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见面会闹得满城风雨，霸榜热搜数天，热度高居不下，120分钟的活动录屏被刷出千万级的播放。
两个人在灯光下站着，什么都没做，一张出圈神图就这样诞生了。
真是路过的男女老少都要夸一句，“人的帅气怎么可以这么与众不同，又殊途同归。”
由此引发的是无数深挖两人过往经历的营销号涌来，能蹭热度的事情，不敢白不干。
江牧之前是流量小生，红归红，但也没到全民热议的地步，家里的变故知道的人不多，大部分的“黑历史”还是大学时候挂过科这种小事。
没想到这次竟然出现一条匪夷所思的爆料。
穆晴熬完一个标的上亿的金融案，请假在家休息，手机关静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没想到自己的手机竟然有一百多通未接来电。
等她卡死的手机顺利重启，热点新闻推送的标题让她瞬间清醒。
“当红小生被知名红圈律所富婆包养数年！”
“江牧！老娘一世英名！”
穆晴打电话给江牧，始终占线，她很想澄清，又不敢轻举妄动，她深知娱乐行业和律师行业的共通点：抓不住问题关键，只会说多错多。
江牧那边被李悦然语音电话磋磨一上午，也没什么脾气，看到穆晴的信息，也只能尽量安抚。
他不希望江牧和李悦然碰上，毕竟穆晴那边还在帮自己弄节约的事情，少些交集总是好的。
李悦然这人，很是精明，需要防患于未然。
“总之，你这么些年没什么绯闻，这次冷处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江牧不解：“李悦然，那是我表姐，是我家人，她也没结婚，真出什么事，对她的影响是最大的，该澄清要澄清。”
“然后呢？”李悦然觉得江牧眼光要放长远，“把你父母和你高中时期的事情全都扒出来吗？”
怎么什么事情到李悦然这里都像是十恶不赦？
“我没违法乱纪，没打架斗殴，被孤立，成绩差就要被审判吗？”江牧真想一拳打在李悦然脸上。
“可你的人设是娱乐圈学霸，是高岭之花，真被扒完就是人设崩塌。”
“我从没立过什么人设。”
李悦然冷笑：“江牧，现在说这些话太晚，我帮你砸钱营销和宣传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
我有的选吗？
江牧再一次被李悦然颠倒黑白的能力震惊，震惊之余，他彻底放弃对话，直接动手在各个平台上发澄清信息。
李悦然勃然大怒：“你和许成舟一样，太不听话了！”
“哦，能和许成舟一样，是我的荣幸。”
已经撕破脸，江牧不再好声好气地说话。
“可你知道吗？你和许成舟永远不可能一样，许成舟有许家的背景，曲艺世家，还有个比他更知名的姐姐，他出了任何事情都有人兜底。而你……”李悦然用近乎威胁的声音说道，“只有我。离开我的庇护，你什么都不是，分分钟被你的对家吃掉。”
“李悦然。”江牧深吸一口气，“是不是我这些年太好说话，给你一种错觉？你怎么知道这些年，我的身后，只有你一个人呢？”
对峙间，穆晴登上自己的账号，转发江牧澄清两人身份的微博，顺势高调宣布，穆晴所在的律所接受江牧的委托，正式代理江牧与悦然娱乐解约一案。
半隐退的大满贯影帝顾纵城也在同一时间官宣自己开设的谷临经纪公司，并“手滑”点赞穆晴的微博。
“顾纵城？”李悦然吼道，“你什么时候和他勾搭上的？”
“惜才之心，人皆有之，话别说得太难听。”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李悦然态度缓和下来，“我们之间还有太多利益牵扯，没必要闹到这个地步，你早说你这么坚持，我肯定会退步的。”
“不是闹成这样，你会退步？”江牧轻笑，“你对自己还真是不了解啊，李悦然。”
没有谁的离开是突然决定的。
经历过这么多人的离开，李悦然始终没搞明白问题的症结所在。
江牧最后一次好心提醒。
“李悦然，如果你只是想要掌控谁的人生，享受这样独裁的快乐，那就不要选我和许成舟这种人，我们这种人想要的东西太明确，很难被改变。”
“许成舟想要什么，我知道。”
电话那边响起打火机的声音，而后是一声长叹。
“你呢，你又要什么？跟他一样，喜欢那种虚无缥缈的爱吗？”
莫名地，李悦然的声音在烟雾之中变得柔软。
“可我给他了，是他不想要。”
江牧吃味，语气更加坚定。
“因为我们想要的，只能我们自己给。”
“哪怕历经艰辛，颗粒无收？”
李悦然总是很难理解理想主义，那些努力和汗水在他看来都是无用功，他只要结果，而不要那些什么如梦幻泡影的意义。
“结果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过程。”江牧想起无数和许成舟并肩而立的画面，“还有，陪在你身边的是谁。”
江牧忽然释怀，能和许成舟并肩而行的人，或许只有自己。
“好聚好散吧。”江牧把穆晴的电话号码发给李悦然，“我想要的你也给不了，甚至会让我离他越来越远。”
他——
李悦然眯起眸子，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想要的……”
江牧抢先说道：“和你一样，和曾经的你一样。”
原来如此。
“什么时候的事情？”
“无可奉告。”江牧耸肩，“离开工作，我们并不是什么无话不谈的朋友。”
“那作为你许成舟的前东家，你的现东家，我好心好意地提醒你一句，离间我和许成舟的从来都不是理念。”李悦然半开玩笑地说，“你也很难想象到吧，像我这样的人，也有过片刻，想要为他放弃一切的念头……”
