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施文湘见眼前的谢玄危魂儿都跟着鱼燕漪飞走了,却非冷着脸不去寻人,只得摇了摇头叹气。

“今日之事是我误了你们,我回头会同她再解释。”施文湘道。

说罢,她便将手中的信收进袖中,欲要转身离开。

“不必,若你真要谢我,这事我自会处理,你不必再插手。”谢玄危沉声道。

分明已经被鱼燕漪扰了心绪,却仍在故作淡定。

施文湘从前听人说起过这位少年成名的将军有多少胆识,又有多少谋断武功,不想到了情爱之事上,还是个一窍不通。

此处不宜久留,施文湘很快便从梅园中出来。

回到了宴会之上,扫了一圈,没见着鱼燕漪的身影,她便又到了沈华容的面前:“贤妃娘娘万安,许久不见,臣女对娘娘颇有思念之情。”

沈华容闻言抬手示意一旁的宫人。

赐了施文湘下首的位置,又将一旁的宫人打发远了些,只留了自己的心腹。

“可有什么事情要说?”沈华容问。

施文湘便低声道:“方才臣女见着娘娘的表妹了,她在外头与谢世子说了些话,这会儿尚未回来。”

沈华容抬眼。

她这边才让底下人去外头寻人,施文湘就知道了。

谢世子?

不是说什么军中副将,身份低微吗?

沈华容一开始还不大满意,想着表妹到底少年心性,热情没一刻便会消散了的,也叫人寻了京城中的才貌仙郎来给表妹相看。

若是谢世子的话,倒也算得上是才貌仙郎。

只是他常年在战场上,家中的情况又不如何和睦。

沈华容说满意倒也算不上。

又璞玉在前,眼下这位谢世子又好像不算什么不成的人了。

“我知道了,多谢。”沈华容道。

施文湘还目光看着她。

沈华容又道:“本宫与故友久别未见,甚是想念,去同丞相夫人说一声,便留文湘在此与本宫说话,待宴会结束,本宫自会派马车送她回府。”

施文湘这才松了一口气。

说是宫中宴会,其实便是父母见她为了等一个杳无音信的人迟迟不愿成亲。

她等得起,家中人却不愿等。

施文湘这会儿若是回了母亲身旁,少不得又要见些旁的贵夫人,说些冠冕堂皇地话,她疲于应付这些。

有了贤妃的话,她便可以理所当然地不见这些人了。

母亲也拿她没有办法。

不一会儿,便见鱼燕漪从外头走了进来,失魂落魄,红着兔子眼睛。

再联想施文湘方才所言,鱼燕漪才见了谢世子,沈华容很容易便以为是这位跋扈张狂的新贵欺负了自己的妹妹。

她示意宫人将鱼燕漪叫到自己身旁来。

鱼燕漪进来时神色明显不对,沈清知一眼便注意到了,连忙追问。

“外头风大,我吹得眼睛有些疼了。”鱼燕漪只道。

沈清知敏锐道:“可我怎么听着,漪姐姐的声音也变了些?”

鱼燕漪还没等编出理由来,便见到表姐身边的贴身宫女叫自己过去。

她往那边一看,一个是目光直直朝自己这边看过来的华姐姐,一个是自己方才在外面见过了的施文湘,她顿时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方才在外头着急生了气,忘了一旁还有个无辜之人施姑娘。

她不会将外头发生的事情都同姐姐说了吧?

鱼燕漪又想到前几日做的那个梦,果真灵验。

这次表姐真的要戳着她的脑袋骂她不聪明了!

前几日才同她说过自己有个两心相悦之人,今日便正巧见着心上之人和别的女子在一处,表姐只怕得笑自己眼瞎看错了人。

鱼燕漪心虚地起身一小步一小步地往表姐的位置挪动。

到了表姐面前之后,鱼燕漪才垂着脑袋叫了她一声:“姐姐。”

说完,还扭头瞥了一眼施文湘,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冲动,这会儿只要一看她,鱼燕漪便红了耳朵。

羞愧地将头埋得更低了。

沈华容注意到她的目光变化,对身旁人道:“将施姑娘带去宫中,我待会儿再好好与她叙旧。”

说罢,这才转头看向鱼燕漪。

皱眉道:“眼睛怎么了?”

鱼燕漪知道丢人,自然更不敢在表姐面前说起实情,只支支吾吾地便要说起方才那套诓沈清知的说辞。

才起了个头,便被沈华容捏着下巴打断。

沈华容端详了她的脸一圈,又将鱼燕漪的右手袖子提起来看了看。

“敢跟姐姐撒谎?”

