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规定了留长发的男生会被处死,”斯黛拉道:“像与不像谁说了都不算,你的‘追追’在你出生那一刻就定好了你是男生。”
阿诺终于释然:“那下次来,你可以给我带一个发夹或是皮筋吗?还有梳子,头发太长了,我没有东西可以打理,尧女士的梳子很久以前就已经断成两截了。”
“好。”斯黛拉爽快答应。
阿诺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叫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字,但我不知道你的,我还不认识你呢!”
斯黛拉:“我是大地之母,集美貌气质正义于一身的传奇人物。”
阿诺两眼放光,满眼崇拜:“你好厉害啊!我以后也能跟你一样厉害吗?”
“……”斯黛拉突然泄气,她就不该戏弄这比白纸还要单纯的小孩。
斯黛拉扶额:“我突然庆幸你这么单纯被藏在这,不然出去社会不得被骗的连裤衩子都不见。”
斯黛拉道:“你不必知道我叫什么,你也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暴露你,我猜你一旦被暴露就一定会被那个人转移到别的地方关着。”
“我会一直等你。”阿诺急切地发誓。
斯黛拉道:“你不会等太久的。”
阿诺僵在原地,望着斯黛拉逐渐远去的背影,小小的身子竟一瞬间就枯竭了一般,被钉死在原地。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两行滚烫的泪顺着脸颊滚落。
看着那抹即将消失的身影,阿诺突然攒足力气,带着哭腔大喊:“你要来啊!我会等你的!”
斯黛拉没有回头,举起左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阿诺从未见过这个手势更不懂那是什么意思,站在原地,小手胡乱地在脸上抹。自言自语地,嗓音全是哽咽,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祈求:“应该会来吧……要来啊,我不想要一个人了……”
斯黛拉前脚刚消失在拐角,一道高大的身影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不远处。
阿诺猛地一僵,被针扎似的顿时畏缩地垂下头,害怕地蜷缩起身子,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后退。直到后背贴到了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陈鹤垚笑意凉薄地问:“为什么不选择跟她走?”
空气里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阿诺抿紧嘴唇不出声,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极度的惊恐让他身体发软发麻,这是源自骨子里的畏惧,是本能反应。
陈鹤垚环视了一圈,伸手拿起斯黛拉之前发现的那些写满内容的笔记簿。随后冷漠嫌恶地一本一本地撕掉,一边不辨情绪地道:“那个女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能靠着一只恶心的虫子苟活呢?她有什么资格教你那么多呢?她难不成还想再次体验一次当母亲的感觉吗?”
“学这些有用吗?你根本出不去这囚笼。”陈鹤垚将手里厚厚一叠碎片狠狠砸向那个不知所措的孩子,“让你野蛮生长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优秀文雅聪明这些褒义词我不允许有任何一个词出现在你身上,听明白了吗?”
阿诺不敢出声,点了点头。
陈鹤垚看着那张脸越看越觉得像那个男人,只觉无比厌烦,别开视线道:“你的父亲和母亲都在这附近,这是你们第一次相距如此之近,你想去见见他们吗?”
“真的吗?!”阿诺眸光一亮,很快又暗淡下去,随后摇了摇头。
陈鹤垚眉梢微扬:“为什么?”
