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救救我?

闵和竹为陆尧砚有些言重的话一愣。

不会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那万一陆尧砚借机讹他怎么办?

这么想着,闵和竹也紧张了起来。

他连忙搀扶着陆尧砚往诊所走,费了好大劲才把对方搬到了诊所的床上。

他明明记得当年的陆尧砚没这么重,难道是后来对方还跑去健身增肌了?

到了诊所,医生问了陆尧砚的状况,就嘱咐闵和竹去冲个热水袋,自己又喊护士开了药来。

把药给陆尧砚灌下去以后,闵和竹终于有了喘口气的功夫。

他把从额头上渗出的薄汉抹掉,抱怨道:“你是算准了要让我给你当护工是吧,吃饭的时候不胃疼。”

陆尧砚难得没有回嘴,而是静静地听着。他的脸色还是惨白,但不再出汗了。

闵和竹瞅他这副模样,想说什么都欲言又止了。

和一个病人吵架,待会病情恶化了赖他身上,他也没处说理去。

“你在这呆着吧,我回去了。钱你不用给了,我已经刷了。”

说完这些话,闵和竹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他想到以后不欠陆尧砚人情了,真是一身轻。

他起身想走,又被陆尧砚伸手拽住了他书包肩带垂下的布条。

“再陪我会儿吧。”陆尧砚嘶哑地说。

“你不会自己找个跑腿吗?”闵和竹把自己书包的布条,用力从陆尧砚手里拽了回来,“我没义务守着你。”

“和竹,我胃疼,一个人走不了。”陆尧砚又小声示弱道。

闵和竹听得牙龈发酸。他不知道陆尧砚怎么敢这么叫他,他给过他这么叫自己的权利吗?

“陆尧砚,别这么叫我。真让人恶心。”闵和竹这么说着,还是坐了下去。

闵和竹知道自己情商不高,也不会处理人际关系,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怀疑,如果他真的走了,陆尧砚会怎么装可怜,在同事面前编排他。

陆尧砚见他坐下来,脸色缓和了很多。

“你今天请他们吃饭,是为了查户口?”可闵和竹懒得和他玩“算了”那套,既然陆尧砚要强留他,他也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你有权力查吗?他们有没有男女朋友,又或者是单身,和我有什么关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陆尧砚抿了抿嘴唇没说话,没给闵和竹话赶话的机会。

闵和竹发完火,也没那么气了。

他忽然想起意识到,他们和其他床就拉了个帘子隔开,为了不被别人注意到好奇地听墙角,他没再追问下去。

但枯坐和陆尧砚大眼瞪小眼也没意思,闵和竹掏出手机开始刷新闻。

“你有没有其它问题想问我?”

闵和竹头都不抬地继续划手机屏幕:“我对你的所有事都不感兴趣。”

“……闵和竹,我给你的邮箱里发过邮件,告诉过你饶樨在追苏承望,你当时为什么不来找他?”

闵和竹的身形一滞。

他看到过那封邮件。虽然被邮箱判为了垃圾邮件,可他偏偏点开看了。

即便无凭无据,他还是因为这封信,从两眼一睁就是在学校跑数据的日子里逃走了,去了苏承望的大学。

但他恰好错过了他们离开学校。

苏承望的导师带着他们去田野调查了,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他又没有立场在这个时间节点去找饶樨放狠话,于是只能在自己导师的耳提面命下,心焦地继续回校做毕设。

他总想着,再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他就彻底自由了。

到那个时候,苏承望去哪儿,他也能去哪儿。他和饶樨总是能公平竞争的。

却没有想到,饶樨比他想的要主动得多。

很快,闵和竹就意识到苏承望和饶樨进入了交往。

他怎么可能在知道对方已经在恋爱的情况下还要当小三?那不道德,纵然他在知道的那晚上,痛苦得彻夜难眠。

然而苏承望和饶樨的爱情,比他想象得更浓烈。

毕业还没有半年的时间,苏承望就为饶樨公然出柜……

后来的事,就没有回忆的必要了。

就像是从第一扣就错了的衬衫,一错再错,他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

事到如今,闵和竹本以为自己应该在婚礼后学会释然,却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隐隐作痛。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闵和竹有些诧异地反问。

他没想过,当初竟然是陆尧砚对他通风报信。

对于这件事,他的第一反应是当时的陆尧砚想看他的笑话,毕竟他们关系实在太糟糕。可经历了陆尧砚反复几次告白之后,他拿不准了。

“你不是喜欢他吗,不说不就是怕他不是……但你知道了,为什么还只是观望?”

陆尧砚说得就像是要当自己的僚机一样,他是这么好心的人吗?

