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唐苏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工作室，借着商拍准备时间紧急补了个觉，一直工作到月上枝头，打着哈欠拒绝了林嘉沐的聚餐邀请。
林嘉沐退让，“那盒饭？”
得到点头后点了几个外卖，边吃边关切问：“怎么了这是？”
唐苏直言：“总睡不好。”
好不容易不梦郁铭洲了，结果昨天想了一晚上书名，梦里全是“死对头”。
林嘉沐：“这个月你的加班额度已经用完了，明天开始955，好好休息。”
唐苏点头，又打了个哈欠，顺口提道：“老大你有没有什么途径找小说？比如只知道一半书名的话，该怎么知道全名？”
林嘉沐新奇道：“怎么突然看起小说了？”
唐苏默了默。
当然不能把郁铭洲供出来，只能委屈一下自己。
“就是、……突然好奇想看看。”
“什么小说啊？”旁边吃盒饭的妹子闻声凑过来，“你们在说什么呢？”
林嘉沐道：“糖儿想找本小说，问我有什么途径，正好我记得你不是爱看小说么？”
又对唐苏说：“糖儿你问问牧慕。”
叫牧慕的妹子立刻点头，拍胸脯保证：“十年网文老读者！虽然我不看男频，可能对不上频道。但糖儿你跟我说说，说不定也能帮得上忙。”
唐苏听完却有些失落，觉得的确对不上频。
他要找的小说是男男恋爱，显而易见属于男频。
但碰碰运气还是要的。
于是他认真请教，“叫《死对头与我……》什么什么，男频的，主封黑皮金字，里封上画着两个古装男。……或者你有什么搜索渠道，我自己去找找看。”
牧慕眉头深锁，扒了两大口饭。
“呃、那个，呃……”
这书名特点怎么听怎么觉得耳熟。
而且这封面风格……
“糖儿，你确定是男频文？”
唐苏点头，表情严肃，“嗯。”
嘶——
牧慕又问：“还有别的线索吗？比如作者，或者主角名，大概内容什么的？”
唐苏摇头：“没了，只知道这么多。”
牧慕：“……那这样，你可以去购物软件上搜搜，看看有没有蹦出来的书和你说的封面差不多，还可以去男频网文论坛什么的发帖问问，我也帮你找找，有可疑书立刻联系你。”
唐苏认真听着，把两条途径都记下来。
“好，那我自己再找找看，你就别麻烦了。”
牧慕立刻不满。
“找书的事能叫麻烦吗！”
而且她还挺感兴趣的。
《死对头与我……》且封面两个古装男……
什么男频文这么超前，她也好想看看！
两人越说越起劲，当场点开购物软件，你画我猜了二十分钟，直到林嘉沐吞下最后一口饭，好奇问：“什么战况啊？”
牧慕把寻书帖发送出去，对林嘉沐摇头：“稍安勿躁，再等几天。”
说完也咽下最后一口，对两人招手，“我先走了，糖儿，有消息我立刻联系你！”
唐苏点头。
林嘉沐对小说没兴趣，看唐苏还没吃完，也不着急走，边刷手机边闲聊。
“听说你昨天下班还被请去吃饭了，谁啊，能请得动你？”
唐苏点头，脱口而出，“郁铭洲。”
林嘉沐看上去没多少惊讶，“哦，聊得还行？”
唐苏：“就那样。”
话才说完，突然又想起那句“没必要”。
他昨天因为这三个字内耗了一晚上，反省完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过分。
毕竟是四年的舍友关系，实际还是挺铁的，好像不提的话对哪边都不太尊重。
于是沉默了半晌，停下筷子，认真看着林嘉沐，“有件事没告诉你。”
林嘉沐被他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觉得那表情像是下一秒就要跟他提跳槽。
就听唐苏一本正经道：“我跟郁铭洲早就认识。”
“……”林嘉沐松了口气，“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事，郁铭洲跟我说过。”
而且你喝醉那晚已经自己把底全都交代完了，我现在什么都知道。
但这件事他没打算跟唐苏复盘，偷偷藏着，还要故意打趣，“不仗义啊！有这么好的朋友也不介绍给我认识。”
唐苏依旧很严肃，“不熟，主要是四年没联系过了……”
林嘉沐知道他的性格，也没真介意，但对他这句话存疑，“真四年没联系？”
唐苏恨不得当场掏出聊天记录自证清白。
“没四年也有三年多了，真没联系过，前几天工作刚见的，微信还没开始聊，聊天记录都还是三年前。”
“停停！”林嘉沐紧急打住。
整的跟查出轨似的。
他顿了片刻，眸色幽幽道：“我是好奇另一件事。”
唐苏：“什么？”
林嘉沐：“前几天我跟你吃火锅，你说了郁铭洲什么，还记得么？我当时说要把妹妹介绍给他，你说不行，因为……”
唐苏心脏猛地一跳。
他喝断片没印象有这句话。
别是把郁铭洲是gay这件事给说出去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追问：“因为什么？”
