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来这小美人老家好似在金陵,难怪生得这般水灵,精灵仙子化身一般,直勾人魂,不似京城中其他贵女那般古板无趣。
前往薛家赴宴之前,方夫人特地找人做了新的衣裳送到她的房中。
面料花样繁复贵重,与她以往的穿着大不相同。
这一日的宴会于她而言不过是走个过场。
她的心思全都在另一个从头到尾没有反应的人身上。
鱼燕漪想着去过今日的宴会,之后就要想个法子从方夫人看好的这门亲事中脱身了。
其实沈君度是个好的帮手,可因为从前的事情,鱼燕漪如今并不想过多的与他有牵扯。
鱼燕漪喜欢一个人时真诚、热切,将感情收回之后也同样清醒、决绝。
或许有一日,她也能像放下沈君度那样放下谢玄危。
鱼燕漪审视着自己的内心,面无表情地出神。
次日一早,同样是方夫人张罗着带她去薛府。
态度之热切,鱼燕漪便觉得她有种终于将心头患打发出去的畅快,说不定这个不顺眼的心头患还给她换来了不少好处。
想到这一层,鱼燕漪竟然有些失笑。
两个侍女这些日子一直注意着城外的动静,只听说谢迟应了圣上的挽留,留在了京城之中。
那姑娘的心上人相比也跟着留了下来。
却没有一点消息给鱼燕漪。
看透了方夫人对自己的薄情之后,一路上与她的交谈倒不算费劲。
知道她的每句话都是演出来的亲近,只为了达成目的才这般照应自己。
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
于是到了薛家之后,在外人面前,鱼燕漪和方夫人便是十分友好的一对甥舅关系。
鱼燕漪也不介意在外人面前全了舅母的面子。
却没有想过舅母会得寸进尺。
薛母早有意为儿子寻一个美貌无双的女子,只盼着能将儿子的心锁住,好不让他再同外面那些女子鬼混。
是以她对鱼燕漪十分满意。
如今见了她来府中,当下便牵着她的手同她叙家常,又是夸赞又不忘提薛时问:“ 春日宴后,时问常常同我们说起燕漪呢。”
鱼燕漪以为只和往日的宴会一样客套几句。
却从薛母的言语之间感受到了另一种热忱。
她同这个年岁为人母的夫人来往并不多,除了方夫人,便是谢迟的母亲。
两相对照之后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于是也好言好语地回应了。
“这儿人多眼杂,赶巧我府上的厨子备好了茶点,听你舅母说你爱吃甜食,可要去尝尝?”薛母友善同她道。
鱼燕漪是爱甜食,可也不至于在他人宴会上失礼。
于是便要拒绝。
却听舅母先接了话:“夫人抬举燕漪,哪里是赶巧,只怕是知道我这外甥女儿的喜好,特地寻来的。燕漪纵然如何不懂事,也不会辜负夫人的好意。”
鱼燕漪一听这话,更是觉得自己受不起。
薛母又道:“哪里的话,我看燕漪这姑娘投缘,心生喜欢,便不觉想对她好些罢了。”
两人几句话说下来,鱼燕漪若再不赶紧应下反成了不识好歹。
鱼燕漪于是只好答应了下来。
薛母一听这话,对她喜欢得更紧,笑着吩咐一旁的侍女:“带鱼姑娘去我院外的亭中用点心。”
鱼燕漪便跟在侍女身后。
那亭子离宴客之厅有些距离,远远的可以瞧见。
鱼燕漪这才敢动身。
侍女只将她带到亭子不远处的红木小桥前,便留在了原地,鱼燕漪远远看见亭中早立了一个人。
她微微皱眉,再往远处看了一眼。
今日薛府内的宾客不知道来了几何,她舅母却是和薛母谈笑风生、好不亲近。
鱼燕漪往亭子内走,看清楚了远远候着自己的人,竟然是薛时问。
他见着鱼燕漪朝自己走来并不意外,目光几乎一转不转地全落在鱼燕漪身上。
那目光让她不自在。
鱼燕漪已经想离开了。
“鱼姑娘好巧,咱们才是第三次遇见彼此,却已经是第二次偶遇了。”薛时问站起身道。
他往前走了两步,将鱼燕漪今日的穿着打扮看入眼底。
