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竞表面波澜不惊,心已经将呆呆钉在墙上了。
他犹然想起来呆呆姐在来的路上捣鼓着他的手机,他只当她在联络商务,没想到她不仅帮自己给许西洲置顶了,还外加了单独的提示音。
南风竞打开看到许西洲发来了信息。
【许西洲:你什么时候忙完?】
许西洲主动找自己,这可是稀罕事。
【南风竞:怎么了,有事情找我?】
【许西洲:倒也没有紧要的事……算了就当我没说,你先忙。】
南风竞一瞬间心空了一拍。
【南风竞:我马上回。】
【许西洲:喂喂喂!我只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你别真回啊!】
慕老一直都在观察南风竞的神情,这个孩子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稳重,但他想看到的是一汪水面被打破的平静,一座高峰鲜少出现的谲厉,表演出来很容易,但从内心而产生的情愫,却是难得可贵未经雕琢的真实。
但在他眼底露出的焦急,就在那一瞬间,一直在慕老眼底所看到的黑灰立体的雕塑,有了鲜活的颜色。
慕老眼睛倏然睁大,匆忙戴上老花眼镜。一旁的人见到慕老罕见地激动了起来,连忙殷切俯身询问,但却被慕老一个拐杖戳到了一边,自己试图用力转动轮椅,眼见有心无力,急的将拐杖往地上敲打。
南风竞听到了笃笃的敲击声,抬眼看到慕老一脸着急地冲着自己挥舞拐杖,连忙大步流星走上前,被慕老紧紧抓住了衣襟。
慕老费力抬起声:“@¥#%的人……”
慕老年纪大了,又因为情绪激动说话不利索,南风竞俯下身靠近:“您说什么?”
慕老努力抬高了声音,费劲沙哑着喊了出来:“就是这样,爱着他人的感觉!”
在场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南风竞的脸上。
饶是南风竞是出了名的淡定,在此刻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的怔然,在场也有媒体从业人,敏锐的提前拿出了摄像机将这一幕都记录了下来,他忍着不让自己手颤抖,屏住呼吸,将镜头拉近。
这可是一直没有任何花边新闻的南风竞头一次被爆出来情感相关的事情啊!
所捕捉到意味深长的沉默,配合着方才与南风竞根本气质不符的可爱铃声,这一切蛛丝马迹便是昭示着最年轻影帝夯实的壁垒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在场的人恨不得再求慕老多砸一下,好让那张完美无瑕假面碎裂。
南风竞微微笑了一下,回握住了慕老:“我明白师父您的意思了,您的意思是,我欠缺的部分,就是邵天烨所拥有的爱人之心。徒弟受教,回去一定多加参详。”
……
“这首歌的旋律线条很长,需要将气息控制好,跟随着旋律,以免造成因为气息不稳而上下浮动,太轻了,会没有声音,太重了,就错了感情,你需要将自己彻底融入这首歌里,彻底解决音准的问题。”
“你的气口窝住了,将它打开,放开胸腔,但是你的基本功还是不到位,所以你现在没办法,只能大声喘气,像是狗一样伸出舌头,训练你的肺活量,短时间里来调整吧。”
“你过于在意每一个字都要咬字清晰了,这虽然是一个好事,但是这首歌是一个快旋律加RARP,你现在唱的就像是鼠来宝,我认为这样的处理不太好,你得逼着自己有的放矢,才能诠释这首歌的精髓。”
许西洲一口气应对了六七个人,又扣着时间抓紧改编了一部分歌曲,凌晨三点才拖着疲累至极的身躯扔到了床上,只觉得两眼一抹黑,半晕半死了过去。
他始终不是年轻人了,根本熬不过那些精力旺盛的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小伙子。
许西洲即将入睡之际,忽然感觉到身上压下来一个重物,压得他喘不上气,半梦半醒之间,又感觉到耳畔传来了厚重的呼吸声,一股挟着酒气的灼热喷在了他的脖颈。
许西洲当即被吓得清醒,一扭头看到了南风竞涨红发烫的脸。
“你他妈的——!!”许西洲气不打一处来将他挟着自己的胳膊给扔了下去:“南风竞,你怎么回来了?”
南风竞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许西洲无可奈何地凑近:“啊,什么?”
南风竞:“!@#@#@¥@。”
许西洲:“行了行了……”
他爬下床将南风竞试图拽起来:“给我下床,这是我的床,你去你的床上睡!”
