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燕漪并不知晓宫中发生了什么,只敏锐地觉察出外祖母说话的语气与往常不大一样。
从前华容姐姐才封妃时,鱼燕漪只见过她一次。
后来姐姐盛宠,家中人便也得了机会进宫同姐姐说话,却从未有过这样近的入宫看望。
忧心着表姐许是出了什么事,鱼燕漪并没有心思想太多其他。
草草地准备了入宫的服饰便依着外祖母的话睡下了。
次日一早进宫,鱼燕漪与从前一样,穿花度柳,行过花圃,越过岸堤,被宫女引着路往表姐的宫殿中去。
上次来时,随时冬日,这一路上的繁花盛景竟不比如今春日里的差。
只是表姐仍在最内的寝殿,像是不爱看这景致。
鱼燕漪进去时发现,华容姐姐的寝殿内窗门紧闭,隐约能嗅到窗外的梨花香。
鱼燕漪进来时,表姐正坐在窗前看书,因太过专注并未注意到她从殿外走进来的声响。
“请贤妃娘娘安。”她远远地行了礼,才见表姐从出神的状态中出来,命人扶起她。
行过礼,待身后的宫人离去,她才两步走到表姐跟前:“姐姐。”
鱼燕漪少时被送到国公府,除了心疼她的外祖母,便是同家中的长姐走得近一些,她温柔时,鱼燕漪觉得她像娘,冷淡时,鱼燕漪更觉得像。
她很清晰地察觉到表姐的心情不大好。
连带着整个宫中的花草、宫人,都透着股颓败的劲头,纵然草木繁盛,可却格外安静,或者说死寂。
“漪儿来了。”沈华容道眉头舒展,掩去一闪而过的疲态。
鱼燕漪沉默了一会儿,上前抱住了表姐。
沈华容一僵,连原本要说的话都忘记了。
她素来在弟妹面前强势,虽随和却从不露怯退,这会儿被表妹很快看出心虚不佳,让她有些难堪。
“长姐怎么好像比从前清瘦了?”
不等她过多反应,便见鱼燕漪直白地疑问。
沈华容松了一口气,又强撑起体面,笑着道:“你上次见我是年关宫宴,那时衣裳穿得厚实,自然不同。”
鱼燕漪很快就被骗了过去。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身:“也是诶,我开春后也没年关那样多吃,云簪还笑我年关吃多了呢。”
沈华容看着她明媚又娇气的笑,也跟着露出笑意。
“就因为这个,方才来得路上我走了好久,险些便要中途歇脚了。”
从前在国公府时,两人就会这样说体己话,沈华容话不多,只是看着她,听她将平日里看着寻常平淡的琐事也说出有趣的意味。
最后鱼燕漪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自己应和自己。
“可见人还是得多进一些,将身子养得强壮一些,否则这宫中这么大,要如何走完呢。”
沈华容没说她平日里出门自有轿辇,反而是认真地应下。
要不说她总说莺莺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分明是不相干的事,也总能劝慰到她。
但沈华容此次叫她进宫,其实并不为了只同她说话。
“我今日找你进宫,其实并不只为说话,更要紧的是为你的大事。”
鱼燕漪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看向表姐。
表姐这一年不仅见她见得频繁了,就连自己的亲事也被多次提及。
可见家中是真的想早早地定下来了。
昨日外祖母才提了这件事,鱼燕漪一时间并不觉得惊讶,只静静地听着。
“原先家中同我提了几个人,皆是门第、相貌、才学样样不差的,家中最中意而今皇后的母家薛家,外祖母又提了卫家,我便再多添一个。”
鱼燕漪原本神不在身地听着。
恍然听到一句多添一个,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表姐温和的双眼。
“你的那位心上人。”
鱼燕漪眼睛又眨了眨,是不可置信地惊喜。
她从书案上将早已备好的那封宴帖拿了出来:“过几日国公府会以我的名义举办春日酒宴,为你相看夫婿。心上人的这一封,你来写。”
鱼燕漪飞快从她手中接过宴帖,激动之甚,眼眶也跟着微微湿润。
只红着眼睛看向素来待自己严厉而温柔的姐姐。
“傻丫头。”沈华容看着她红着鼻子的模样,没忍住拍了拍鱼燕漪的手,以示安慰。
鱼燕漪抽抽鼻子道:“还是大姐姐心疼我。”
沈华容自一旁取来了宫中珍造司新做的发簪与耳饰,也放在桌上:“既知道我们心疼你,便别由得旁人欺负你,这请帖是留给他了,能不能把握住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鱼燕漪点头。
又想起昨日的伤心事,委屈巴巴开口:“表姐,那若是他不……不敢娶我怎么办呀?”
她话想了一半,觉得以谢玄危的模样实在不像是对自己不动心,况且她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在前,不喜欢她才是天理不容。
至今未求娶,只怕是有难言之隐。
沈华容听得不痛快,眉毛一竖:“你又不是洪水猛兽,他如何不敢求娶!?”
在沈华容眼中,自己的妹妹出身家教都是一等一的好,容貌可以说是艳冠群芳,性子又是天底下寻不出第二个的好。
天底下还真寻不出哪个男子能与她匹配。
也只能勉强让一让,只让她寻一个合自己眼缘的便可。
可若对方竟敢嫌她表妹,沈华容是万万容不得。
鱼燕漪看表姐眼露凶色,大抵猜出来她的心里话,忙摇了摇头:“自然不是嫌我,不过是自知身份配不上,所以怯于提及此事罢了。”
不过她又不看重这些,却因他看重而不能在他面前提及。
家中若真要举办这场相看的酒宴,指不定能让自己和心上人敞开心怀好好说说心里话,倒也不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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