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笙听着他这些话,只觉心口有一双大手抓着他,让他喘不过气。
他承认,这人说的不错。可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错过了很重要的事情,那是不能被遗忘的。
他需要那个真相。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好跌宕起伏的心绪,认真道:“你说得不错,可有时候,真相也很重要。”
“今日的事情,我会考虑一下,后面是否需要你说的方法,会联系你。”
说完,他站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有些皱的衣服,抬眸道:“我想问的已经问完了,就不打扰你了,下次再会。”
晏舒哪里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满脸写着难以置信,直到云锦笙走到门口才回过神来。
忽的,他脑中闪过很久之前江禾对云锦笙的评价。
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江禾当时说的很对。
“云锦笙,你和平常人还真是有很大区别。”
对于旁人来说不这么重要的东西,落到他这里居然会如此重要。这倒是让他对这个人有别的兴趣了。
云锦笙握住门上的手一僵,没回答他的话。
他走后没多久,江禾走进来,见他一副打了败仗的不服输模样,不由打趣他。
“怎么?输了?你不是向来什么都不擅长输吗?”
要知道,晏舒在精神科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他的实力不容小觑。有多少难缠的人在他手底下,最后都能如愿解决。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晏舒脸上看到这幅不服气的样子。
如同被他的话气到,晏舒拿起桌上的水猛灌了自己一口,后擦了一下嘴角的水,语气听不出喜怒。
“你这个朋友,够狠。”
虽然今天他和云锦笙只是简单聊了几句,但能明显感觉到这人并没有放下对他的警惕,甚至逻辑性也比他想的要强。
闻言,江禾轻笑一声,话音里压抑不住的自豪。
“那是,阿笙毕竟在商界厮杀好几年,怎么会轻易输给你。”
“是吗?”
晏舒不明意味地反问,眼中的狡黠只多不少。
这倒是让他有些好奇之后的故事了。
……
另一边,云锦笙回到家的时候,出乎预料地楼庭雪没在家。
云锦笙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他只当这人公司有事去公司了。慢悠悠走到卧室躺下,晏舒的话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如果那件事很痛苦,忘记了也就算了。”
“有时候,真相不一定是自己想要的,却一定是让自己痛苦的。”
“一味追求已经过去的真相,到最后,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受伤的会是自己吗……
云锦笙想着,脑中不断涌上楼庭雪那张脸,温柔的、严肃的、委屈的……
他倒是不畏惧事情所谓的真相,他怕的,是楼庭雪……
他总觉得,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那个人有事情瞒着他。
这个念头一旦涌上心头,便在他脑中挥之不去,良久后,云锦笙才勉强让自己从飘走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算了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就算逼楼庭雪,八成那个人也不会说。
云锦笙默默想到,下意识翻了个身,不知道手碰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咔嚓”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
而后,他明显感觉到床尾那一块高出来许多。
在疑惑心的趋势下,他坐起身走到床尾将被子掀开,果然看到了被打开的床板。
猛然地,心里没由来的升起一阵慌乱,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这才松了口气般拉过身后的凳子坐下将床板打开。
那一刻,饶是他做了心理准备,看到里面的东西还是被吓到了。
还以为里面会放一些衣服什么的,实际上,里面放的都是一些楼庭雪高中时候的用品——
被保存的完好却发皱的蓝白色校服、旁边叠着五六个用的发黄的本子,还有一些用空的钢笔……
最右边是一个被包装的精致的黑色礼盒,盒子不是很大,可是盖子鼓的勉强才能盖住,仿佛这里藏满他高中时期的“心事”。
云锦笙伸出的手僵在空中,抿着唇一言不发,似是被这里面的东西震惊住,好半会没缓过神。
“阿笙,你在做什么?”
恍惚中,楼庭雪的声音不近不远的从门口传到他耳中,云锦笙被吓了一跳,扭头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楼庭雪,慌乱地站起身,就要伸手去关床板,嘴里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没、没什么,这个、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开的。”
说着,落在床板上的后就要将床板扣下,混乱之中,手背一凉,楼庭雪微凉的身体贴过来,让云锦笙打了个哆嗦。
楼庭雪握着他的手,近乎是贴着他的耳根子在和他说话,惹得他耳根子一软,逐渐附上一层绯红。
“没关系,既然阿笙发现了就发现了吧。”
“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的。”
云锦笙一愣,难以置信道:“这些……真的没什么吗?”
