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玩闹过了,众人该散去的便散去了,何花花原本念着汗血宝马,还想再磋磨叶星舒一会儿。
可太子有话要同叶星舒和徐长锦说,便都离开了。
张璐水将手中的花环送给叶星舒,微笑道:“你赢了,归你。”
叶星舒也不曾拒绝。
两人一人一个花环,张赟走的时候回眸看了一眼,只见叶星舒拿着手中的花环又侧眸看着徐长锦,那眼眸中的欢喜和快乐,根本掩饰不住。
人群离散。
太子领着两人稍稍绕着营地周边走了走,此处离骊山别苑已是不远,环境清幽怡人。
他走在前头,轻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先前你二人同刘粟在西街起冲突的事我听说了,原是孤叫他去办件差事,没成想跟你二人当众起了争执。”
徐长锦和叶星舒对视了一眼,她率先开口道:“是我二人莽撞,耽误了殿下的大事,还请殿下责罚。”
“诶,跟你们无关,是他行事鲁莽,还害你二人受伤,实属不该,孤自然也脱不了干系。本该早些给你们赔罪的,只是孤筹备寿宴一事给耽搁了,此刻才来给你们赔罪,你们不会怪孤吧。”
“长锦不敢。”
“你们放心,孤已经惩治过他了,往后不会再叫他出来丢人现眼。”
徐长锦扯了扯嘴角,道:“正如太子所言,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和叶星舒伤也都好了,事情过去了便罢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事虽小,可他擅作主张,惹是生非,孤身边是留不得他了。”
太子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俩,“小舒那儿,今儿赢了一匹汗血宝马,等到了别苑,孤再送你一套上好的马鞍,小锦,孤也给你备了一身骑装,到时候你可不要推辞,就算是给你俩赔罪了。”
“这……”徐长锦与叶星舒四目相对,二人齐声道,“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忽然把手一背,看着他二人一人一个花环,打趣道,“呵,你二人这么瞧着倒是般配,就是脾气都大。”
徐长锦:“……殿下说笑了。”
太子笑道:“行了,孤还有旁的事儿,你们也赶紧回去吧。”
末了,又加一句,“省得打起来。”
“……”
徐长锦看着他的背影,沉默片刻。
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我就是不喜欢他。”
徐长锦抬眸,“你是成王伴读,不喜欢太子也正常。”
叶星舒不满道:“你以为我只是因为成王才与他不睦?那你可知,那刘粟被弄到哪儿去了?宿州!我虽不喜刘粟,可也没想置他于死地。”
徐长锦抿唇,宿州?那可是专门流放罪犯的蛮荒之地。难怪这回骊山之行没看到他,原是这样。
“徐长锦,你往后还是同他少些来往才好。”
“我的事儿,与你无关。”
“怎么就与我无关了,好歹咱俩一起长大,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徐长锦翻了个白眼,忽道:“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团锦结的?”
这东西还是她最近才学会的。那绣娘见她学习女红实在学得心烦,才教了她编织花绳。
叶星舒:“……这个嘛,我就是随便猜的。”
“嗯?”徐长锦眼眸微眯,死死地盯着他。
叶星舒偏了偏头,不好意思道:“就……有回给你送东西,瞧见你在绣花……”
“你都看见了?”徐长锦眼中透出危险的目光。
叶星舒轻咳一声,“其实……绣得挺好的,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别绣花花草草了,绣些猫猫狗狗大些的图案是不是简单点?”
“叶星舒,你找死!”
*
抓住人狠揍了一顿,徐长锦才觉得解气,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又昂首挺胸地回营地了。
众人在此处休整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日出,才继续赶路。
张璐水邀徐长锦一道乘车同行,太傅直接应准,还道让她多同人家来往。
徐长锦上了盛国公府的马车,瞧着确实阔绰气派,更重要的是不仅座椅上便连地上都铺了绒毯。
张璐水见她来,欢喜地把好些吃食都拿出来,“昨日我便想同你一起吃了,偏没找着机会。”
她剥好一枚酸果,递给徐长锦,“西南边送来的酸枣,尝尝。”
徐长锦接过,放入口中,酸得她整张面孔都皱成一团。
见状,张璐水笑的前俯后仰,“原来你不吃酸呀。不过这个你可要多吃些。之前见你面色煞白,不是很有精神,想着定是路途遥远,身子受不住了,这酸枣吃了能爽利些。”
闻言,徐长锦抬眸,惊讶地看着张璐水,她腹中喉间一直恶心作呕的感觉确实消散不少。
“如何?”
