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的快乐在于余晚时在他入驻的当日就准备和他签一份协议合同，今后准备共享他们的引擎和其他技术用于澄鲤开发新的游戏。谢韫把合同交与法务，之后就可能要几天的时间处理。余晚时却已经准许他们能够入驻做软装了。
谢韫并不准备把自己的办公室完全搬过去，一来舍不得他的三百六十度环景落地窗，二来他也不想天天面对余晚时。
但是余晚时却好像没事就要找谢韫，商讨事宜的时候开电话会议就很麻烦，文件也闪送来去，偶尔实习生助理还会给他寄错一些。
介于新项目要集体搬迁，谢韫想想一三五去那边二四就在这里办公也不错，今天就找人帮他把东西给搬过去了。
周一例会上，每周最近翻来覆去都是说这些内容，在没有活动的淡季谢韫耳朵听得生茧，今天本来谢韫都不想参加了，结果经理就在会上给他说了件大事。
“哈？什么供应商改变？”谢韫掏着耳朵道，“什么意思？”
“之前我们找的密保芯片的供应商本来是OK的，他们和我们已经合作五年了，我们本来对续约这件事是没有任何的异议的，之前也商讨得好好的，但是这次就是临时没有续约。”
地区主管道：“现在我们如果芯片不能跟上，那几款网游的交易系统就会有很大的漏洞存在，一旦被攻击造成的损失太巨大了。”
谢韫两眼一黑：“你现在和我说这件事，是事情发生了，有结果了，而不是预估！那现在去哪里找这种供应商，就没有一点回旋余地吗？”
“没有……”主管道，“我们尽力了。”
“我去和他谈！”谢韫气道。
他大跨步出门，嘴里念叨着：“废物废物废物废物……”
他很生气。
事情到了节骨眼儿上和他说了，之前呢？之前为什么不和他说！？
他回到办公室后，记得自己有供应商的号码，当即联系了供应商，结果对方不接他电话，甚至后来还拉黑了他一个号。
“不是……”谢韫无语道，“这有什么深仇大恨，好好说不就完了，至于么。”
看来是铁了心不合作了。
谢韫第二天到了新的园区，因为项目内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搬过来，但里面的规划仍然是乱糟糟的，谢韫看这遍地的东西看得眼晕头昏，早上就大发雷霆说赶紧别磨叽都给打扫出来。
“你们看看你们，人打扮得人模狗样来上班，这种环境也坐得下去，我把照片给你们拍下来……”
谢韫理直气壮，站在办公室中央插着腰，大喊道：“发给你们妈看看！——”
所有人愣愣看着他，为他这一声震天响但毫无作用的一吼强忍着憋笑，赶紧放下工作低头开始整理。
今日谢总的早间笑话，达成。
谢韫他在这里有自己的一个独立办公室，吼完了胸口郁结，刚要气冲冲走进去，背后有人叫住他：“谢总……”
“干什么！？”谢韫没好气一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
“余总找你……”有人低声道。
余晚时对着他招招手，嘴角飞扬起。
“看见了！”谢韫说着收回推办公室门了手，转身走向余晚时。
余晚时依然眼中带笑，肩膀靠着门框懒洋洋道：“早，谢总，一早发那么大火？”
“找我干嘛？”谢韫拍拍手走到门口。
“来看看你。”余晚时把手中的牛皮纸袋递给他，“顺便请你吃早餐。”
“……”谢韫没想到自己没徒弟投喂也会有早餐吃，毕竟平时来这里的话，就一直挨到午饭再好好吃一顿了。
但嘴上还是要说一句：“我不吃，不饿。”
“不吃早饭要胃疼哦。”余晚时道，“谁知道今天早会会开到几点呢？”
说得对啊。
谢韫只能接过，对他扬扬手：“谢了。”
他闻闻，哇，自己喜欢吃的大肉包。
还有一个是……菜包。
虽然不爱吃菜的，但是被他的逆徒养得最近也会吃上几口。
“吃完有空吗？找你聊聊。”余晚时道。
“聊啥，忙死了。”
谢韫烦躁的大部分原因还是密保芯片换供应商这件事，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他不致于大早上发一通无名火。
“聊你在焦头烂额的事情。”余晚时说，“做密保安全锁的‘投明星’是不是不准备和你们合作了？如果这家公司不合作，你现在库存中的密保锁全部发完就要绝版，之前的用户甚至连维修都成问题，而且当务之急是尽快把用户资料转移，但这是个不小的工程。”
“……”谢韫双手插在口袋中，缓缓转过头，低声道，“听谁说的？”
“你知道投明星被谁挖走了吗？”余晚时笑得意味深长，口中吐出两个字说，“骏天。”
“卧槽。”谢韫瞪大眼，“你怎么知道的？”
“投明星不是业内最大的私人密保供应商，但因为有你这个强力的客户才能给他们构造起自己的壁垒。现在你的网游数据上季度下滑厉害，而你的其他项目又没有和他进行合作。”余晚时道，“我知道你是不想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筐里，但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这次他们不决定合作了。这种东西，只有早年的一些网游需要，发展到今天也就很鸡肋。”
