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喜欢季喻是一件毫不丢人的事情。

上到六旬老太,下到六岁小孩,看到季喻的第一反应就是赞叹欣赏。如果有人乍然说不喜欢季喻,身边一定会有人追问为什么,然后被断定肯定是没有认真了解过她。会在别人的推荐下慢慢地去认识她,即使不对她有狂热的喜爱,也一定讨厌不了她。

就算是之前姜之桓的粉丝被季喻的粉丝惹恼了,也从来只是针对脑残粉进行攻击。从来没有上升到对她个人的攻讦。因为季喻的优秀众所周知,无可置疑。

但除了姜之桓。

姜之桓心里对季喻的滤镜早就碎了。季喻在她面前真的像在十几岁普通的青春期一样,闲散度日,肆无忌惮。不知道一直仗着哪门子的理,反正对上她,季喻就总是理直气壮的。

但她喜欢这样的季喻。

真实,触手可及,近在眼前。不是那种虚无缥缈,乘奔御风的谪仙,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有血有肉。有优点,更有缺点。毒舌,恶作剧,喜欢捉弄人,总嫌弃麻烦,没有点耐心,但内里灵魂温柔得一如初见。

想来想去,她记不得动心的时刻。或许是低血糖时被季喻扶起的那一刻,或许是和季喻敞开一点心扉的那一刻,也或许是想着有这么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心中拥有锚点的那一刻。

真是奇了怪了。她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季喻的?

姜之桓无法确认这一点,但她只要清楚自己的心动就够了。

她在厨房切着肉,季喻蹲在一边择菜。

姜之桓看着她认真地把好菜择得七零八落的,心里一阵堵得慌,但她看着这样的季喻,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季喻转过头,自觉是被嘲笑了,面色郁闷:“你笑什么?”

姜之桓蹲在她身边,语气无奈:“帮你补救一下。要不然我们中午就没得吃了。”

季喻小声嘟哝,阴阳怪气的:“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就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这都不懂的大小姐。”

姜之桓笑着:“是是是,大小姐。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

季喻也乐了,很高傲地扬起下巴,“好吧,我允许你和我一起弄。”

两个人哈哈笑作一团。

饭后两个人坐在客厅里消食。

姜之桓看季喻又打开了自己的电视剧:“我演的戏有那么多吗?你还没看完?”

季喻浅浅地翻了个白眼:“劳模,你一年到头都在剧组。大小角色都演,加起来当然就多了。”

姜之桓想了想,发现还真是。比起季喻对于剧本的挑剔程度,一年到头进一个剧组都悬,但自己却是一年最多能跑五个剧组。

她看着屏幕中自己和女配言笑晏晏,商讨创业计划的场景,依然觉得有些尴尬。

“……我去洗水果。”她拍了拍靠在自己身上的季喻。

季喻慢吞吞地直起身,放她去了。

姜之桓端来一盘葡萄,季喻摘了一颗放进嘴里,汁水很足,很甜。

随即,她便摘一颗放在刚坐好的姜之桓的嘴边,姜之桓看她一眼,对上她盈盈的笑意,心里颤了颤,顺从地张开嘴。

季喻看着她安放在牙齿底下的舌头,捉弄的心思又升了起来。

她见姜之桓咬住了葡萄,并没有放手,反而趁势将葡萄一推,落到了舌面上,手指也伸进了嘴里,贸然失去落处的牙齿咬在她手指上,指尖碰到一点湿润柔软。

姜之桓心跳一滞,立刻把头后仰,躲开她的手,“你干嘛啊?”

季喻却抽回手,很委屈地捂着:“你咬到我了。”

姜之桓一愣,慌忙去拉她的手,“对不起,我不小心的。疼吗?”

季喻把她的手放在姜之桓手里,姜之桓仔细端详她的手指。季喻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纤细修长,有些柔软,握着很舒服。

真咬到了吗?姜之桓耳尖有点热,“咬到哪里了?”

季喻:“食指。指节。”

姜之桓把她的手翻过来。看到很浅很浅的痕迹横在表面,不仔细看都看不见,心里顿时好笑又无语,但还是配合她。

“疼不疼?”

“疼~”季喻娇声演戏。

“那怎么办?”姜之桓也对着她演起来,露出担忧的神色:“看着挺严重的,去医院?”

季喻抿住唇憋笑,看着她的眼睛里落着星星一样,接着演:“你吹吹就不疼了。”

姜之桓一顿,拉起她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吹气,落在手指上仿佛羽毛般轻柔。

季喻注视她扇动的睫毛,心里软成一滩水。

她抬起头:“好了吗?”

