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澄这几天一直在思考,利亚姆问出的问题,有什么深意。
他也要租房吗?
或者他有朋友最近也面临这个问题?
思来想去,还是想不通,她拍拍脑袋决定放过自己。
比赛的项目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目前在测试阶段,莱昂负责测试这一块,还在进行中,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就可以提交了。
他忙起来就没空搞事情了,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乐澄自己一忙起来,好像就忽略了别人的存在。
她的手在显示屏上茫然地划拉,发现代码块里之前用利亚姆名字命名的临时变量报错时,才惊觉已经快一个礼拜没看到利亚姆了。
最近的课,理论部分居多,助教不常在。等到课程快结束,教授会安排习题课,乐澄想着,那时候应该会碰到吧。
然而又转念一想,也快到期末季了,利亚姆除非现在给她期末试卷,不然没什么能扰动她的心弦了,她已经开始害怕了。
乐澄:两横一竖就是干!
她往眼睛滴了两滴眼药水,又捏了一把几乎没有回弹的捏捏,感觉自己的腱鞘炎都要痊愈了,顿时充满了动力。
但这种时候,只要一想起自己还要兼职打工,就觉得这辈子都完了。
在此期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总体而言,这件事对乐澄自己是没什么影响,只是加快了她想要搬家的愿望。
从复活节假期结束后,乐澄的室友花生豆女士就开始反复作妖,深夜聚会、乱用厨具、卫生问题,还常常在公共场合大声打电话。
从前她没觉得这个室友有这么大的问题,但是现在她有些不能忍受了。
熬夜复习的夜晚,乐澄本来快要安然入眠,隔壁却传来一阵尖叫欢笑,刺耳的声音简直能让她上一秒企图梦到阳光沙滩度假梦瞬间变成血|腥的无限流逃生恐怖噩梦。
没等她出手,巴西室友怒气冲冲地从房间走出来,手里拿着拖把,直接摔到那间可以看作是家庭KTV的门上,碰撞间又是剧烈的撞击声。
她终于没忍住叹了一口气,果然,转而又是一阵更大的吵闹争执,乐澄不知道隔壁的邻居会不会投诉他们,她捂住耳朵忍耐着,祈求快点入睡。
隔天醒来,乐澄感觉自己像是丧尸一样,浑身僵硬,手都抬不起来,僵直着身子起床。
她去厨房煎了蛋,又烤了两片吐司,转身发现自己的牛奶又没了。无奈地倒了杯凉水,充当平替,水在室温的烘托下,变得温柔,喝到嘴里却有点恶心。
还没来得及吃饭,花生豆散乱着头发从房间里出来,她脸色黯淡,气色非常糟糕,黑眼圈重的像是夸张的烟熏妆。
乐澄本想着这也许是熬夜的代价,没想到她气势汹汹地冲到自己面前,石破天惊地说了句:
“我怀孕了。”
据乐澄所知,花生豆是结了婚的,还有一个女儿。
但此时来不及说这些,乐澄的五官缩起来,整个人有些无措。
她也不是孩子爸爸啊,为什么要这么说话。
花生豆拉开椅子坐在乐澄面前,“我现在很饿,请问可以吃点东西吗?”
她直勾勾地盯着乐澄的早餐,还没等她说话,手就伸过去了。
乐澄一口接着一口,喝着寡淡的白水,看着那位浑身散发不幸气息的女士,大口吃着自己刚刚做出来的早餐。
“我需要帮助。”
等她吃完饭,才抬起头,对乐澄说出早上的第三句话。
-
拜花生豆女士所赐,乐澄今天迟到了。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教室,发现教授已经在讲课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
教授挥挥手,让她进去了,好在不存在点名考勤这种事,迟到也只是落得尴尬。
她坐在最后排,目光呆滞,还在想早上的事,看起来有些精神恍惚。
老师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塞进她的耳朵里,她想起昨晚还在和林琳吐槽这件事,不免说了几句坏话,然而早上的事情一出来,她的心情变得复杂。
强迫自己认真听课,还做了笔记,但这节课的吸收率显然不佳。
她翻开一页空白的笔记,在上随意地画线,企图整理一下凌乱的思路。
旁边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乐澄转过头,就看到利亚姆。
他递来了一个打开的笔记本,上面写满了这节课的笔记。
虽然很不合适,地点不合适,对象不合适,一切都不合时宜。
但乐澄还是产生了想拥抱他的心情,想扑到在一个怀抱里。
乐澄揉了一下眼睛,“利亚姆老师,你要是女生就好了。”
利亚姆没有说话,乐澄觉得他不说话的时候,其实也像个正常人。
她趴在桌子上,又发散了思维,“你那天为什么要问我在租房子呢?”