“确实好多了。”徐长锦道,“多谢。”
“你可别谢我,都是我哥特意备下的。他还叫我不要告诉你。”
徐长锦垂眸,“全之兄有心了。”
张璐水支着下巴眨眼看她,“其实我昨日是想把你做的花环送给哥哥的。”
徐长锦吃着酸枣的手微怔,又听她道,“不过叫小王爷抢了先。”
徐长锦舔了舔唇,没说话。
张璐水又问道:“长锦妹妹,你同小王爷很熟么?”
徐长锦敛眸。
马车里一阵沉默弥散开来,只能听见车轮和石头磕碰的轱辘声。
张璐水微笑道:“不想说也没什么。”
徐长锦抬眸,唇角微扬,“也没什么,不过是些儿时的情分罢了。我祖父从前官至太傅,陛下同晋王还有我父亲都是祖父亲自启蒙,一手教大的。”
张璐水微微点头,这她倒是知道,徐家一门两太傅,又不结党营私,一直深受帝王倚重。
“后来有了我和叶星舒,晋王也会时常带着叶星舒来府中拜见祖父,我二人便是如此相识。”
徐长锦还能想起小时候第一回见到叶星舒时的模样,那时她大他一岁,原以为是个听话的孩子,大雪天里,牵着他的手,两人一道去她的小书房里烤火写字,留大人们谈话。
可他走到一半就撒丫子跑了,还边跑边从路边的假山上扫雪砸她身上,气得她把人逮住,一脚就把人踹趴下钻进了雪地里,叶星舒头钻雪堆里,脚丫子高高翘起又爬不出来,便“嗷嗷”地哭,引得大人们都来了。
徐长锦听见脚步声,便吼道:“不许哭!你再哭我还揍你!”
可偏偏叶星舒哭个没完,穿得又笨重,徐长锦拽不出人,一着急自己也跌进了雪堆里,新衣服也弄脏了,浑身冰冷,委屈一上心头,便也开始嗷嗷哭个没完。
两人被从雪堆里拉出来的时候都是眼肿鼻子红的。
从那之后,两人就各自讨厌,互不欢喜。
每逢年节,只要晋王上门拜见祖父,两人必要起嫌隙,有时只是祖父多夸叶星舒了一句,徐长锦便不欢喜,不过多数时候都是徐长锦占上风,因为叶星舒同他父亲晋王一样,都是个不大念书的。
“后来我到了识字的年纪,祖父为我启蒙,晋王听说此事,便把他也送来了徐家,所以,我和叶星舒也算是同窗。”
张璐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此说来,你与小王爷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了。”
徐长锦笑笑,“算是从小认得,青梅竹马可当不起。”
她二人鸡飞狗跳的事情可是闹到过昭明帝那儿去的。
“直至祖父去世,晋王便来得少了。”
原因无他,只因徐名西同晋王也不对付。那两位也是一个冷刀子,一个炮仗。徐长锦想起,便微微叹了口气。
“我与叶星舒也就各自寻了夫子,不曾再在一块念书了。”
“原来如此。”张璐水恍然大悟一般。
她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了好一会儿。这可是自小的情分,哥哥啊,你这就有些棘手了。
另一边,叶星舒捂着自己的眼睛让何花花给他剥花生吃。
春轩在一旁擦拭他的宝刀。
何花花忍不住吐槽道:“你这怎么弄的啊?又青一块紫一块的。”
叶星舒拈起花生扔进自己嘴里,随口道:“撞树上了。”
何花花白他一眼,这么拙劣的借口也好意思说。
倒是春轩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谁家的树这么会长,专门往眼睛上招呼,该让我见识见识才好,好试试我手上这把刀。”
叶星舒一噎,“哎呀,不说这事儿了。你这回回来,什么时候又要走?”
春轩把刀收回鞘中,看着叶星舒道:“得看官府的文书什么时候下来。前些日子,我爹给我举荐了去溪山当个参军,得过几年有了军功才好升职。”
话落,叶星舒长长叹了口气,“哎,怎么你们都有正事儿干了,就我天天还被老子压着念书,连个盛京城都还没出过。你瞧你,都去北边走过一圈了,眼下又可以去溪山,何花花也是,你爹是不是也给你安排了个职位?”
何花花听见自己的名字,抬头道:“小王爷,你这还有什么好羡慕的,我还不想去呢。外边有什么好,哪比得上盛京城繁华又自在,到处好吃好喝好玩。”
叶星舒不想听他废话,掀开帘,瞅着窗外风景,可这一瞅便瞅出事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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