鱼燕漪顿时不言语了。

沈华容这一圈端详结束,才明白自己方才想岔了。

再联想鱼燕漪一见到施文湘便羞愧的模样,显然是方才误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这才急得眼睛都红了。

她妹妹都急成了这样,可那位谢世子竟然还没前来解释道歉,沈华容心中生了几分不喜。

素来听说那位世子桀骜,如今看来传言有一半是属实的。

沈华容适当地停下了追问,也没当真追究鱼燕漪方才见了谁。

她并未跟鱼燕漪解释谢世子和施家大姑娘绝无可能,只道:“既只外头风大,便留在姐姐身旁好好尝尝这点心。”

沈华容一抬眼。

一旁的宫人立即奉上了糕点,精致悦目的宫内小食一道道被布置在鱼燕漪面前。

她与姐姐说了一会儿话,也渐忘了方才的伤心事。

另一边在梅林外守候的松雪得知自家郎君又将未来夫人气走了,简直是要急得掀了天。

“将军啊!”他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你这背着少夫人去见别的姑娘也就罢了,态度还还如此的不成体统,你这是要将少夫人活活气死呀!”

谢玄危瞥了他一眼。

松雪改口:“未来夫人。”

“将军诶,你说你这前几日不还和未来夫人好好的,我见她方才离开时眼睛都哭红了,要不还是我去同她解释一二,说你只是代为传信,与那施姑娘并无任何瓜葛。”

“不用解释。”

“将军?”松雪疑惑地看着他。

大有将军今日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以证对未来夫人的忠诚之心。

“正好不知道前几日她闹得是哪一出,有了今日之事,总算是将事情了结了。”谢玄危道。

他抬手,鱼燕漪还是手下留情了,没有真的用力打这巴掌。

纵然结束得潦草了些,也总算是清净。

松雪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幽怨地盯着将军,做了个决定。

既然将军不张嘴,那就只好他这个做属下的去给未来夫人解释清楚喽。

松雪见将军回了宴会上后便没什么要紧之事,索性往外张望着想瞧瞧未来夫人如何了,可这一瞧更是乱了阵脚。

这这这,未来夫人怎么提前离席了!?

肯定是被将军气坏了,这可如何是好。

松雪低头看一眼坐在桌前正往杯子里倒酒的谢玄危,真是全然也未关心未来夫人啊!

这是真的要闹掰了。

松雪也没了法子。

谢玄危听着耳边一如既往的嘈杂声音,有些心烦。

那边应付了丞相的女儿,至少近日侯府不会再来烦他。

正在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一旁的松雪轻轻推了推他,低声提醒道:“将军,是贤妃娘娘传你呢。”

完蛋完蛋,欺负了人家表妹,这会儿贤妃要来为妹妹报不平了!

谢玄危也有些意外,顿了片刻,这才从席前站起身来,走到堂前,远远对着贤妃行了个礼:“臣谢玄危拜见贤妃娘娘。”

也是躬身行了个周到的礼,只是这人生得太过野性,又饮了酒,浑身上下全是不服管教的轻狂劲儿,生生将贤妃看得一愣。

她没开口。

谢玄危便直起了身子,并未再多看贤妃,问:“敢问娘娘传臣上前来,可是有要事?”

“没什么要事。”沈华容稳了稳心神,她支着一只胳膊端详着底下立着的人。

京城中关于这位谢世子的传言太多了。

无论是他年幼时被忠勇侯与夫人抛弃,送到金陵那远离京城的地方,还是五年前他再回京,都有太多的争议让人讨论。

更何况,如今谢玄危又莫名甩脱了从前的纨绔之名,成了位战神。

沈华容横看竖看,硬生生没从他身上看出半点附和妹妹喜欢的要求,唯独那张脸生得是昳丽了些。

这次用在寻常男子的身上或许有些唐突,谢玄危还是在战场上厮杀多年之人,眼中的野性与杀气自己隔着好几里地都能感觉的。

可却莫名觉得他衬得起这个词。

最终,沈华容说服自己,谢玄危是凭着这张脸被鱼燕漪盲目地喜欢上了。

“本宫找谢世子能有什么要事呢?”沈华容轻笑。

他们一个是皇帝宠妃,一个是朝中重臣,眼下正为皇帝倚重。

确实没有什么可说的。

沈华容道:“本宫记得今日的请帖也曾送到侯府上,怎么忠勇侯夫人不曾来?”

“母亲前几日身上不好,缠绵病榻出不了门,这才不能进宫拜见娘娘,已遣人向贤妃娘娘的女官说明缘由。”谢玄危道。

面色有些冷。

沈华容也从这句解释中听出了谢玄危的淡薄。

这样一个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驯,又与家中不睦……

实非良配。

沈华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在她打量着谢玄危的同时,谢玄危也同样在估量着这位贤妃娘娘的态度。

她突然将自己传到跟前,为的自然是鱼燕漪。

眼下这态度看着,对鱼燕漪的关心也不似作伪,难怪她如今骄纵爱玩的性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从前在金陵时是千尊万贵的千金小姐,如今到了京城中也过得不错。

“娘娘若是想与母亲叙话,改日可传信去侯府,母亲自然乐意前来。”谢玄危道。

这是不耐心在自己这儿候着了。

沈华容敲着杯盖想。

今日来宫中赴宴是因为松雪失误应了下来,谢玄危不得已才来,来前也同忠勇侯夫人说过,若她今日来,那他便只能抱病。

忠勇侯夫人自然只得如此。

“好,你退下吧。”沈华容道。

谢玄危闻言并未多问,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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