问完不等利亚姆回答,又说:“是有朋友也在找房子吗?”
利亚姆停顿了一会儿,确认乐澄已经说完,才回答道:“因为我最近想租房。”
乐澄听到这句话,慢慢地直起身子,上下打量着利亚姆,“你没开玩笑吧?你家那么好,为什么还要租房子?”
利亚姆好像没看到乐澄眼里的质疑,处变不惊,“因为我家离学校有点远,德铁罢工对我上学影响比较大,所以打算就近租个房子。”
乐澄:“你的自行车呢?还没找到吗?”
利亚姆变得有些烦躁,他嘴角抿起,“你见过周围同学丢了东西找回来过吗?”
确实,在这里,车子被偷,就和呼吸一样简单,警方的破案率,却还停留在上个世纪。
乐澄摸着利亚姆递过来的笔记本,嘟囔着说:“前段时间看你那么认真找,以为真的有线索呢?”
又是去查咖啡厅的监控,又是跑到她兼职的地方打听,感觉费了不少劲儿。
利亚姆没好气地说:“它现在已经在波兰了。”
乐澄不由得拍拍这位失主的胳膊,“下次去波兰旅游的时候,我帮你找找。”
画饼,还是中国人拿手。
利亚姆勾唇,哼笑没说话。
“说真的,你真的是要租房子吗?”
利亚姆无言地看了她一眼,眨了下眼睛表示肯定。
“我和江泓交流租房信息好久了,我可以发你一些独家情报,怎么样?”
乐澄在利亚姆眼皮子底下收起了那个笔记本,边收边说:“只要你帮我……不,我只是偶尔问你一些题,可以吗?”
利亚姆的注意力似乎不在这个上面,他微微皱着眉头,“你要和江泓合租吗?”
乐澄:“没有啊,只是在交换信息而已,但也不一定。”说罢又补充,“还是想找女生合租。”
虽然目前的室友也有男生,但利亚姆不太想和男生公用一个洗手间了,卫生习惯上也大不相同。
利亚姆看起来有些郁闷,“你不想和男生合租吗?”
乐澄本来想说,再也不想看见男性室友洗完澡只穿个裤衩直立行走的画面,然后目光对准利亚姆的身体,她又把话咽下去。
“没有我挑的余地吧,有得选就选,没得选就认命吧。”
利亚姆听完点点头,那你就认命吧。
利亚姆最后还是把自己的笔记给乐澄了,那本笔记是他为了助教工作做得一些准备,没什么需要保密的东西。
她兴高采烈地抱着怀里的笔记,看起来又是一副明媚的样子。
利亚姆想起她早上进教室那股颓靡的劲儿,和现在大相径庭,心底微动。
他像是闲聊一样,随口问:“你还在那家餐厅兼职吗?”
说到这个乐澄也觉得辛酸,餐馆的生意淡下来了,隔壁新开了一家川菜馆,论牌面,简直横扫这个德国版的沙县小吃中餐馆了。
也就是价格相对便宜,才吸引了固定的一批学生。
生意一不好做,老板就想起裁员了。
乐澄估摸着,江泓和她,总得走一个。
想到这,她就情不自禁地说:“可能我现在又要面临求职的问题了。”
利亚姆:“你辞职了?”
乐澄摇摇头,“应该等不到我辞职,老板就会先开了我。”
利亚姆脸上没什么表情,等乐澄说完后,想了一会才说:“这种工作不是好的选择,尽量选个和专业相关的实习,薪资水平也更高。”
这也不是没有想过,乐澄前段时间也一直忙着丰富简历,但最近这段餐馆打工的经历应该写不进去了。
她犹豫了下,点点头。
利亚姆又开口道:“不用自卑,暑假快到了,提前做准备吧。”
况且,他觉得乐澄和莱昂他们一起搞得那个比赛,做得挺不错的,估计实习的问题不大。
一起离开教室后,利亚姆站在原地,最终还是走向乐澄的方向。
他身材高大,充满爆发力的身躯被衣服包裹,乐澄只能从他胳膊和手背上显露的青筋看出他是怎样的强壮。
“不要担心和室友的人际关系,这些人都是你生命的过客。”
这句话他是用中文说的,非常顺耳,在来来往往异国面孔的背景下,显得格外珍贵。
乐澄一直知道利亚姆会说汉语,但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讲中文,是对她的安慰。
利亚姆:室友只是你人生中的过客,不用在意
半年后
利亚姆:。
乐澄:^^
——
感谢噔噔噔,嘿嘿。
感谢石头捉虫,^^.
感谢白开水的营养液,香香的,*_*
感谢所有阅读的朋友,让我坚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第 9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