那日见着她时,便觉得穿得素净了些,今日这样锦绣的衣裳,又佩戴了不少名贵珠宝,竟将她衬得格外明艳动人,也叫他移不开眼睛。
鱼燕漪疏离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套近乎。
“得了请帖特地来赴约也算巧遇的话,想来我和城西外卖甜糕的师傅缘分更深些。”她心情不好,说出来的话也就不好听。
薛时问对漂亮的姑娘自来更有耐心一些。
他也不恼,顺着杆爬:“姑娘爱吃甜糕,不如来尝尝我家厨子做的这道糕点,我母亲那样挑剔的人也说味道不错呢。”
说着,微微抬眼。
方才立在一旁的两个侍从便从他的身后站到了亭子出口。
正挡住了鱼燕漪离开的去路。
鱼燕漪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便是原先想要尝一尝糕点,这会儿也没有了心情。
“姑娘误会我了,我这不是想安静地和你说会儿话,不想有旁人前来打扰。”
“我没有心情用什么糕点。”鱼燕漪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便很快转头。
外头似乎来了什么大人物,远处宴会上好几个人都朝一个方向去了。
不过想想薛家的势力,倒也不奇怪了。
鱼燕漪分了一会儿心,想到自己还被困在这里,便觉得头痛。
她其实心中是有些怕的,这个薛时问看着便不像什么好人。
薛时问被她这冷淡的语气激怒,又往她跟前走了两步:“我劝你还是不要不识相,好好坐下陪我说话,不然你今日便是离不了这里的。”
鱼燕漪心中大骇。
“难不成你还想将我困在这里不成?”
鱼燕漪仰着头质问。
却猛然想起方夫人方才和薛母那默契的一唱一和。
她今日有些心不在焉,竟然没看出其中的蹊跷。
鱼燕漪面上的表情急剧变化,她也毫不掩饰对眼前薛时问的厌恶。
薛时问将她前后的情绪变化全不看在眼中。
反而往后退了两步,重新懒散地坐在了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又将另一个杯子放在鱼燕漪的面前,倒满了酒。
“看来你想明白了,不坐下喝一杯?”
鱼燕漪坐了下来。
薛时问懒散地笑:“这才对嘛。”
他最喜欢知情知趣的女子。
鱼燕漪接过了那杯酒,手指也微微颤抖,未曾往自己的口中送,直接用力泼在了薛时问的脸上。
“你疯了?这是在薛家!”
“那又怎样?我今日是拿了请帖来做客的,若我有分毫损伤,我倒要看旁人会如何议论薛家。”
“真够硬气的。”薛时问一抹脸,将脸上的酒水扒下。
面色难看得厉害。
鱼燕漪最会看人脸色,也最不会看人脸色。
她一双眼怒瞪着眼前的薛时问,心中怕极了,但已经做好了和他拼了的准备。
“你不会真觉得今日在薛府发生了什么,旁人会在意吧?反正我母亲已经上薛府提亲,而你舅母方夫人也早答应了。”
鱼燕漪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哦,你还不知道。我说呢,敢这样对你夫君我……”
“我没有答应。”鱼燕漪冷声打断他。
薛时问愣了一下:“那又如何?”他轻笑。
抬手便去拉鱼燕漪的手。
鱼燕漪只觉浑身像被蛇缠绕一般难受,她忙将手抽出来,抬手便要打对面的人。
愤怒和耻辱感几乎让她无法开口说话。
薛时问接住了她的手,抬手便要去碰那张他朝思暮想的脸。
远处的侍女忽然抬声禀报:“公子,外头谢小将军来了,夫人请公子前去招待。”
“谢将军?我与他又无甚交情。”
“可谢将军说是冲着公子才接下了请帖来府上的。”
“行吧,我这就去看看。”
说罢,薛时问这才不舍地将目光从鱼燕漪身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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