林嘉沐嘴唇抿了一下，“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再回答你。”
唐苏急道：“你问。”
林嘉沐：“你和郁铭洲以前是什么朋友？”
唐苏：“不是朋友。”
他们最亲密的关系也只能互称舍友。
林嘉沐又无障碍接了一问：“男朋友？”
唐苏：“……啊？？？”
不是……
哪个意思的男朋友？
林嘉沐一个铁直男怎么会凭空往这方面猜？
“我是不是跟你乱说什么了？”他看着林嘉沐，“还是郁铭洲跟你瞎扯什么了？”
林嘉沐眸色幽深，表情肃穆。
“没，……你俩都没说什么。”
唐苏：…………
这表情一看就是乱说了。
他已经开始慌了，“我那是酒后胡言乱说的，你千万别当真！跟你说了什么都是胡说的，你不要瞎猜！”
林嘉沐只点头，但没信，觉得他慌张的态度很可疑。
酒后胡言还是吐真言他暂时还不能定论，但诈一下就能**不离十了。
于是他将无辜的郁铭洲搬出来，毫无心理压力地利用了一下。
“不是你说的，是郁铭洲自己说自己是同性恋，你是不是也知道这事儿，真的假的啊？”
唐苏立刻卡壳了，目瞪口呆，“他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
林嘉沐做了个了然的表情。
那就是真的。
继续诈：“还说好像是跟你……”
唐苏警铃大作，语气都变了，“跟我什么？”
不会还要造谣跟他有过一腿吧？
林嘉沐却舔了舔嘴唇，不说了，“没什么。”
唐苏已经坐不住了，“你说清楚啊，他到底还说什么了？他都是在放屁，你不要听他乱说！”
林嘉沐举双手投降：“什么也没说，逗你玩的。我们又不熟，他能跟我说什么！你快吃吧，我先走了。”
说着拍拍屁股，脚底生风的逃离现场。
顺便飞快给明章发消息。
【林嘉沐：我有大瓜！】
唐苏看着他逃跑的背影，只觉得太阳穴剧痛。
救命！
郁铭洲到底在干什么！
*
他因为这事战战兢兢了几天，好在后续剪辑和对接工作交还给了齐源，他不需要跟进，林嘉沐也没在他面前再刻意提过郁铭洲。
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但牧慕和郁宇清那边似乎也停了摆，没有任何进度，小说名字的问题他还能时不时自己去查，情书的事就只能干等。
当然他一点也不期待，也不在乎到底有没有进度和消息。
倒也不能说一点也不期待，在瓜少的日子里还是会记挂一下。
隔天明章就满血回来了，林嘉沐组织了个迎接宴，临末唐苏去了个卫生间，回来就看到林嘉沐抱着明章的肩膀，正热切地讨论着什么。
显然有瓜。
唐苏凑过去，“在谈什么？”
嗨谈的林嘉沐立刻敛了声，“吃瓜。”
唐苏：“有瓜为什么不叫我？”
明章：“当然是关于你的瓜。”
唐苏：？
他无障碍联想到了郁铭洲，正想凑过去解释，就见桌子上的手机突然亮了屏。
是郁宇清的消息。
【郁宇清：唐苏哥，在吗？】
情书有结果了？？
唐苏捞起手机。
【Ts：嗯，有事吗？】
【郁宇清：周六有时间吗？】
【Ts：有。】
回复完就后悔了，应该先问一下什么事的。
万一又是郁铭洲请吃饭，那他就没时间。
于是紧急找补了一句。
【Ts：不过可能会有临时拍摄任务，不太确定。】
【郁宇清：这样啊。之前不是提过cos拍摄吗，本来我们商量这周去伏天洞拍的，正好避开五一假期，我还想问问唐苏哥接不接单呢。】
原来是这件事。
【Ts：我记得你说联系过工作室。】
【郁宇清：没呢，之前不是权益之计嘛，现在商量也不晚，如果唐苏哥没时间，我再找别家。】
唐苏没有立刻回复。
他没兴趣接熟人的单，但伏天洞又的确还不错。
于是浅钱看了一下周六的天气。
阴天，小雨。
下午会放晴，看云层覆盖量，山中应该有雾。
傍晚或许能拍到迷雾山影。
他转头询问明章，“周六拍点风光，去不去？”
明章眼睛锃亮，“哪儿？”
唐苏：“伏天洞。”
“……”明章听完就萎了，“不去。那地方太难走，在半山腰上，去年我和老大去过一次，脚底打滑差点驾崩，打死也不去第二次。”
唐苏一下子就听懂了，“拍到满意的照片了吧。”
明章：“嘿嘿嘿，还是你懂。”
唐苏：……
他就知道。
“那我自己去。”
林嘉沐插过来一嘴，“真自己啊？那地方自己去太危险。”
唐苏：“也不是，还有别人。”
林嘉沐：“谁啊？”
唐苏张了张嘴。
刚想说郁宇清，想了想对方那哥，又想了想自己身上的瓜。
算了。
唐苏：“没谁。”
说完低头给郁宇清回复，询问具体时间和拍摄要求。
林嘉沐与明章幽幽对视。
呦呦……
又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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