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祁竟不知这沈映鹤掰扯能力这么强,视线漫不经心落在她沾染了灰尘的手上,随即嗤笑一声:“你且抬头看看。”
他的府邸,还有他谢云祁闯不了的地方?
可沈映鹤像是下定了决心般一动不动,磕磕绊绊说道:“我生是谢将军的人,死是谢将军的鬼,旁的人,我、我断不会看第二眼的!”
小说里不都说变态杀人魔基本都有种特殊的癖好,让被害人看到自己的脸,然后在震惊与恐惧中死去。
不能看,不看她就不知道这人长什么样子,四舍五入等于不用死?
好吧,实际上是因为腿麻了,跑不动,还胆小。
沈映鹤死活不抬头,说的话却像极了痴恋谢云祁已久的样子。
若不是他知道两人不过见过匆匆几面,他都差点被骗过去。
谢云祁哦了一声,半蹲下身,轻而易举挑起少女的下巴,“你竟偷偷欢喜着将军,我怎不知呢?”
前半句的时候沈映鹤没品出什么味来,可后半句不同了。
她拼命往下压的视线不自觉一点点挪了上来,掠过他白皙修长的脖颈,逐渐定格在谢云祁的脸上。
对方正半眯着眼看她,目似点漆,密密的长睫半掩住眼底倒映的少女,好看到就像是古书上记载的摄人心魄的妖。
就是这张脸,怎么这么像谢云祁?
沈映鹤一鲤鱼打挺,崴伤的脚以惊人的速度好了,迅速挣开下颚上的桎梏,端端正正对着男人跪下,“见过将军。”
与之前疾言厉色的模样不同,这回倒是收起爪子了。
谢云祁看了眼,起身走到几个牌位前,上面供奉的是谢家历代对朝廷有功的人。
沈映鹤偷偷瞄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哪知动作太快,额头又磕在粗糙的地面上。
她没忍住痛呼出声,小脸涨得通红,只求这位大爷赶紧拜完列祖列宗回去睡觉吧。
她现在宁可亲眼见见他的祖宗,也不想同这尊大佛较量了,起码人家不会这样吓唬她。
可谢云祁并不打算放过,他侧了侧头,“所以,你刚才是在我谢家的列祖列宗面前向我表明心迹?”
沈映鹤微张着嘴,半是迟疑,半是懵圈地“啊?”了一声。
或许是她的态度过于不明朗,又或是此刻的她像极了拔那什么无情的渣女,索性谢云祁的脸是真的黑了。
可是她刚才就是两嘴一碰胡言乱语的,哪里想得到谢云祁会当了真。
如果她解释说不是的,他会不会因为错失一位狂热追求者而生气,一怒之下把她给咔嚓了?
这不行,沈映鹤感觉她还能再苟两章。于是哆哆嗦嗦地开口道:“是……奴婢心悦将军许久了。”
许久有多久?一秒钟也算是吧。
乍一看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她坚定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看向谢云祁。
“那你说说,你喜欢我什么?”对方仿佛并不惊讶沈映鹤会给出这个答案,反而饶有兴致地追问一句。
沈映鹤手心沁出一层薄汗,皱了皱眉,“将军少年成才,为北襄百姓守护了如今盛世,是世上最大的善人。奴婢自是倾慕不已,情难自抑。”
神他妈的情难自抑,难道要我说你看着很会杀人,我害怕得控制不住决定短暂地爱上你并且感化你?
谢云祁信不信沈映鹤不知道,但是他听后既不怀疑,也并不欣喜的态度令沈映鹤心里一阵发毛。
面前的人动了动,又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天下人皆称北襄赫赫有名的战神谢云祁是个疯子,世上最大的善人……
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评价的。
良久,谢云祁开口道:“也罢,夜深了,你先回去吧。”
话音刚落,沈映鹤生怕自己跑得不够快。一时间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站起来就是一个90度大鞠躬,“奴婢谢将军恩赐。”
做戏做全套,沈映鹤觉着这声奴婢,她是越叫越顺口了。
“等等。”
沈映鹤身子一僵刚迈起的步子悬在半空,干巴巴地接话,“将军还有事?”