但喝醉酒的南风竞就死沉得就像是一滩肉泥,许西洲拖动了半天也拖不动,想去隔壁屋子找伍城让他一起帮忙,但伍城睡得直打鼾,他不得已只能回来,继续拖拽占据他床位的酒鬼。
南风竞一个大力拉拽加上翻身,许西洲整个人翻江倒海摔在他怀里,被他的双腿双臂死死夹住。
上牙被猛然的冲击磕在了下唇上,一阵抽痛,血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
许西洲:“……”
许西洲也累极了。
他是造了什么孽在被学员们折腾完还要回来被导师折腾?
但不知是不是南风竞贴的太近的原因,许西洲甚至能听到激烈地心跳声,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急促且又剧烈。
灼热而又隐秘。
不可抗拒,无从述说。
南风竞一夜无梦,许久没有睡得如此安稳,昨晚上的记忆慢慢复苏,自己在慕老先生说完那一句时,他的灵台瞬清,好像在那个时刻,他对许西洲的万般焦灼担忧,无法移开眼睛的复杂感情,竟在慕老的那声责问之中拨开了一直笼罩在眼前的迷雾,一直在一片空茫所抓不住的虚无有了实感。
朦胧之中触碰到一点点,拼命伸手去够,不断奔跑去抓握,想要看清自己所追寻的究竟是什么,猛地睁开眼,看到许西洲窝在自己怀中。
让他的脑袋空白了一瞬。
许西洲的头发柔软地扫在他的脸颊上,有一股淡淡的洗涤剂的味道,曾经感觉虚无的存在,真实而又实实在在地被他抓牢了。许西洲好像有点被他的攒得疼了,微微皱眉,南风竞不舍松开,即便一晚上胳膊快要失去知觉。
他一直看着许西洲。
慕老握着和他的手,告知他终于看到了想看到的南风竞。
一个爱着他人的南风竞。
但爱是一个笼统的概念。
十年间,南风竞不是没有过关系极好的友人,也有着自己关照的后辈,他认为自己对他们是爱着的,良师益友,伯牙子期,这些都可以统称为爱,他也愿意全心照拂。
但自从见面起,许西洲却始终是个模糊的定义,因为他想将其无论放在哪一个位置,他都觉得不对。
但却一直都在心底搁置着,像是慕老所说的无法定义的模糊。
他默默地想着,听到了枕头底下传来了闹钟声,许西洲困顿着地将手伸过来摩挲着想关掉闹钟,却触碰到了一片柔软,摸了半天,抬起眼愣了一下,发现自己摸着的是南风竞的脸。
许西洲:“!”
他几乎是从南风竞的怀里弹出去的。
南风竞慢慢起身,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胳膊:“没想到你早上还有揩油的习惯。”
许西洲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示意南风竞先不要和他说话,昨晚上他横行霸道抢占被褥,和一条死狗一样赖在他的床上,压得他浑身酸痛,现在反倒还倒打一耙!
许西洲气得将枕头砸过去:“你脑子有毛病?!你可知你昨晚上——!”
“嗯?我昨晚做了什么?”
许西洲话说一半吞了下去,强烈的自尊心叫嚣着,想着总不能告诉你我被你抱了个死紧推不开,这样委实太丢人了,索性含糊其辞,怒目横眉占据上风:“你自己干点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下次你若是再犯,我就不这么客气了!”
南风竞:“……?”
难道他昨夜受到了慕老点拨的影响,为了试图寻找“爱”的定义,趁着昨夜醉汹汹,不会是直接对许西洲狼性毕露,他们做到哪一步了?
南风竞给了自己额头一巴掌:“你……没事吧?”
“呵。”许西洲感觉到嘴角生痛,摸了摸有血,应该是昨晚上不小心磕破了嘴皮:“你说我有没有事?”
南风竞::“……”
南风竞看着他微肿的唇震惊了。
因为过于错愕,他一时间僵住,一股复杂纠结的感觉涌入四肢百骸,他这么疯,这么无耻下流,晚上还在努力定义自己究竟对许西洲是什么样的感情,结果借着酒劲扑倒强吻了许西洲?
妄他还一直不知廉耻地认为自己素来坦荡荡是个君子,没想到他喝了酒就成了衣冠禽兽!!!
许西洲将衣服换好了洗漱回来,看到南风竞还愣怔地坐在床上。
许西洲:“……该不会喝酒喝傻了吧?”
他走过去用手在南风竞呆滞的眼前晃了晃,南风竞好似慢慢地回过了神,忽然一把抓住了许西洲的手,许西洲猝不及防被整个拉到了他的怀中,只听到南风竞低沉的声音,倏然将他的心脏擒住。
“给我点时间,今晚八点,在天台花园等我。”
许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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