谢韫直起腰板，他微抬下巴，看着余晚时：“可是骏天没道理把他们撬走。”
“为什么？”余晚时微微笑道，“全世界都知道我们俩合作了，现在我们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在外人看来等同于你和我共享资源。”
谢韫晃晃头。
他努力让自己现在不要深陷进被动，免得又要被余晚时牵着鼻子走。
“而且你已经搬来和我一起了。”余晚时说。
“啊是是是……”谢韫咬着手指敷衍，一边道，“真他妈被你拖上贼船了，我和骏天又没仇没怨的……”
“其实这未尝不是一种对外告知的机会。”余晚时道，“所以我想和你谈谈。”
谢韫总算是听出了点意思：“怎么，你是要给我介绍大客户吗？”
“当然。”余晚时道，“既然都统一战线了，我为什么要对你藏着掖着？好东西，当然要和谢总分享了。”
谢韫眯着眼观察了他一阵，接着道：“去你办公室还是我办公室。”
“都可以。”余晚时道，“去你的吧，你顺便……”
他看向谢韫的手：“可以吃个早餐。”
谢韫让他进了自己办公室，关门时候余光扫到，外面所有的人都在抬头看他。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
谢韫默默吐槽了一句，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这里应该没原来的办公室大。”余晚时道，“委屈谢总了。”
“嗯，确实。”谢韫捏着肉包子大啃了一口，抹嘴道，“谈吧，谈完该忙什么忙什么。”
“你有几百万用户的资料要保留迁徙吧。”余晚时坐在他的对面，一只手搁在桌面上，歪着头看他，“我之所以知道这些，其实也是因为《逢魔》之前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我未雨绸缪，找到了如今这家公司‘英吉’。他们本身就是做安全锁的，如果你想进行迁徙，也可以直接保留用户数据，之后全部把数据保留云端。”
“安不安全啊？”谢韫道。
“你觉得《逢魔》的密保系统安不安全啊？”余晚时反问他。
“……”谢韫看着他，在他的眼神里读到了一股拿捏的笑意。
谢韫隐隐开始觉得不对劲。
不科学啊，不科学。
不可能啊，不可能！
余晚时不可能知道自己在肝他家游戏，因为他的身份证根本不是他自己的。
至于是谁的，他也不知道，毕竟实名制他也不怕。
所以，谢韫直了直身子，理直气壮道：“那我岂不是和《逢魔》用一个密保系统？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谁知道会不会被共享用户数据。”
“市面上大有其他的密保系统，我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个啊。”谢韫说。
“你现在还有空慢慢选吗。”余晚时道。
确实……
谢韫闭着眼，想骏天真他妈不是个东西，以前自己隔岸观火，今天开始也要想办法整死他丫的。
但是，余晚时拉他上贼船，更不是东西！
“这几天我给你引荐他们的负责人，既然处理过《逢魔》的事，那肯定是有经验的。”余晚时微笑道，“谢总倒也不用太担心。”
“我担心什么？”谢韫道，“要不是它撤得蹊跷……”
余晚时手指在桌面上画了个圈，道：“谢总，我这些年一直觉得，你的经营理念有点问题。你现在手中的大项目现在不多，下面零碎的小项目又太多。当年你收归了不少的工作室给你做小游戏，一边是好心想盘活这些工作室，可是你的管理层又太烂。”
“这一年到里，这些自生自灭的小工作室打着澄鲤的旗号招摇撞骗，最后只有在年会里会和你们见上一面。”余晚时看着谢韫脸色越来越差，道，“谢总，对不对？”
谢韫捏捏眉心道：“我近年遣散不少了，确实有点力不从心。”
“所以现在多少有点上不上，下不下。”余晚时对他摊开手，“我和你共享破格引擎，就是希望你最新的项目能有点起色，我们从前可是三分天下，我不可不想看谢总就这么掉队了。”
“你希望我起色什么呀……”谢韫说，“我真是看不透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当然也不是永远的朋友。”余晚时说，“但现在是的话，我当然会竭尽全力帮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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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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