季喻:“好了。”

姜之桓松开她的手,但没想到,下一秒,温热的触感又回到她的手中。

葱白的手指握住她的手掌。姜之桓困惑地盯着她,季喻很认真地说:“你的手握着很舒服。”

姜之桓有点受不了了。她别过眼,努力自然地看电视剧,吃葡萄。但实在忽视不了手中的触感。

季喻的手很温暖。掌心有些烫。交握的手明明比起她们相拥时的接触显得不值一提,却让人心动不已。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做,好像连共同呼吸的空气都可以让人心动。

姜之桓没想过心动是这种感受。

好像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期待。

夜里洗漱完,姜之桓出了浴室,走向床边的桌子,拿起手机,垂头回复安意的消息。

在她靠近时香风扑面,躺在床中央的季喻一阵心悸,从手机上抬眼,看到她时一愣,目光隐晦地盯着她,看她坐到床边。

进入四月中旬,天气渐暖,姜之桓换了身睡衣。之前都是长袖长裤的丝绸睡衣,今天出来的时候,穿着真丝吊带裙。

裙摆只遮掩到大腿中部,长腿迈动时裙摆如水在流淌,几分欲语还休。从锁骨到上半胸线的部分毫无遮掩,露出大片雪白,晃得人心颤。乌黑的长发湿哒哒地贴在肌肤上,黑白相映衬——

季喻回神,发现自己盯的时间太久了。暗恼地收回视线,又忍不住悄悄看过去。她的背上的蝴蝶骨仿佛下一刻就能振翅而飞,背中的脊椎隐约可见,延伸向下,被布料遮盖。

好想吻上去。

季喻一惊。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小说上。

姜之桓这时起身去吹头发,季喻的目光不自觉追随她而去,直到她的背影掩在浴室门后,才不舍地收回目光。

季喻漫不经心翻了一页手机上的小说,却什么都没看进去,脑海里还浮现着姜之桓白皙的肌肤,露出的胸线。

啊!受不了了!

季喻烦躁地关了手机,把热起来的脸埋到被子下。

姜之桓吹好头发出来,就看她整个人躲在被子里。躺上床后,好奇地去拍她:“你干嘛呢?不觉得憋得慌吗?”

季喻面无表情地探出头,姜之桓看她脸已经红了,上手把被角又拉下一点,“叫你埋被子里,脸都憋红了。”

季喻幽幽地看着她,在心里不停地谴责她。

姜之桓对上她幽怨的眼神,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季喻看她那副无辜的样子,一阵恼火,但偏偏什么也说不了。

“睡觉!”

姜之桓:“噢。”

关了灯,季喻觉得好受点了。

但随即,她感受到身后的床塌下去一点,热度靠近,姜之桓慢慢地凑过来了,从背后抱住她。

抱住之后,姜之桓也没有停下。她看怀里的人没动静,试探地把她往自己这边捞过来一些,缩短距离,温热的两具身体紧紧相触,下巴抵住她的后脑,姜之桓这才舒服地喟叹一声。

季喻只觉得腰上的手过于有力炙热,把她拉过去的时候仿佛听到骨头颤抖得喀啦喀啦声。柔软贴紧后背,季喻第一次希望她和姜之桓之间有个阻隔就好了。

季喻心中仿佛燃起一团火,此时火势蔓延到全身,一阵口干舌焦,她舔了舔干燥的唇。

自己的**其实一直以来并不重,甚至说得上冷淡,但偏偏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想着和姜之桓缠绵,至死方休。

她脑中一团浆糊,觉得脸烧得更热。

季喻悄悄拿手背去贴着,试图降温,但没想到姜之桓还是注意到了她细微的动作,关心道:“你怎么了?”

季喻心尖更颤:“没事。睡吧。”声音有点哑。

姜之桓没再多想,合上了眼皮。

季喻僵着身子,卧在床上,胡思乱想许久,困到极点,才迷蒙地睡去了。

她感受到姜之桓滚烫的手在她身上到处游走惹火,唇上是绵软香甜的味道,仿佛冰淇淋融化在齿间。季喻也同样去伸手抚摸她,她顺着姜之桓的脊椎骨向下,姜之桓浑身颤抖着,腰身一挺,紧紧地贴近她,低哑的声音也在抖:“季喻……”

季喻猛地睁开眼睛。

天还没亮,清晨五点。

她出了一身的热汗。长久维持着一个姿势,半边身子酸痛发麻。

她缓慢地从姜之桓怀里挪出来,起床,进入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力地搓着手,想把湿热柔软的触感洗下去,但两腿间黏腻的感觉,让她忘不掉到自己的**。

季喻往脸上泼冷水,抬起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水滴挂在眼睫毛和眉毛上,通红的两颊淌下水,鬓发贴在红透的脖子上。

这张脸告诉她,自己的身体是十六岁。

多可恶的青春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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