“可你最终没有放弃一切，你放弃了他。”
李悦然哑然一笑，“你说得没错，我不是讲情义的人，想从我这里走，无论是谁都要脱层皮。你千不该万不该，暴露了自己的软肋。”
“不要动许成舟。”江牧愠怒。
“不用我动手，有人能管他。”李悦然像是发问，也像自嘲，“你对他了解多少呢？许家是他永远无法逃离的地方。”
江牧握紧拳头，李悦然这种过来人的“叮嘱”，让江牧心里不是滋味。
“我会和他一起越来越好，不劳你费心。”
这次，是江牧先挂断电话。
不再忙线，顾纵城的电话第一时间打进来。
“顾老师。”江牧疲惫地揉揉眉心。
“谷临的经纪合同发给穆晴了，她说会替你把关。”
“顾老师真迅速啊，我这边都还没解约。”
“迟早会解，我越早筹划，你就能越早走上一条崭新的路。”顾纵城一口气签了三个演员，事情很多，只好长话短说，“李悦然的为人，大家都心知肚明，我这边帮你做好应急公关是没问题的，但许成舟那边，我帮不上太多。”
“谢谢顾老师，您做得够多了。”
顾纵城早把江牧当成自己人，“和你一起拍《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你还救过我一次呢，不必觉得亏欠。”
只不过是炸点提前炸了一下，江牧下意识地扑到顾纵城，却被顾纵城记了这么久，江牧还是有些恍惚。
只听顾纵城继续说：“虽然我帮不上许成舟，但我的合伙人，你的另一个老板裴墨然，和许家有交情，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真有什么事情，他会帮忙。”
“所以，许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在所有人的描述里，许家就像某个庞然大物，轻易撼动不得。
李悦然这么说，顾纵城也这么觉得。
“许家是戏曲世家，算是个不小的家族，百年耕耘，自然有许多身居高位者，他们既不能让子孙放弃戏曲，又不想让他们太过出名。”
关于许家的事情，顾纵城都是从裴墨然那里听来的。
“最开始裴家和许家齐名，后来裴家到裴墨然父亲那一辈举家从商去，倒也自由许多。而许成舟的父亲在家里并不受宠，这一脉本就式微，没想到出了许乘月这么个天才少女，而许成舟也不遑多让，这一脉在许家抬起头，也被重视。”
顾纵城顿一顿，轻叹：“有时候出名并非好事，受重视的潜台词是受桎梏。许成舟因为很多事情被迫放弃过演艺事业，后来许乘月和一个政要家族联姻，许家便放松了对许成舟的管制，他这才能不温不火地拍戏。”
“有人说他过气，但殊不知这是他的智慧。”
“在许家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的智慧。”
说到这里，顾纵城话锋一转，问道：“你喜欢许成舟？”
“嗯。”江牧不知道顾纵城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下意识回答。
“许成舟知道吗？”顾纵城又问。
江牧摇头：“不知道吧，我没说过。”
“那你可真幸福。”顾纵城调侃，“你暗恋的人，应该也喜欢你。”
“啊？”
江牧被顾纵城的话震惊到失语。
“他本可以不趟这趟浑水的。”
“他本可以继续平平淡淡地拍戏。”
“他本可以拒绝你所有明目张胆的小心思。”
江牧的喜欢明目张胆。
许成舟的回应小心翼翼。
许成舟明知道江牧故意在等他，想要被狗仔偷拍，想要被拍到同框，他装作不知道，却故意放慢了脚步。
许成舟也知道江牧很火，一次又一次和他并肩而立会付出什么代价，他还是为了帮江牧澄清，放弃多年的经营。
许成舟更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答应江牧出演《观山海》会经历怎样的血雨腥风，但他毅然决然地来了。
……
谁敢说，这不是喜欢。
“我和许成舟认识很多年，他曾无数次和我推荐过你，知道我们两个拍一个戏，还让我好好考察一下你。”
顾纵城慢慢地将故事的另一条线索补全。
“许成舟从来没有讨厌你，也从不抗拒提起你，甚至会全心全意地向他的好朋友推荐你。”顾纵城轻叹，“这大概是他能最大程度上给予你的温柔了。”
“谢谢顾老师，肯告诉我这么多，那我……”
“去吧。其他事情交给我和穆晴。”
有了顾纵城这句话，江牧果断将手机关机，拿着钱包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江牧知道，顾纵城说的话，既是告诉他真相，也是想看他的态度。
江牧的态度？
从一而终，向光而生。
他想要见到许成舟，就是现在。
等了这么多年，他不想再等了。
他想带他奔逃，远离尘嚣，只做一对什么都不管的闲人。
国庆快乐！大家假期愉快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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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那你可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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