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一夜荒唐,戚姬居住的夜华宫寝殿外的玉阶上,满阶都是落英散落一般的衣物,从外穿的深衣、中衣,再到穿在里头的里衣,男子穿的、女子穿的,五彩缤纷应有尽有。

一些看着令人面红耳赤的艳色小衣,唤人旖.旎的堆纱覆.胸,就肆无忌惮地堆叠在殿室门槛的位置,这夜华宫里的寺人和伺候的女奴也对如此境况不闻一问,路过也不会想好奇地看上一眼,而是面无表情地快步走过,生怕窃听到一星半点儿主人的事情。

夜华宫正殿修葺得异常奢华,就连台基都大费周章让人镶上了美玉翡翠,整个姑苏台乃至齐宫,除了齐王的宫室能如此奢华外,约莫便只有戚姬这儿了。

此时正殿内堂,一架能平躺着十来人的轻纱帐大床上,戚姬正被齐王搂在胳膊里酣睡着,美人的羽睫轻轻颤抖,像是有睡醒的迹象。

而此时二人旁边,十多个长相异常俊美妖娆的少年少女,也赤.条.条地躺着,这些人身上无一例外都落下了大大小小的欢.爱过的痕迹,整个空旷的宫室飘荡着阵阵萎靡的气味。

昨夜在这大殿上最后走的宫人一定还记得走之前,这宫室最后的盛况。

昨夜,位居强国之一的大齐之主,肆狂大笑,一手挑扛起一个年轻赤.露的身体,从宫阶的最底下走至最上,进了殿堂。身后数十年轻漂亮的少年男女,纷纷屈从,不得不主动解衣跟随。

这宫殿的女主人可说过了,若昨夜谁人不曾被齐王宠幸,谁就得被按下井头淹死。

所以齐王昨夜可累坏了。幸而齐王在当太子时期就已经随父南北迎战,练就了一副好身体,是以,便是应付十多人,最后还能被戚姬缠着要了三次。

戚姬在齐王的臂膀里醒转,媚媚地笑了,仰头就在齐王的鬓角边印上了一记吻,一双玉手随即又不安分地开始行动了。

齐王猛地抓住了她,脸容突然变得暗沉下来:

“瑜儿不是以为本王是个很好唬弄的荒.淫君主吧?说吧,昨夜整的这大排场,是为了你兄长吗?”

戚姬愣了一愣,手上不动了,眼睛垂下来,泛着丝丝红痕,不说话的样子像是谁欺负了她一样。

“妾身不过是见大王近日情绪不高,疑心大王厌弃妾身,故才特地给大王找些乐子,并不求什么?”戚姬委委屈屈道。

“当真?”齐王伸出两只指头掐起戚姬莹玉般的下颚,道。

戚姬眯眼伸手招了招旁边的少女雁玉,雁玉委委屈屈地从床上爬起,忍住腿间的酸涩轻颤颤地圈住了齐王结实的腰身。

齐王眼内有了愉悦和满意的神色,随即松开了戚姬,道:

“算了,看在你还算挺聪明的份上,吕侯本王自是会保住的。”

说完,又朝戚姬伸出了手。

戚姬瞟了骑在齐王身上的雁玉一眼,忍住了胸腔中的不舒服,笑着也与雁玉一起同驱。

谁能承想,她戚姬有朝一日也得学牡丹夫人,要靠送上身边的女奴去讨好齐王了。可不同的是,牡丹夫人当年献上阿姜,是为拉宠,而她...

她看了看旁边那个哭喊得声嘶力竭的少女雁玉,看着下方汩汩溢出的溪流。

齐王是个心思极狠,却并不好忽悠的主,并不像她的兄长吕侯。

终年对着齐王这种虽然贪恋她美色,却始终能拎清的君主,她过分的小心思总是轻而易举就遭他发现了。伺候他如同伺候一只猛虎,无时无刻都必须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

戚姬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她要趁着这次破釜沉舟,重新主宰自己的命运。

这个雁玉是她用药养在身边的,她知道齐王最喜欢征服这种柔弱又倔强的女子,看着她终于颤颤抖抖屈服在身上,这让自大自傲的齐王获得万二分的成就。

所以要向齐王下毒,一般的手段怕是很快能被他察觉,但攻其弱点的话...兴许还有机会。

齐王走后,戚姬来不及沐浴,草草穿回了衣裳便命人加紧去给兄长吕侯传信。

吕侯收到妹妹自宫中捎来的一屉肉包和精美糕点,逐一掰开来看,最终才在最后一个包子的肉馅里找出一块碎羊皮,把碎羊皮对着火烤了一会,便有一些烤焦的蝇头大小的字迹浮现了出来。

妹妹让他加紧去将坊间流传极富盛名的“神仙方士”找到。

因为吕侯的兵马在淮水一带被一群边境的流民给困住了,暂时还搬不动过来,此时正着急着呢,那头太子宫中控制住的那名宫人也不知缘何近日不肯露面了,只肯隔三岔五送出零星消息,他们只得多方探听。

