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眼睛中冒出凶光:“你是准备用小手挠我,还是用小嘴咬我?”
谢鸣玉静静地看着,连眼睫都没颤一下。
果然,没有夫君的日子总是不好过。
路上随随便便一个人都想对他动手动脚。
身如柳絮,漂泊不定,想想也是可怜可叹。若不是情景不对,他都要揽镜自照,叹息美人薄命。
谢鸣玉的眉心浮现了一抹愁意。
这可如何是好。
打打杀杀,未免惹夫君不喜。
再者说了,就这么杀了他,答应好的许多夫君去哪里讨要?
许是听见他心中的感叹,一道剑光从天而降,打断了这苟且强迫之事。
“住手!”
叶景闲姗姗来迟。
少年手持长剑,挡在了谢鸣玉的面前,身长如玉,轻声安抚道:“别怕。”
谢鸣玉睁开眼,定定看着剑柄上连着的一缕剑穗。
上面悬挂着一枚刻着祥云纹路的玉牌,有几分眼熟。
零星的画面从眼前闪过。
还未来得及捕捉,就被打断。
滚刀肉“啐”了一口:“敢打扰老子的好事,小子你不要命了?”
说罢,抽-出腰后的长刀使得虎虎生风,一把劈了过去。
别见叶景闲年纪尚轻,一手剑术精湛,出手招数刁钻,剑穗在半空中画出一道弧线,犹如锦鲤摇尾。
小鱼儿一晃而过,剑光直取滚刀肉的脖颈。
滚刀肉一个不防备就落入下风,捂住受伤的脖子,放下狠话:“我记住你了!”
狠狠瞪了一眼多管闲事的小子,十分爱惜性命,头也不回的跑了。
穷寇莫追。
叶景闲行云流水地挽了一个剑花,转身就见谢鸣玉怔怔地望着,脸颊柔软,神情格外认真。
叶景闲的脸颊“腾”得一下就红了,自报家门:“在下天剑宗叶景闲。”
谢鸣玉自语:“我听过。”
叶景闲不假思索,胸膛挺得格外的直:“我天剑宗乃是中州第一宗门。”
谢鸣玉生出一点异样。
如果天剑宗是天下第一宗门,他听闻这个名号,应该是崇敬敬仰的。
可现在,他生出的却是不屑还有淡淡的厌恶。
难道他与天剑宗有仇?
这个念头刚冒出,就被否决。
他一个柔弱、无助,与世无争,只想寻见夫君的人,怎么会与这种正派宗门有纠葛。
他又不是什么杀人如麻的魔头恶人。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的夫君与天剑宗有仇。
既然有仇,说不定能寻见夫君的下落。
叶景闲嘘寒问暖:“你、你没事吧?”
谢鸣玉:“无妨。”
方才疾风骤雨,他却连肩膀都没抬一下,静静站在那里,好似画卷中走出的湘潇妃子。
叶景闲初出茅庐,哪里见过这般阵仗,痴痴出了神:“小荒城很乱,到处都是坏人,你不要再被骗了。”
谢鸣玉反而问道:“你是坏人吗?”
叶景闲生怕被误会了,就差指天发誓:“我不是坏人!”他手忙脚乱,就像个毛头小子,“你不信,我可以给你证明。”
只是找了半天,没能找到证明己身的物件。
谢鸣玉突然道:“你的剑。”
叶景闲傻傻抬起手中的剑:“你是说这个?这是宗门长辈赐予的灵剑,按例不能外借。”只是这点原则很快就被抛到脑后,“若是你想要,也不是不可以……”
灵剑被双手奉上。
叶景闲生怕他不喜欢,还用袖子擦得雪亮。
谢鸣玉低垂着眼皮打量,却想不起究竟来。伸出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碰过上面镌刻着的花纹。
叶景闲手一松。
不知为何,剑身突地争鸣低颤,险些脱手而出。仿佛是在畏惧着什么。
可环顾四周,并无危险。
只有谢鸣玉面容如玉,挑三拣四:“我不要。”
叶景闲追问:“你要什么?”
看样子,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都要去伸手摘下。
谢鸣玉说:“他答应了我,帮我找夫君。”
叶景闲的第一反应是:“你竟然有夫君?”
旋即又道,“他是骗你的!是不怀好意!”
谢鸣玉不管这么多,淡淡道:“你把他吓跑了,便得替他帮我寻夫君。”
话说得是如此理直气壮。
甚至还有些反咬一口的意思。
好心出手却被赖上了。
可叶景闲一点都生不出怒意来。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脆弱,无助,仿佛他就是全部的依仗。
叶景闲被冲昏了头,一口答应了下来:“好,我帮你寻。”话一说出,覆水难收,他挠了挠头,“只是,我该怎么帮你找。”
谢鸣玉回想起方才的剑招,心间生出了些许涟漪。
“我有很多事情不记得了。”谢鸣玉的嗓音轻而柔,就像是一樽上好的白瓷瓶,生怕一碰就碎,“你的剑招很眼熟,似乎……”
眼前的画面断断续续。
黄沙。
一袭白衣冷峻,剑气出鞘,难掩凌厉。
一想起这身影,就让他心跳加快,不能自已。
这应当……就是他的夫君。
谢鸣玉缓缓道:“我夫君也会这剑招。”
林景闲讶异:“这剑招是天剑宗不传之秘,唯独剑尊座下弟子方才能得其传授。纵观天剑宗上下,除开我,会此剑招的不过一掌之数。”
谢鸣玉下意识道:“这般多?”
虽说夫君越多越好,但五个人,未免有些多。
林景闲听岔了:“多吗?还没算上剑尊……”
谢鸣玉沉吟片刻:“你说的对,不多。”
区区六根……哦不是,六个人,完全不多。
他应付得过来。
大不了弄死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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