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陆尧砚一愣，但他很快理解了闵和竹的意思，“和竹，我……”
闵和竹没有给他解释扰乱自己心绪的机会，直言到：“你改一下吧，让别人知道不好。”
陆尧砚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他没有沉默太久，而是点点头应到：“我会的。”
陆尧砚居然没有和他争执，就同意了这件事，倒叫闵和竹有点意外。
他不知道自己意外的事陆尧砚这一次这么好说话，还是他在心中预设的答案是陆尧砚依旧会“我行我素”。
但他不接话，气氛似乎会变得很尴尬。于是闵和竹又把话题转回了先前的内容之上：“公司对你的试用期是多久啊？”
闵和竹做的是技术方面的工作，只要能完成工作的安排，试用期不是什么问题。
陆尧砚是销售，销售的试用期又是什么样的呢？
“一个月吧。”
“有销售额的要求吗？”
“嗯。”
陆尧砚那根总是要和他抬杠的神经，似乎忽然变得平静了。但正是这样，闵和竹才模糊地意识到，对方是不是情绪不太对劲。
可那件事，本来就……闵和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陆尧砚恢复“正常”，他只能接着说到：“那这单够吗？”
陆尧砚笑了笑：“还要再做几单。”
“为什么这么严啊。”他印象里销售部真要开人，一般是在正式员工里末位淘汰制，新人进入的门槛没那么高。
“当时和部长他们吹得太厉害了，”陆尧砚故作为难地耸耸肩，“吹牛一时爽。”
为了进到他们公司，陆尧砚做了不可能的承诺吗？
事情怎么好像又转回了他的身上……闵和竹往嘴里多扒了几口饭，当作发泄自己复杂的情绪。
“和竹，下周我可能要出差，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记得去医院复查。”
“拜访客户吗？”闵和竹故意忽略了陆尧砚的关心。陆尧砚对于他身体的担忧，让他觉得怪怪的，连心脏也不舒服起来。
“对。”
闵和竹突然想起来，他们似乎有一个邻省的老客户，半年前被其他公司撬走了。
公司因为这件事开了一个会，只是具体的内容，他们这些部门是不清楚的。
他还听说，后来公司也尝试做了很多努力想要挽回这家客户，但都无功而返。
难道公司把这个难题抛给了陆尧砚吗？他们不知道这对于一个新人来说，简直是无法完成的任务么？
闵和竹咀嚼着嘴里的饭菜，觉得这个问题既然是陆尧砚为了进公司“招惹”的，和他没有关系。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可他又想，陆尧砚终究是因为他，才遭遇这样的为难。
纠结了一会儿，闵和竹还是开口道：“陆尧砚，如果是我知道的那家，你还是推了吧。公司之前就去挽回过了，没成功。”
“和竹，你知道？”
“不清楚，但是公司不大，这种事听说过也不奇怪吧。”闵和竹故意用有些生硬的语气说到，不想让陆尧砚对他的劝说胡思乱想。
“你觉得我别去做比较好吗？”
闵和竹率直地讲出了自己的看法：“老员工都没成功的事，你能做好吗？”
陆尧砚却对他这满是刺的话笑了：“和竹，谢谢你。”
闵和竹又猛扒几口饭，他闷闷地讲：“我只是说我知道的，怎么做由你。”
“和竹，如果我真的想要做成，我应该怎么办呢？”陆尧砚接着提问到。
“我怎么知道？”闵和竹没有犹豫地反问，但话说出口，他又有点后悔了。
吃人嘴软，他毕竟在吃着陆尧砚带回来的饭菜。闵和竹为自己一对陆尧砚烦躁、就会不耐烦的本能反应感到了无语，只得小声缓和起气氛来。
“我建议你和你们部长好好聊聊之前发生的事，另外和市场部问一下以前的采购情况。如果你想多准备一点材料，就来产品部把新的产品手册也拿走。”
他说完，才发现自己说得有点太多了。
闵和竹抬起头偷瞟陆尧砚的反应，以为对方会因为他这段过长的建议分神。然而对方认真地注视着他，甚至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你不吃了？”闵和竹特别受不了被陆尧砚盯着看，以前他会觉得是挑衅，自然而然地瞪回去。可如今他对陆尧砚态度的理解反转后，他反而没法理所当然地那么做了。
“和竹……”
“陆尧砚，你要没吃饱赶快吃，要不我要收拾了。”
在闵和竹的“警告”下，陆尧砚终于闭嘴了，没再说出让闵和竹起鸡皮疙瘩的对话。
吃完以后，陆尧砚主动去洗碗筷，闵和竹则把垃圾打了个包，打算明天处理。
可陆尧砚坚持要下去扔垃圾，闵和竹本想偷个懒，也不得不跟着对方下了楼。
地上有还没排完的积水，雨又淅淅沥沥从云层中飘下来，幸亏并不大，他们赶到垃圾房再折返，也不会淋湿。
闵和竹估摸着，和陆尧砚说到：“我们得快点。”
他们一路往垃圾房小跑，速度并不快。但许久没有运动的闵和竹却有点喘，陆尧砚倒是轻松。
“你一直在坚持锻炼吗？”
“是。”
“我还以为……”，闵和竹差点就把自己的刻板印象说出了口。
他还以为陆尧砚这样的人，闲暇时间都是泡在交际圈里的。