“我去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联系不上。等我毕业他们已经谈了。挖墙脚是不道德的事,你想说你干得出来?”闵和竹抬头瞥了陆尧砚一眼。

陆尧砚没有笑,也没有回答闵和竹的问题。

闵和竹没怎么见识过面无表情的陆尧砚,对方在他面前总是吊儿郎当的。

直觉让他有点发怵,嘴上还是说到:“陆尧砚,强扭的瓜不甜。”

陆尧砚还是没接话,他垂下眼,看上去心事重重。

闵和竹不知道陆尧砚在想什么,只是心里有点毛毛的。

他借口找护士倒水,就从椅子上起身离开了。

闵和竹端着纸杯回去的时候,本想大发善心给陆尧砚喝一杯,却发现对方已经合上眼开始打盹。

睡着了的陆尧砚看上去好像在做噩梦。他的眉头紧锁,嘴角也向下,似乎正咬着牙。

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闵和竹默默总结到,伸手拍了拍陆尧砚的脸,把对方唤醒:“你喝不喝水?”

陆尧砚缓缓睁开眼,有点恍惚地看向他。

“你还没走?”

“不是你让我留下的吗?”闵和竹感觉匪夷所思,“陆尧砚,你是不是也发烧了。”

闵和竹伸出手去摸陆尧砚的额头,感觉体温正常:“没烧啊,自己说的话都不记得。我还以为你烧傻了。”

陆尧砚安静地凝视他,直到闵和竹自己意识到他们似乎太过亲密,一下子觉得自己像是摸了沸腾的水壶,猛地把手收了回来。

闵和竹把纸杯塞进陆尧砚手里,欲盖弥彰地粗声道:“水。别把你渴死,待会警察又来找我做笔录。”

陆尧砚小口地啜饮起来,看得闵和竹一愣。

陆尧砚在他面前装什么文雅呢?明明以前他们在校队培训的时候,陆尧砚都是直接抢他的水。

一股对于青春的怀念涌上心头,可激发它的对象却是陆尧砚,实在是太诡异了。

闵和竹狠狠摇晃脑袋,把这种念头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你能自己走了吗?”闵和竹故作不耐烦地去看手机时间,“我要回去休息了。”

陆尧砚点点头。

“那就别赖着不起来了,走吧。你要是明天还不舒服,自己叫个救护车。”

……

闵和竹没想到昨天晚上陆尧砚一度要英年早逝的样子,第二天又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视线里,看上去比他还精神。

精力旺盛看来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怪不得陆尧砚能干销售。

还好他们俩的部门不重合,工作也基本上搭不到一块儿去,就算陆尧砚初来乍到,自有市场部会去和他对接产品的事务。

此后几天,闵和竹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开和陆尧砚的接触,尽可能不让他们的行动轨迹重叠。

可偏偏恰好撞上了公司一年一度的团建,他本不想参与的,也被组长半开玩笑地指名一定要参加,说不定能够多交几个朋友。

闵和竹不喜欢团建,但听了这话也知道对方的潜台词。

他这样老是逃避团建活动,在公司的人看来就是不想融入集体,迟早要辞职。

闵和竹知道,就算他认真工作,也只是完成了劳动合同上约定的部分,其它在公司要完成的内容,不是他想逃避就能一直逃避的。

要是他想呆下去,也不得不学会去应对。

早知道入社会后这么麻烦,他就继续在他抠门得要死的导师手下再混个博士了,起码在校时候他要处理的人际关系不过是几个人。

虽然不乐意,为了能够最低维系人际关系的闵和竹,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准备好了行李,和公司人坐大巴出发去郊外的基地。

公司安排了几张车,本来是按部门来排的座位。但陆尧砚自己申请要坐闵和竹旁边,他们部门居然也同意了——他们产品部倒也乐得去和销售部聊聊八卦,闵和竹还没想好怎么拒绝,事情就定了下来。

陆尧砚上车就开始分发小零食和饮料,实在把人情都做到位了。

到车尾的闵和竹身边时,他才把刚刚无可挑剔的笑容面具给扔到了一边,直接把还有水珠滑下的汽水贴在了闵和竹脸上,激得正在发呆的闵和竹打了个冷颤。

“你干嘛?!”闵和竹没好气道。

“我坐你身边这么不爽呀?”陆尧砚把汽水塞到他手里,“上来也不和我打招呼。”

“你是大明星出行呀,还要我尖叫几声,把你的大名拉横幅才行是吧?”闵和竹把汽水往陆尧砚的袋子里塞,坚决拒绝对方的糖衣炮弹。

“不喜欢?你不是就喜欢喝这种橙汁汽水么。我特意给你留的。”

一听到特意两个字,闵和竹就往里又多坐了点:“无事献殷勤。”

陆尧砚怎么知道自己习惯喝橙汁?

但也不是他喜欢,不过是因为当年苏承望就喜欢喝些传统口味,他也懒得挑战新口味。

“你想说其实你也谈不上喜欢,只是因为当时苏承望喜欢,是吗?”陆尧砚忽然不冷不热地把事实挑明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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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舟楫尾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