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割裂锦袍,深深嵌入楚怀瑾的肩胛,温热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了绛雪满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楚怀瑾僵在原地,瞳孔因剧痛和难以置信而紧缩。
他低头看看自己肩上的刀,又难以置信地看向那盗匪,猛地咳出一口血:
“你……你瞎啊?!”
“少、少爷?!”小厮的尖叫划破寂静,“你们这群蠢货!杀错了!目标是那个戏子!”
为首的盗匪也懵了,看着自己染血的刀,又看看楚怀瑾,骇然道:“邪、邪门了!老子明明砍的是那戏子,手它自己就……”
【宿主大大,这就是剧情的力量。在主角命悬一线的关键节点,世界规则会强制你,这个最重要的“垫脚石”,去为他挡灾。】
【我日嫩妈,嫩咋不早说?】
剧痛和系统的话如同冰水浇头,但比这更让楚怀瑾心寒的,是身后那道目光。
他僵硬地转过头,正对上绛雪的双眼。
那双丹凤眼里,方才的畏缩与可怜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全然的错愕,以及错愕之下,一点点冰冷的了然与杀意。
他听清了小厮那句“目标是那个戏子”。
一切不言自明。
【检测到宿主严重偏离‘虐待主角’剧情线,试图借外力抹杀天命之子。执行电击惩罚。】
强烈的电流再次席卷全身,与肩上的刀伤交织成一片地狱般的痛楚。
楚怀瑾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楚府门口来往大夫络绎不绝,楚家一家老小全都围在厢房外面,绛雪跪在门边,静静地立着。
好半天,屋里才传来一阵叫唤,“醒了醒了,少爷醒了!”
楚母狠狠松了一口气,眼含热泪地冲进房间,见床榻上的楚怀瑾脸色惨白,她眼泪一下子就冲了出来。
她是老了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跟眼珠子似的宝贝着,要星星月亮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谁能想得到就这么一会没看住,竟然被别人害得让土匪给砍成这样。
楚怀瑾看着眼前和自己亲生母亲有七分像的楚母落泪,抬手给她擦擦,笑着撒娇说:“娘,我不疼,你别哭了。”
楚母一听眼泪落得更凶了,向外面狠狠道:“把那小畜生给我押进来!”
绛雪几乎是被拖着进来的,一来就被甩在地上,他慌张地跪趴在地,颤巍巍道:
“夫人饶命,理应是小的保护少爷,谁料少爷侠肝义胆,竟然替小的生生扛下一刀,小的在此立誓,从此以后给少爷当牛做马,绝无半分怨言。”
楚怀瑾听他这话倒吸一口凉气。
竟然把他买凶杀人失败说成了他为主仆情谊牺牲,如此巧舌如簧,他自愧不如。
要不是看了原著,知道这绛雪是在夺取信任,他一个专业演员都要被骗过去了。
楚母闻言,气极反笑,眼底却结了一层寒冰:
“好一张巧嘴!照你这么说,我儿替你挡刀,倒成了他分内之事,是我们楚家亏待了你不成?!”
绛雪一抖,急忙否认。
楚母可不管这些,喊下人把他拖出去打死了事。
楚怀瑾心里叫苦不迭,现在打死他,且不说剧情力量会不会再坑自己一次,光是这“舍身救仆”的名声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名正言顺地“虐待”他?
他看向绛雪,后者对着他温润一笑,看上去有些无辜。
楚怀瑾掐着指尖,压下心里将将升起来的不忍。
对楚母撒娇道:“娘!就这么打死他太便宜了!我这刀不能白挨,您把他留给我,等我好了,亲自、慢慢跟他算这笔账!”
他都说了,楚母哪有不同意的。当下叫人把绛雪拉下去先打断腿,别的往后再说。
楚怀瑾看向绛雪,果然见他眼底划过一抹寒意。可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外面的打板子声时起时落,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厮进来禀告,“夫人,那小子的腿已经打断,现下还留有一口气醒着。”
楚母摆摆手,“送去柴房,别让他死了。”
绛雪被两个家丁一左一右粗暴地架起,拖向柴房。
他双腿软软地垂着,在地面留下蜿蜒的血痕,整个人如风中落叶,看上去颇为可怜。
等他被丢进草垛,他才缓过来些力气,拉着赵嬷嬷问道:
“嬷嬷,少爷会不会赶我走?若是赶我走的话,我就真无处可去了。”
他今年才十七,长相尚且青涩,浑身血污,配合着颤抖的嗓音,可怜极了,赵嬷嬷升起了些同情心。
“你日后本分些,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伺候好少爷,将军府不差你一口饭。”
说完她就叫过来一个丫鬟,让她给绛雪一些吃的。
绛雪谢过赵嬷嬷,眼眶泛红地往嘴里塞。
赵嬷嬷怜惜地叹口气,却也没法说些什么。将军府那小少爷可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指责半句不是。
赵嬷嬷走了,窗户只透进来一点光,显得房间昏暗压抑。
绛雪躺在草垛上,脸上早已经没有做戏的那股畏缩与可怜,取而代之的,是眼里汹涌澎湃的阴狠。
两年,只要两年,边疆战事平定,楚将军就会回来,到那时他就可以借他的势力重回朝堂,等他大权在握,定将今日的羞辱百倍的还回去。
然后他看向窗外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记忆错乱,他写小说时,根本没有林间刺杀这个危机,看来穿越后,蝴蝶效应导致不少事件都被改变了。
也不知能不能回去。
本来穿越那天,他是打算向楚怀瑾表白的。
楚怀瑾......这个名字,他许久没听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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