阿诺小声地道:“妹妹……妹妹在你这里。”
陈鹤垚满意一笑:“很好,你还惦记着你的妹妹。”
“妹妹的病好一些了吗?她长大一点了吗?”阿诺期盼着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关于妹妹的信息。
陈鹤垚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你妹妹这辈子都不可能长大的。”
“不!她会好的!她一定会健康长大的!”阿诺头一次反驳他,而陈鹤垚也没有计较他的无礼,道:“你得离开这儿了。”
“为什么?!”阿诺有些难以接受,他刚认识斯黛拉,他还满怀期待地等着斯黛拉来找他玩的。
陈鹤垚道:“因为你的存在对我而言是个巨大的威胁,我不会让你和斯黛拉接触第二次了。”
“我……我会乖乖听话……”阿诺急得想哭,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着转,仿佛下一秒就会顺着他苍白的小脸滚落。声音更是抖得像风中的枯叶,裹着浓浓的恐惧:“我不想走……尧女士和莹还在这……我不想一个人……”
“我不要一个人生活……我害怕……”尾音被哭腔咬得支离破碎,阿诺缩着肩膀,身子抖得像筛糠。
这终究只是一个未满十岁的孩子啊,因为长期接触不到阳光,自幼便被圈禁在这巴掌大的地方这么多年。个子也矮小瘦弱,比同龄孩子相比差了一大截,看着甚至没有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高大,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陈鹤垚的声音如死人一般没有一丝温度,像淬了冰的刀子扎进小孩心口:收起你的眼泪,那对我丝毫无用。”
阿诺的哭声猛地一顿,死死咬着下唇,把呜咽咽回喉咙里,他不敢哭了。肩膀抖得厉害,眼泪还挂在睫毛都不敢让它掉下来,他怕惹那个男人不高兴。
“你是我爱的人的孩子,却不是我的孩子,身上流着我最痛恨的那个男人的血。”陈鹤垚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我养你至今已是恩赐,你的不幸怨不了我。”
此刻阿诺眼里再瞧不见一丝光亮,唯有无边的惶恐和绝望。他害怕那个连尧女士都看不见的未来,他太久没有和人表达过情绪,此刻甚至连号啕大哭都不会了。
“不要指望刚才那个女人会来找你,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她。”
“至于外面那个只有半截身子还不老实的女人,以及那只恶心的蠕虫,都该入土了。”
“不!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做!”阿诺猛地上前抱住他的大腿苦苦哀求:“我求你了,留下她们吧,我可以为您奉献出我仅有的一切,求您了……”
陈鹤垚将人嫌恶地踹开,道:“你以为你口中的尧女士是什么好人吗?你知道尧嫚文曾经为了权势地位做过什么吗?她以生病为由哄骗自己的儿子归家,亲手给他喂下放了毒药的茶水。试图用一根钓鱼线绞杀亲子,却不料最后被反杀。”
陈鹤垚双目赤红,怒声厉吼:“那个死里逃生的儿子是我,造成她变成如今模样的也是我。我从未享受过她一天的母爱,凭什么放任她变成怪物后把所有的母爱给你?”
“你配吗?她又配有母爱这种东西吗?”
阿诺怔怔地看着他。
“你们都不配……”
陈鹤垚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
墙壁被烈火烤制的发黑,除了铁质的台面其他能烧的都已被烧个干净。斯黛拉眼尖地在角落发现一些残存的试剂瓶和针管,看这混乱不堪的场面,斯黛拉当即推测在这间实验室曾发生过暴乱,那人就是想趁此机会毁尸灭迹。
耳畔传来的声音越发清晰,斯黛拉一脚踹开那扇铁门,入目却是一张狰狞的面孔。
在狭小的实验室里,一个人被绑死在正中央的实验台上。他面上青紫一片,赤色的血管似树藤一般爬满了他的皮肤,钢钉直接将他的双肩钉死在手术床上。
那人喉结分明,头发却可以拖地,想来已经被关押很久的男性。他的嘴被拳头大小的钢球塞住,让他闭合不得。他带着哀求的眼神看着她,似乎一口咬定了她是好人,她是来救自己的。
“不好意思,”斯黛拉打破他的幻想:“我不是圣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男人似乎抱有强烈的求生欲,强忍着痛楚拼命挣扎起来。
斯黛拉终是有些看不下去,伸手取走他口中的钢球,
埃瑞尔松动了下下颌,斯黛拉这才发觉,即便他已落到如此地步,从他的骨相和眉眼斯黛拉也能推断出面前的男人有着一张绝美的面容。
埃瑞尔哑声说:“你救我一次,我整个人和命都将给你。我会效忠于你,直到我死。”
“抱歉,”斯黛拉说:“我不需要走狗。”
埃瑞尔说:“我会为你夺得你想要的一切。”
斯黛拉依旧不为所动:“我想要的我自己会动手。”
埃瑞尔焦急地说:“我发誓,救我会是你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
“口气不小。”斯黛拉笑,接着道:“我倒有些好奇了,那我拭目以待。”
斯黛拉开始清理插在他身上的管子,问:“叫什么名字?”
“埃瑞尔。”
斯黛拉问:“你为什么在这?”
埃瑞尔说:“被抓来的,具体我也不清楚。”
斯黛拉又问:“那你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埃瑞尔说:“有人会定期给我送吃食。”
斯黛拉问:“你在这待多久了。”
埃瑞尔说:“很久了,久到我已经不记得多久了。”
下一秒,斯黛拉手握拳刀直接朝他的接口处狠扎进去。
埃瑞尔刺痛地叫出声,斯黛拉冷笑出声:“弟弟,你要我救你,嘴里却没一句实话啊?”
有没有在看的bb啊,冒个泡吧~[狗头叼玫瑰]
阿诺:第一次被麻麻抱了耶~还是我主动的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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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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