
其实整个高一上学期和江凛都没有什么接触,只是大概知道有那么一个人。
下学期打球的时候才开始产生交集,玩过几次,慢慢的便有了接触。
是第一次打球那天。
他一眼就看见队伍里多了几张陌生的面孔,江凛是很出挑的个子,很难不注意到他。
倒不是说他最高,马竹竿比他高多了。
但江凛就是很起眼,可能是因为某种被称为气质的东西。
一起打球是因为球场不够,刚好又是隔壁班,平时也打过照面,就一起玩了。
算是就此有了交集,但他们总是混在人群中,没有过多接触,好像只是认识这个人。
说实话,江凛传球和街球都算不上好,尤其是传球。
但是他投篮很准,所以每次跟他们班打球的时候,一伙人总得防着他,只要球到他手里基本都能投进。
梦里,球飞过了半个球场,贺姜州下意识看向江凛。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醒了。
很奇怪的梦,甚至没有任何故事情节,很平静的感觉,又莫名的混乱。
这周末没课,该死的生物钟。
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平时这个点要起来上课就困得要死,没课反而不困了。
摸出手机,才六点多。
去网上搜人为什么会变成篮球,搜出个人头篮球,给他吓得够呛。
又搜人为什么会变成伞,答案说这是比拟,将人比喻为雨伞,表示受到了某人的庇护。
看得有点无语,按息了屏幕。
想想又觉得自己有病,搜这种问题。
原本昨天还预约了去医院,但是去说这种还是会被认为是精神有问题,所以就没去了。
好烦。
贺姜州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脚不小心碰到了一截腿。
“!”
他猛地回头,正见江凛一脸起床气地睁开眼。
想起来了,昨晚是这家伙送他回来的。
可能是半夜太热开了空调,盖着被子他都没发现还有个人。
江凛双眼一闭,把被子盖到他头上:“没课,再睡会儿。”
“……”
贺姜州一把扯开被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你自己睡吧。”
说着,就出去洗漱了。
江凛恹恹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贺姜州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喂,你走的时候锁门。”
“等我。”江凛起身。
“不等。”
昨天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贺姜州直接出门了。
虽然时间还早,但因为是周末,校门口已经有不少人稀稀拉拉往外走了。
估计秦丞君那几个家伙也没起来,他去了教室。
现在学的内容越来越难懂了,就算上课认真听了也未必能学会,特别是那该死的英语,乱七八糟一堆理都理不通。
他去办公室拿了手机,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解释了一下昨晚的事。
随后,又给秦丞君发了信息,这才开始刷题。
十点多的时候,手机响了。
“姜州,你吃早餐没?”
似乎是在外面,秦丞君那边很吵。
“吃了,干嘛?”
“成,那不给你带了,待会儿下来打球。”
嘟嘟——
说完电话就挂了。
球场上,几个身影来回蹦跑,烈日越悬越高。
“我服了,贺姜州,这合理吗?!”
秦丞君扑过来反手一个锁喉。
贺姜州笑得没心没肺,“这叫实力,懂不懂?”
“你还叫上了。”
两人打闹起来。
“哎嘿,2班的孩子们,一起玩吗?”
贺姜州回头,恰好对上了江凛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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