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派克亚森按住她受伤的手，见她没躲闪，才拿起棉片蘸了碘伏，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渍。他的动作很轻，避开了渗血的创面，整个过程斯黛拉没感觉到任何疼痛。
斯黛拉盯着他低垂的眉眼，总有一种熟悉的温柔之感。她薄唇动了动，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认识我？”
斯派克亚森抬眼，目光落在她脸上，深邃的眼眸里映着她的身影，语气带着几分说不清的缱绻：“我有一只深爱的小猫，有一天她被坏人抢走了。我知道她在哪，可是她不要我了，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
斯黛拉扬眉：“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斯派克亚森笑：“你长得……很像我的小猫。”
斯黛拉眯起眸子，语气锐利了几分：“你是在拐着弯骂我不像人？”
斯派克亚森眼角弯起好看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嘲讽，只有纯粹的温柔和暖意：“猫儿你真可爱。”
“呵，”斯黛拉嗤笑一声，往后退了半寸，拉开一点距离，语气里满是不屑：“现在男人的**手段都这么低级吗？还拿‘像宠物’当借口，你们这样能泡到妞都能堪称奇迹了。”
她顿了顿，眼神里带着刻意的嘲讽，一字一句道：“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像天神一样，在我受伤时从天而降，递个医药箱、包个伤口，我就会像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你吧？”
这话像根刺，换作旁人或许会尴尬，可斯派克亚森却笑得更厉害了，肩头微微抖动，连处理伤口的动作都慢了些。他抬头看向她，语气里带着宠溺的无奈：“我的宝贝，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他这话太过自然，仿佛“宝贝”这个称呼本该如此，竟没有半分刻意的油腻。
然而钢铁直女斯黛拉女士并不接招，冷冷地道：“谁是你的？地上的狗屎无主，它可以是你的。”
“我可以叫你猫儿吗？”斯派克亚森问。
“我俩熟么？”
昏暗灯光，忽明忽灭的灯泡，优雅的男人拿着绑带给她的伤处绑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笑容依旧温和：“即便现在不熟，终有一天会的，不是吗？”
“你们男人都这么自以为是吗？”
斯派克亚森伸手想轻轻捏一捏她粉嫩的脸颊，还未碰到便被斯黛拉挥手打掉：“我还以为你的绅士能装多久呢？我们才刚认识几分钟你就想动手了？”
斯派克亚森莞尔一笑，将手收回，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嗓音依旧温柔：“再见，我的猫儿。”
斯黛拉瞥了眼他最后消失的地方，低头嗅了嗅伤口，保险起见一把扯掉那个男人给自己绑的蝴蝶结，生怕那男人刚才给她下毒。
斯黛拉一个转身，就瞧见那身着黑衣双手插兜的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见了鬼了。”
斯黛拉骂了句，视若无睹地走过去，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霍斩昀扣住了她的手腕。
“刚才那人是谁？”
“怎么？看上人家了？”斯黛拉脑回路清奇，“喜欢就去追啊，人还没走远。”
霍斩昀气笑：“都睡那么多次了，你还怀疑我的性|取向？”
“这谁说得准呢？”斯黛拉阴阳怪气道：“也不知道是谁，前一天晚上还和我缠｜绵温｜存到半夜，第二天就设局要杀我呢。生怕我死不掉，还派了手下中堪称杀人机器的兽人上场。”
霍斩昀突然沉默了。
空气里的沉默像浸了水的棉絮，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霍斩昀垂着眼，指节在身侧悄悄攥了又松，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里褪去了往日的强势，多了几分难得的退让：“我们各退一步。从今往后，我不再伤你，你也别再提过去的事，可以吗？”
“凭什么？”斯黛拉眼底还燃着未散的火气，声音带着压抑的委屈与愤怒，“凭什么所有事都要按你的想法来？你决定伤害我的时候，问过我的意愿吗？现在想翻篇就翻篇，你把我当什么了？”
霍斩昀的喉结动了动，避开她的目光，却又在几秒后重新望回来，眼神里藏着不加掩饰的坦诚：“因为我想和你重新来过。”他顿了顿，像在剖白心事，“我承认我自私，可除了这样，我想不出别的办法留住你。”
“重新开始不是随口说说的。”他往前挪了半步，距离近得能让斯黛拉看清他眼底的认真，“只要你不触碰我的底线，我会做好一个合格的丈夫，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斯黛拉愣住了。她以为霍斩昀会辩解，会强硬，却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示弱的话。那些积压在心底的愤怒与委屈，像是被这句话戳中了软处，竟一时没了发作的力气。
她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又藏着几分警惕：“我们先休战吧。至于其他还有待考证，我可不会单听你的一面之词就给自己定罪，也不会听信你三言两语就暗许芳心。重新开始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只要我不愿意，就永远不可能重新来过。”
“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霍斩昀别开话题，又道：“现在去哪，伤要紧吗？”
