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前有人问沈映鹤,遇到最社死的事情是什么,她一定会大声回答:认错人。
但是现在,那必定是在不确定谢云祁认没认出自己前,被人认错!
空旷的四野静静无声,安静得连蛤ma在山里叫了几声沈映鹤都能数得清清楚楚。
黑衣黑发的男人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微弱的火堆被燃在一旁,泛起浅黄色的光照在那张棱角分明的俊颜上。
两人对视着,别无他法,沈映鹤干笑了声,“今晚……”
今晚都是意外,打扰了,借过一下。
沈映鹤是这么想的,只要跑的够快,那谢云祁就是没见过她,就连往哪个方向跑她都盘算清楚了。
而且此时不跑更待何时,那簇篝火旁边有条小路,荆棘满地,仅仅可容一人通过,对身形要求极高。
脸盲?不存在的。
至少看着谢云祁的脸,沈映鹤觉得他不会放过她。
没想到话未说完,谢云祁已经收回目光,悠悠开口:“今晚郑大人是一改往日作风,跑这里来洗澡了?”
他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来,语气平和的不像话。
沈映鹤:嘤,他是在阴阳我吗?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谢云祁接过部下递来的披风,随手一扔。
稳稳罩在小姑娘的头顶。
清冷的味道铺天盖地朝沈映鹤拢了过来,夹杂着微微潮湿的水汽。
“夜深了,你走吧,谢某还有要事在身。”
谢云祁顿了顿,刚走了一步,像是想起了什么,提醒她,“听闻此山近日尚有一虎,郑大人自行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
地上枯枝败叶散了一地,靴子踩在上面,只轻轻落下便迎来一串串噼里啪啦的声响。
视线被宽大干净的披风遮挡住,此刻沈映鹤的听觉变得格外灵敏。
耳边是潺潺的水声,以及……前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谢云祁走了?
“你走吧”是几个意思?
沈映鹤怔怔地扯下头顶的披风,一片玄色之上绣着用金丝线细细缝制而成的图案,奢贵至极。
这些无不提醒着沈映鹤方才的一切全都切切实实发生过。
等等。
忽然,沈映鹤抓到了那两句话中最关键的信息——这山里有老虎?!
她不禁想起来自己不久前在山林里瞎晃悠的画面,那几声兽吼该不是老虎早就闻到自己的气息,也跟着在山里晃吧?
说不定她在前面毫无目标地走,野兽就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画面太渗人,还是别看了。
沈映鹤缩了缩脖子,纠结起来。
也许谢云祁没认出自己,不然要是知道她蹭吃蹭喝的业务从将军府拓展到扬苍江,不早该大发雷霆手起刀落了吗?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沈映鹤咬了咬下唇,钝钝的疼痛感迫使她思绪飞得更快。
直接走还是跟上去。
她手无寸铁,一点也不指望地上那几根破棍子能助她脱离虎口。
沈映鹤清楚得很,也不相信自己的运气真能这么好,几次三番在老虎的地盘来回游走,还能全身而退。
别说什么女版武松打虎,就连被虎打,就沈映鹤那身板也挨不了一顿捶。
她望着士兵与谢云祁离去的方向,心下一横,“谢将军,本官与你们一道去!”
是的,顺口的已经能用上这个自称了。
沈映鹤本着在其位谋其职的原则,决定将这坚持到底,收了披风捧在身前追了上去。
不就是表演吗?她可以!
披风长得不像话,沈映鹤好几次都差点被,无奈之下只能团了几圈方便拿着。
她跌跌撞撞追上去,前面的人却越走越快。
谢云祁是故意的吧!
沈映鹤感觉她说完那句话后,立马就被谢云祁遥遥甩在十米开外的距离。
不知道是不是谢云祁没听见,或者说他和那个士兵双双失聪了,两人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等等她的意思。
沈映鹤气得想把成球的衣服朝谢云祁头上砸过去,但想了想自己的处境,只能认命跟着。
就这么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士兵悄悄看了眼谢云祁,不敢说话,更不敢停下。
就是有点不明白郑大人大晚上不睡觉,非要跑到重灾区是为何?
这下吃了他们将军的瘪,实在是……
唉。
士兵夹在中间别提有多尴尬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就这么行了一段路,谢云祁终于冷冷开口:
“别再跟着。”
话里“婉拒”之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仔细听还能察觉出几分不悦。
说山中有虎不过是想吓唬吓唬沈映鹤罢了,谢云祁没想再带个人。
更何况这个人不一定能帮上忙,再差些也只是添乱。
沈映鹤哪里品不出谢云祁的意思,可她都知道山里有老虎了,自己回去不等于送外卖吗?
她决定再争取一下。
“将军放心,兴许本官能帮上什么忙。”沈映鹤不自在地说道,话落,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心虚,又脱口而出,“多个人多份力,你也不能狗眼看人低是吧?”
沈映鹤:……
空气肉眼可见地凝滞了一瞬,谢云祁不屑地冷笑了声,“所以郑大人有什么本事?”
有什么本事,能吃算吗?
沈映鹤一时间竟无语凝噎,还是决定卖个关子。
“这,这我自然是有的。”她尽量表现出自己很淡定的模样,梗着脖子道。
余光瞥见毫无防护措施的岸沿,这里或许是一片稻田,又或者是一片村庄,此刻也已经被淹没成了一片。
古代这时候连最起码的防御洪水的措施都没做到,难怪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造成这么大片的损失。
见沈映鹤半天说不上来什么东西,谢云祁就要走。
情急之下,沈映鹤连忙拦在谢云祁面前,死死拽住他的胳膊,“加固堤坝、疏通河道,倘若在明知江洪会爆发的情况下做足了准备,根本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一语道破。
沈映鹤所说的,也正是谢云祁目前所知道的。
两人身形差距有些大,抱着谢云祁耍赖的时候,即便穿着男装,沈映鹤看上去都格外小鸟依人。
愣在一边的士兵大呼磕到了,原来将军非要带上郑大人竟是这么一回事!
抓着胳膊的手绵绵软软,谢云祁斜斜瞥了沈映鹤一眼,神色逐渐变得沉郁晦涩,“照你的见解,应当很是关心此次洪灾。”
扬苍江这几年一直归宜州太守管辖,此人并非什么栋梁之才,是以疏忽了堤坝、河道巨大作用。
听到谢云祁这么说,沈映鹤不自觉地扬起唇角,努力绷住自己的表情,“那是自然,本官一直很注重民生问题。”
郑什么河注不注重她不知道,反正她沈映鹤注重了。
想起以前手机视频app上不断刷到的新闻,沈映鹤都感觉自己像是皇帝批奏折一样看不过来。
谢云祁扬了扬眉,唇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可我怎么听说郑大人三番几次想要偷跑出来?”里面三番几次这三个字像是不经意地被咬得极重。
谢云祁:媳妇天天跟我玩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的戏码怎么办?
沈映鹤(想起某霸总小说):那当然是打断腿!
-男人眼神逐渐危险,“是吗?”
沈映鹤:……其实放她自由才是爱的最高境界。
大娘不解:为啥□□是屏蔽词 ,癞蛤蟆肉不让吃,小说也不让看了吗(狠狠控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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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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