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是周末,江行深也不想凭白占用人家好好的休息时间,虽然傅舟平时上学的时候也过得和周末差不多。
所以他就放着试卷没管,等到周一这天才带着卷子去学校了。
上了半天课,江行深这半天都在琢磨怎么把卷子给傅舟并且让他好好写完。
中午吃完饭回来,江行深才到教室门口,就看到傅舟已经在座位上了,只不过此时他桌上摊着一本书,好像看得很认真。
江行深以为自己走过去之后他会因为太过聚精会神而察觉不到,结果才刚挨近座位,傅舟就反应很大地猛地站起来,还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砰的一声响。
江行深对此猝不及防,被吓了一下,抬起目光看了他一眼,这才回到自己座位。
刚坐下,他还没动作,傅舟就速度很快地收起了那本书,塞到了抽屉里。
江行深觉得莫名,“我又没看你。”
傅舟头一回没有呛回去,更是一反往常地没有说话,皱紧了眉头似乎在兀自思考着什么世纪难题。
江行深也不管他,自己拿了练习册在写。
傅舟看的正是那本《Beta的生理区别与划分》。
他见江行深确实没注意自己这边,又偷偷拿出书,撑了一只手挡着看。
这书从那天买回来之后,傅舟就时不时地翻开两下,不过书上内容很多都是名词性的,看着枯燥无味。
结果他今天没事干又拿出来的时候,翻到了一页,这页下面一个小框中的内容吸引了他的注意。
归结起来就是两点:
一是Beta没有腺体,闻不到Alpha或者Omega的信息素。
二是有的人可能为分化期较晚的假Beta,这类人的分化期通常在十五至十七岁。
傅舟现在就在盯着第二条看。
江行深可以闻到信息素,所以肯定有腺体,那就不是普通Beta。
大概率就如同第二条所说的,分化期太晚,从而以为自己是Beta,所以包括身份证上的性别也是Beta。
他瞄了一眼江行深,对方现在还在写题目。
等晚点的时候和他说一下,傅舟想,心里还不无得意,江行深果然生活小白,连这点都不知道。
下午上课时,江行深发现傅舟没了中午那幅严肃的神情。
因为这周四周五是篮球赛,江行深觉得试卷这事不能拖,总不能等过了一个多星期才把卷子交给老钱。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前一分钟,江行深抿了抿唇,喊了一下正无聊在纸上乱写乱画的傅舟。
傅舟转过头,“怎么?”
江行深的表**言又止,酝酿了几次才开口,问:“你今天晚上有事吗。”
换做平时江行深是不会说这种废话的,但现在他除了这么问,也没有其他办法,总不能直接掏出两张卷子让傅舟快点写完。
傅舟觉得江行深突然这么问,肯定有诈,于是皱着眉看他一眼,“有事。”
江行深听后静默着没出声,这时下课铃响起,傅舟以为他没话要说了,顺势抓起书包就要走,袖子却忽然被拉住。
因为傅舟已经站起来了,江行深抬高视线,语调平缓:“你上不上自习。”
晚自习这事对全班人来说,只有少数那么几个人会来,其他人一放学就跑得没影儿了,所以更别提傅舟了,他上课都时不时开溜。
“不上。”傅舟甩开他的手,平时和朋友打闹惯了,没注意轻重,结果江行深的手背磕到了桌角。
傅舟甩的力道挺大,江行深被磕到的那只手疼得轻轻蜷了一下。
他的皮肤本来就白又薄,很快就泛起了红印,傅舟没想到他这么不经磕碰,一下有点悻悻的,“我没想用劲的。”
江行深继续不说话,兀自合上书本整理桌面。
此时程杰文和黎平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还没注意到后面的氛围,大咧咧说道,“傅哥走啊。”
傅舟瞪了他俩一眼,不耐烦摆手,“你们先走。”
等两人走了,他转过头,不太自在的开口,“你找我晚自习有事吗。”
江行深垂下手,揉了揉之后开口,“有。”
“哦。”傅舟留意到他揉手的动作,干巴巴地道,“你不早跟我说。”
江行深没再应声,心里想着这下应该能让傅舟好好把试卷写完了。
晚自习是七点钟开始,江行深准点到了教室,班里人果然很少,加他差不多只有四五个,其中有两个正是唐米和之前问他借物理笔记的齐扬帆。
他在座位上打开练习册写,写了一会儿后抬头看了下墙上挂着的时钟。
七点十五了,但傅舟还没来。
江行深眉心皱起,目光望向窗外。
外面在他来的时候就飘了小雨,这会儿雨势渐大,拍打在窗户上模糊一片,有些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他看了一会儿,又低下头来自己做题目。
班里很安静,只时不时传来纸张翻页的声音,大概又过了几分钟,一道人影出现在教室后门,手上似乎还拿了一个袋子。
江行深写题写的认真,直到人坐在了自己旁边才发觉。
他停下了笔,看向身边。
傅舟大概出门没带伞,一路淋了雨过来的,沾了一身外面的冷意和雨水气息,混成一种特殊的味道,直侵人鼻腔。
他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江行深看袋子外面印的字,是什么药店的名字。
江行深也不多言,见他来了,就从桌肚里掏出老钱交给他的两张试卷,刚要递给他,结果看到傅舟从袋子里把大大小小的药瓶拿出来。
他有些愣然,不知道傅舟什么意思,动作顿了顿,准备等他摆弄好了这些再说。
不料下一秒,这些药瓶就一股脑地都被推到了江行深面前。
江行深面露不解,放小音量,“什么?”