从那宫人送出来的零星片语和打探之下,发现太子殿下的情况真的越来越差了。如若一个不好,太子死掉了,他们的兵马还没搬回来,他们吕氏只有遭殃的份。

虽然在床榻上齐王答应会护她兄妹,但戚姬深知,这男人在床榻间答应过的承诺,多半作不得数,尤其是像齐王这种压根不会受何人牵摆的君主。

所以,戚姬他们得先想个法子稳住太子的病情。

幸而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得了“神仙方士”做法一场,死人也能复活的传闻。

当然戚姬和吕侯是不至于会光听这传言脑子一热就去找人的,也觉得这“死人复活”的说法过于夸张,他们是找人千里迢迢去蜀地实地求证过,发现那“神仙方士”果真曾让蜀地王的妻弟几天之内康复。而且,在此之前,蜀地王的妻弟已经卧床至少半年以上,任何一位郎中都说药石无灵了。

可想,这个“神仙方士”虽然不至于起死回生,但延长太子殿下一些时间,应该不算难。

听闻那“神仙方士”不日前游历历经齐地,于是,戚姬再次加紧催促其兄长,得赶紧把人找到。

姒思阙上回被太子殿下放了一回“鸽子”,最近发现华容宫宫门外的甲士又全然换了人,那几人遥相一见来人是她,立马紧张兮兮地往里头通禀去,然后就有一队寺人和女官组队出现,以笑脸相迎,把她迎到了一间华美的宫室好生伺候着。

姒思阙斜靠在一张三面围玉屏的寐凤榻上,边上摆着一张奢华的错金银四龙四凤铜制方案,案上摆放了各式各样或铜制或错金银制的器皿,器皿上满是令人垂涎的各类点食。

铜案的下首,还摆放了青铜制饕餮纹的甗,有系青绸的女官屈蹲在地,在青铜甗的三足高架底下烧火,银丝绣的袍服摆子逶迤在地。

又有另外一个青绸女官手捧金漆木匾,匾上是片片粉嫩幽香的菡萏花瓣,她一双如玉巧手不一会就将花瓣片片分下,全投入了中间烧水的部位。

沁人心扉的菡萏香不一会儿便通由青铜甗中间的箅子眼升腾出来,女官伺候着思阙靠近蒸汽熏蒸着脸。

这儿是一间四面敞开的殿堂,殿堂三面都处于一片菡萏粉荷塘之上,就这样,姒思阙躺在最奢华的榻上,吃着最精致高端的吃食,用着以前当质子时难得能见上几面的青绸女官伺候,揉捏着全身,嗅着花香,熏蒸着脸蛋。

心里默默感叹着,原来在大齐当公主竟有如此奢靡,让人不由想一直这么放纵着的日子过,果真与她楚室很不同。

不过她心里倒也清醒着,没有贪恋这种奢华**,也没有认同这做法。如要让她楚室也做出这般做派,那还倒不如把钱节俭下来接济粮荒百姓呢!

不过那病太子最近不知抽什么风,又不愿意见她了,像今日一样,虽然没亏待她,还好生找人伺候着她,但就是不肯见她。

如此一来,她要俘虏这么个阴晴不定的神经病太子的进度,似乎又搁置下来了。

罢了,反正今日她恰好在小日子里,身子不舒服本就不想来的,来了得知大伙又轮着忽悠她,她便知道太子又不见她了,不过有恁多的人这么伺候着,她就趁机多享受一下,缓解身体的酸疼吧。

思阙在迷迷糊糊之间,嗅着花香扑鼻,腹中吃得饱饱地睡着了。

睡得恍恍惚惚地,感觉在某一时刻,身旁扑扇的声音,来回走动添薪添花瓣的女官走动声音,似乎一下子全被清退了。

然后,她感觉一袭冰凉冰凉的凉气袭来,让她解了些酷暑的烦闷,舒服极了,她搁在榻沿的手臂下意识朝那抹冰凉探去,不一会,似乎抓握了什么凉飕飕的东西,她舒服得一下子将身子蹭了上去,用臂牢牢搂住。

嗯...炎炎夏日,鸟蝉争鸣,但她怀里抱着一拢清凉,舒服极了。

梦中呢喃了一声,她又把脸往那物品上蹭了蹭。

姬夷昌白日里继续服了药,本来白天时精神很差,但不知为何,下午到怡翠阁附近转了一圈后,回来整个人气息都好了不少,本想卧床休息的,但卧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躺不安静。

后来就让周凛将一些兵书竹简端进来看,看一会儿后,发现神思又定不下来,现下正在握刀在竹片上刻着雅字。

周凛进来给鲸油烛添些鲸油,然后就看见太子殿下握刀杵在那里,出神了好久的样子。

“咳咳,殿下。”

周凛的一声拉回了神思周游的太子殿下,殿下有那么一瞬间脸似乎红了红,然后就又恢复了正常的冷脸。

“殿下,奴观殿下已经拘了赵先生有多日了,殿下此行,奴怕您与先生会生罅隙,毕竟赵先生是有才之人,殿下需珍惜。”周凛替殿下担心道。

太子微垂着头,身子坐得四方端正,偶有咳嗽几句,手握刀匕一笔一划地刻着。

良久,周凛得见一个雅字的“俟”。

周凛皱了皱眉,表示不懂道:“殿下意思是,让赵先生继续等吗?”

姬夷昌这才微微挑眸,那极富盛气的凤眸看人的时候,会让人不自觉感受到一种气压,和慑人的气场。

他淡淡道:“是我们都得等,很快,便会有人主动去为我们办成这桩事,赵程他根本无需亲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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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璃原风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