“小伤没事，去黑市看看吧，一起？”
霍斩昀点头，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很自然地走到她身侧。
二人并肩而行，斯黛拉忽然想到什么，侧头看向身边的人，语气里带着几分怀疑：“说起来，怎么每次我受伤，你都能出现得那么及时，你该不会在我身上装了什么跟踪器吧？”
霍斩昀斜睨了她一眼，语气带着惯有的不屑：“我有那么闲？”
“谁知道你呢？”斯黛拉撇撇嘴，没再追问。但她确定，霍斩昀并不是恰巧出现。
只是此刻两人刚达成 “休战协议”，她不想再为这点小事争执。
街边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人都没开口，沉默里没有尴尬，反而多了几分难得的平和。
斯派克亚森站在巷口的阴影里，原本温润的眸子此刻冷冽如寒冰，死死盯着不远处并肩而行的两道身影。
风卷起斯黛拉的发梢，她侧头与身边的霍斩昀说着什么，眼里还带着浅浅的笑意。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松弛。
他们之间明明隔着半臂距离，却透着一种旁人插不进去的亲昵。
手下疑惑不解地问道：“主为什么要以斯派克亚森的身份去见夫人呢？难道不要陈鹤垚这个身份了吗？”
“我以陈鹤垚的身份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她都没有重新爱上我，也没有想起我。所以我想换个新的面孔去见她，说不定猫儿会更爱我现在的模样。”
“但主隐藏了这么多年，从未让斯派克亚森这个身份暴露，如今就以斯派克亚森的模样这么轻易出现？我怕外界会对您不利。”
“没有办法，”陈鹤垚道：“猫儿心思细腻，她显然已经对陈鹤垚这个身份起疑了，我不能再更多地接触她了。但我很想她，想碰她，想和她说话，想待在她身边……”
手下不敢多言。
“时候不早了，是该让那个碍眼的男人去死了。”陈鹤垚看向手下：“你说呢？”
“是，奴知道该怎么做。”
陈鹤垚冷笑：“之前养的那么多变异小怪物们，是时候该放它们自由了，让他们去饱餐一顿好了。”
手下道：“是。”
“不论用什么手段，只要提着霍斩昀的头颅来见我，不论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陈鹤垚意有所指：“即便让你坐上霍斩昀的位置甚至白金塔之主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手下激动的嗓音都拔高了好几个度，连表忠心道：“保证完成任务！”
——
黑市和斯黛拉想象的不一样，里面不都是凶神恶煞的人，而都只是艰难讨生的平民百姓。霍斩昀道：“挽着我。”
斯黛拉愣了下，乖巧地把手缠住他的胳膊，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在他身侧。
黑市卖什么的都有，卖什么都不足为奇。
霍斩昀问道：“你有什么想买的？”
“呃……”斯黛拉略显支吾地道：“我也不知道，走走瞧瞧罢了。”
斯黛拉无意看见一卖肉的档口，拉着霍斩昀走前。
屠夫的手修长白嫩，摊子干净的一尘不染，切摆整齐的肉按大小逐一摆好。
屠夫见他们上前，忙着揽客：“是要买肉吗？今早刚杀得新鲜的。”
斯黛拉试探性地问：“你们这卖兔子吗？”
“不卖，”屠夫笑得温和：“兔子食量大排泄物多，不好饲养，而且味腥品质不高不受欢迎，本店只卖猪肉。”
斯黛拉又问：“那你知道这儿哪有机械兔子吗？”
“机械兔子？”屠夫说：“那你可能要去六号地堡里看看了，那儿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六号地堡没有的。”
斯黛拉露出刚才从路边尸骨上搜刮下来的科技外骨骼，问：“这黑市有人收吧？”
“当然，”屠夫打量了下，道：“据我看，这货能卖不少钱。”
“谢谢老板。”斯黛拉说。
“不客气。”
斯黛拉挽着霍斩昀走开一段距离后，霍斩昀问：“你有发现什么吗？”
“他不像屠夫，当然也可能刚转行当屠夫的。”
“他就不是屠夫，你观察到了吗？他的手白嫩且不沾一点血腥，这双手是不可能出现在屠夫的身上。”霍斩昀道：“他卖的也并不是猪肉，猪肉的脂肪不是淡黄色的。”
“不是猪肉那是什么？”斯黛拉随即眸子大睁，不可置信地看着霍斩昀：“该不会……”
“大概就是你想得那样。”
斯黛拉挽着霍斩昀走进一家器械店。
老板娘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身材也一顶一的绝，语气更是每一个音调都透着媚：“亲亲，需要点什么呢？”
“呃……”斯黛拉犹豫了下，问道：“有硬货吗？”
小辣椒打量似的看着他们两个：“要多硬呢？”
斯黛拉说：“完全不在乎价钱的硬，能有多硬就拿多硬的。”
小辣椒和男老板对视一眼，得到老板点头后。
小辣椒说：“这边请，跟我来。”
小辣椒带领他们走到里屋，掀开一块黑布，里面陈放着各种高科技武器。“看这一款，这是一款热熔型粒子光束武器，机身从里到外哪怕极小的螺丝都是用顶级的材料制作的，可以五分钟内不间断发射能量弹，可追踪十公里内的活物。”
斯黛拉伸手想拿过来仔细端详，小辣椒笑着制止：“亲亲，这一款售价高达二百八十万呢。如果您钱包不够厚，请看看就好，不要上手哦~”
斯黛拉被他的嘴脸气得顿时把霍斩昀搬出来装逼：“你知道他是谁吗？”
斯黛拉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在黑市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怎么可以把霍斩昀的身份暴露出来？
胡三从身后走来，挑衅笑道：“你倒说说看啊，我鼠眼不识高人，你倒是让我开开眼界啊。”
想啪啪打他们的脸却不能暴露霍斩昀的身份，斯黛拉只能强颜欢笑，咬咬牙道：“他啊，我老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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