“药啊。”傅舟同样压低声音,盯着他的手看了几眼,“你手不是磕坏了吗。”
江行深眸光一滞,好几秒之后才重新开口,“没什么事,不用药。”
他想了想,继续道:“而且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我跟药店老板说不清楚,就让他给我都拿了点。”傅舟说完,余光瞄着他那只手,看起来好像的确消红了。
“谢谢。”江行深摇头,“你拿着吧,我用不上。”
傅舟没拿回药,“我也用不上。”
江行深抬眼看了看他,淡淡道:“你挺常打架的。”
言下之意就是这些管跌打损伤的药,傅舟以后打架受伤了用得上。
傅舟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只好不说话了。
桌子上还放着那两张试卷,江行深拿起来,原本要说这是老钱给你的试卷,但话到临头忽然想到什么,改了口,“这两张试卷挺简单的,你写了吧。”
傅舟本来心情还可以,一听这话脸就绿了。
操,就说吧!江行深找他准没好事,亏他还冒着雨去买药!
他没接着试卷,干脆道:“我不写。”
江行深早就料到会是这个回答,兀自皱了皱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说:“你上回物理课不还看书了吗。”
我靠,这能一样吗。
傅舟在心里暗骂一声,物理课是他觉得江行深笔记都给他写了,自己不看有点不好意思,又不是想好好学习了。
“反正我不可能写。”傅舟眉眼一扬,浑身那种张扬霸道的劲儿又出来了。
.......
江行深别无他法,把试卷放在两人课桌中间那点有空的地方,“好吧。”
他题目还没写完,想的是写完剩下两道题再回去,至于傅舟,现在是回去还是留在这也跟他无关。
然而江行深写了没一会儿,旁边就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
他手上一停,没有转头去看傅舟,唇角勾了一下。
语文最好写,傅舟先是极不情愿地凑完了语文试卷,然后拿起数学卷子,眉头拧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江行深写完了题,看到傅舟的表情,说道:“如果有不会的可以问我。”
问当然是不可能问的,傅舟扫了一眼,把几个简单到不行的题目填上,其他的就开始乱写一气。
乱写没什么技术含量,他写着写着,注意力就不在试卷上了,暗地里琢磨起来。
江行深费心让他今晚来上自习,还给他找试卷做。
傅舟往前回想,之前的笔记也是,自己就那么随口一说,平常江行深肯定理都不理,可上次竟然真的照做了。
他不再动笔,心想江行深这么操心他学习啊?
-
江行深没见着傅舟问他题目,倒是齐扬帆中途过来了一趟。
大概是江行深来教室的时候被注意到了,齐扬帆拿着练习册,“江同学,这道物理题你能帮我讲一下吗。”
江行深接过对方手中的册子,看到标出的那道题,拿出草稿纸演算。
没过几分钟,他把稿纸递给齐扬帆,“步骤在上面。”
齐扬帆顿了顿,显然他想的不是这样的讲题,“解题步骤答案上面也有,但我不太明白。”
江行深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作罢,和他口头讲述起来。
傅舟的思绪就此被打断。
他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心说齐扬帆怎么就爱逮着江行深问这问那的。
江行深的讲题思路很清晰,很快讲完了,齐扬帆说了谢谢,笑了笑之后转身回座位了。
对方离开之后,江行深注意到傅舟的视线,转过头看他,问:“你写完了吗。”
“嗯。”傅舟应了一声,把卷子拿给他,“早写完了。”
江行深目光移到试卷上,略松了一口气,点头道:“我明天拿给老钱批改一下。”
傅舟对这些无所谓,放松不少:“那我现在能回去了吧?”
外面的雨还在下,没有停下或变小的意思,江行深把傅舟的试卷装进书包里,抬了抬眼,“我带了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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