明明被保存的那么好,怎么会像是表面一样没什么。
“没什么。”楼庭雪笑了一声,云锦笙有些猜不透他笑中的含义,像是无奈又像是自嘲。
随后,楼庭雪拉着他坐下,嘴上和他解释着,眼中夹杂的是化不开的忧愁。
“不过是些陈年旧物罢了,你若是想看看就是了,我……”
说着说着,仿佛想到什么一样,声音轻下来,“没什么的……”
他将云锦笙搂入怀中,一手圈着这人的腰,另一只手伸手将里面的校服拿出来,有些炫耀地在云锦笙面前甩了甩,笑着调侃,“怎么样,我保存的这些东西还不错吧。”
愣了愣,云锦笙配合着他,笑道:“是很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他嘴上这么说着,眼中反而没有任何消息,取而代之的是数不清的心疼。
要知道,高中的时候是有两套校服的,他这里的这个显然是只有一件,不然怎么会小心翼翼的保存这么好,即使皱巴巴的也不肯换。
如此想着,低眸扫了一圈其他东西,只觉得嘲讽。
估计剩下的那些也都是用了再用,所以一个比一个陈旧。
谁能想到,那个时候向来称霸班里第一的楼庭雪,背后过得是这种苦不堪言的生活。
一想到这些,云锦笙的心里便酸涩无比,泪光忍不住地在眼里打转,控制不住的留下来。
察觉他情绪不对的楼庭雪及时反应过来,将手里的东西扔下,抬手转过这人的脸,看他两眼泪痕,可怜巴巴的不停抽噎。
很是无奈,“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哭什么。”
见云锦笙不说话,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他心里杂成一团,不安道:“我惹你不开心了是吗?”
“那……”
话音未落,云锦笙打断他的话,“没有,不是你。”
随后,他凑过来在楼庭雪唇角落下一吻,像只委屈巴巴的猫抱住他亲了亲,哽咽道:“你没惹我不开心,我就是想到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情,没控制住。”
“对不起……”
楼庭雪盯着他,一字一句听着他的话,眸内若春水,抬手擦掉云锦笙脸上的泪,叹道:“这样啊……”
“嗯。”
云锦笙轻轻点点头,心里的情绪一爆发就难以压下来,索性一头扎进楼庭雪颈窝,任由黏糊糊的泪糊了楼庭雪一脖子。
闷闷开口,“就是想到以前过得不好的时候了,我没事。”
若不是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体不抖,楼庭雪就相信他了,可现在,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很清楚,云锦笙现在说的话无非是在骗他罢了。这个人顾及自己没捅破,他要是捅破了,这个人就更难受了。
光是看他现在的样子,他就心疼的一塌糊涂了。
楼庭雪叹了口气,手一遍遍在云锦笙背上抚摸着,慢慢哄他。“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在呢。”
慢慢地,意识到云锦笙的状态好转一下,话中依旧是哄他的意味:“我刚才出去的时候买了你之前经常吃的那家蛋挞,你要是再哭下去,外面那只馋猫就要把你的蛋挞吃了。”
本以为这次会让云锦笙动容,怎料,那人只是紧紧圈住他的脖子,不在意道:“她吃了就吃了。”
楼庭雪顿了顿,叹了口气摇摇头,“你啊你……”
还真是惯会让他不知所措。
楼庭雪伸手落在床板上,目光在包装的黑色精致盒上停留小片刻,不忍地将床板关上,后将怀里的花猫拉起来,擦掉他脸上的泪,温声道:“好了,别哭了,我不是好好在这么?”
“再哭下去,一会儿我没办法和阿姨交代了。”
云锦笙听着他的话一脸懵,“我妈?”
“嗯。”楼庭雪点点头,凑过来在他眼角轻轻落下一吻,慢慢和他解释,“不久前,阿姨给我打电话说找不到你了,我着急就先回来了,她说她一会儿过来。”
云锦笙盯着他,眨了两下眼,后拿出手机,看到沈荣给自己打了十几个电话,顿时羞愧不已,一头埋进楼庭雪颈窝。
“我手机静音了,没听到。”
“没事。”楼庭雪拍拍他的背,“我回来看到你的时候就和阿姨发微信了,她知道你没事应该就没那么着急了。”
“好。”
云锦笙应到,而后反应过来,“你怎么会有我妈的微信?”
“这个啊……”楼庭雪伸手整理一番他炸毛的头发,慢慢道:“上次阿姨让我加的。”
云锦笙还要再问他些许别的话,沈荣尖利的声音已将从屋外传过来。
“兔崽子,不接我电话!胆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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