“以为我总是在和别人玩？”陆尧砚带着笑意地把他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嗯。”闵和竹被他抓包，有点吞吞吐吐地应到，“你好像朋友不会少。”
“大一时候觉得应该经营一下人际关系吧。后来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保持普通的来往就行了。”陆尧砚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我更喜欢去参加活动，比如徒步什么的。”
这个答案倒让闵和竹有点意外，他还以为陆尧砚这样的人，会享受呆在人群的中心：“这样。”
“和竹，你大学就一直泡图书馆吗？”
闵和竹不好意思说，自从远离苏承望和陆尧砚之后，他刚开始还会在操场跑跑步，后来也堕落到成天趴在宿舍里了。
“没，太多人了。”他每次去图书馆，都会因为觉得人太多不舒服撤退。
“就一直在宿舍里？”
闵和竹没接话，顾左右而言他到：“雨快下大了，我们走快点吧。”
“没打打篮球什么的吗？”
起初他也想过要不要参加点社团组织，可组织次序分明的气氛他不喜欢，社团又太多活动了。
他在排除组织以后，打算去篮球部看看，却发现居然每天都要晨练晚练。
光是看到练习的安排，闵和竹便脚底抹油当场跑路了。
都大学了还要像从前那么勤奋，他实在是做不到啊。
“没，感觉好累。”
“如果你和我们一个学校就好了，我会拉着你去玩。”
闵和竹就着陆尧砚的话想了想，感觉有点遗憾。如果当时他和苏承望就读一所大学的话，会是什么结果呢？
陆尧砚似乎也发现了闵和竹的走神和苏承望有关，但他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坦率地提起了苏承望：“不好意思，又让你想起他来了。”
“……陆尧砚，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饶樨是怎么认识他的呢？”
他本以为他们是同学，可后来才知道，饶樨比苏承望还要小一些。
他们研三快要毕业的那一年，饶樨还没有本科毕业。几乎跨越了一个生活的阶段，他们两个人是怎么结识的呢？
“社团活动。学校组织很多嘛，他们在活动上认识的。”
闵和竹叹了口气。
他不是想不到这一点。只是每每想起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件事，也要看本人的勇气，就有些怅然。
“饶樨追苏承望这件事，在学校还是挺轰动的。”
闵和竹不太喜欢掺和这种大范围八卦的事件。
但他想，饶樨那么好看的人，生来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而苏承望也有着那些武侠小说里正派大侠的气质，两个人也算得上强强联合，得到关注也不是什么怪事。
“和竹，你是不是……”陆尧砚欲言又止到。
“没有，我只是有点好奇。因为他比我们小，应该不会在课上认识。”
难过的感情已经逐渐淡去了，他现在回忆起对于苏承望的暗恋，就像是在看过去的日记本，怀念的情绪更重。
“你会怪我吗？我虽然告诉你这件事，但没有告诉过苏承望你喜欢他。”陆尧砚越说越小声。
闵和竹觉得自己的胃疼痛起来。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告诉陆尧砚他的真实感受。
陆尧砚没有义务那么做，何况……某种意义上，陆尧砚为什么要告诉苏承望这一点呢？
毕竟按陆尧砚所说的，苏承望某种意义上也是他的“眼中钉”。
只是对方这么提起，闵和竹就忍不住会想，如果那时候有谁和苏承望挑明了这一点，苏承望又会选择谁呢？
也许还是饶樨。因为他不会像对方一样，热烈地追求苏承望。
“说了……他也不一定会选择我吧。”他终于可以坦诚地承认这一点。闵和竹长长地叹了口气，感觉心情变得轻松了一些。
“……”
“陆尧砚，以后不要再谈这件事了。”他会本分地退回到朋友的立场上，不再让隐秘的情感支配他的心，“过去了。”
陆尧砚识趣地没再说话。
他们回到了单元楼，碰巧撞上了搬着玻璃的师傅和物业的人，刚好是要来给陆尧砚更换玻璃的。
于是他们直接去了陆尧砚的屋里，等对方把玻璃换了。
陆尧砚没有了还呆在闵和竹屋里的理由，于是在打扫完卫生后，主动要求把自己的东西都带回去。
闵和竹一看手机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陆尧砚在他的住处放的东西，得来回好几趟才能拿完。
他想了想，还是开口挽留到：“你再呆一晚上吧，明天再回去。”
TBC.
国庆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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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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