没事块放了她吧,孩子快被吓死了,再不放人就诅咒你天打五雷轰了。
“把头转过来。”
谢云祁盯着她的背影,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天人交战之下,沈映鹤一点一点把头扭了过去,还不怕死地接了一句,“咋样啊?”
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只见他浓眉拢了拢,似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不不不,我什么都没说!”沈映鹤急忙否认,她觉得谢云祁这朵美丽的霸王花还得换个人驾驭。
少女面色微红,浅浅的月光打下来整个人都像是淬了一层光,秀丽的眉眼下淡粉色的唇愈发动人。
谢云祁薄唇动了动,目光堪堪落在沈映鹤的一双杏眼上,“你的眼睛倒是长得不错。”
这又是几个意思?要不挖了吧?
“奴婢不敢。”
沈映鹤当即低了头,她觉得按照小说万能定律,谢云祁下一句该是:你长得这么好看威胁到我了,这张小脸要不就毁了吧。
虽说沈映鹤她不是什么靠脸吃饭的人,可她想了想被毁容之后的模样──
沈映鹤:……这不成,不能发生。
谢云祁目光随着她的动作,向下挪了半寸,“为何。”
没有太多疑惑,语气平静得像是陈述句。
但他确实不理解,这个人似乎总是能给他带来惊喜,不知这回又是什么?
重重的威压朝沈映鹤袭来,她强行镇定一番,开口:
“奴婢的皮相不过镜花水月,将军天人之姿,我怎敢与您相较。”
像是怕谢云祁不信似的,她继而越讲越慷慨激昂,活像是在大会堂朗诵,“正是您的出现,才让这个将军府蓬荜生辉啊!”
她必须把谢云祁的念头掐死在摇篮里!
这么想着,沈映鹤捏了捏自己的指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来,“夜深了,将军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奴婢就不打扰了。”
快溜,快溜。她保持着面上的镇定,以50米赛跑的速度离开宗祠,就是一分一毫都不带犹豫的,生怕又被谢云祁截住留下来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沈映鹤跑到一个拐角处,那里有一处假山,她一闪身躲进里面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还好谢云祁没跟上来,不然一路上还得死不少脑细胞。
拍了拍心口,沈映鹤正要从假山后出去,脚底突然踩在一块软软的有弹性的略显……突兀的东西。
一个不察,身子前倾就要摔下去,一股力量猛地拽住了她的脚腕。
身体微微停滞了片刻,又猛地往后栽去。
很好,虽然没有摔了个狗啃泥,但是摔了个屁股蹲儿。
沈映鹤揉了揉自己摔疼的屁股,以为是树枝什么缠住了自己,蹙着秀眉看向身下,脖子顿时僵在那一动也不敢动了。
还真是刚出龙潭就入虎穴,她轻轻扯了扯嘴角。
帅哥你好,你也和我一样惧怕谢云祁躲在假山后面不敢说话吗?
面前这个人一看就知道不简单,正常人谁没事躺将军府大花园的假山后边睡觉啊!
“hi?”见人迟迟没有说话,一双浸满寒意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沈映鹤不得不先发制人。
她动了动身子,脚踝好像扭到了,但还是离这个男人远了些,“大哥,你也是新来府上的杂役吗?”
试探着,沈映鹤还是比较希望能用和平方式解决现在的问题的。
毕竟能在这里相遇,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人。要是非得以暴力方式解决。反正她是打不过他,只能躺平任嘲了。
视线在漆黑的夜里看得并不清晰,沈映鹤往那探了探,措不及防摸到一滩湿热的液体。
是血。
在她缓缓把手伸到眼前,借着月光看到那片殷红的时候,倒在地上的男人的目光没有移开半寸。
他也看到了。
沈映鹤不可能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流血了?”
她说着,面上浮现出几分同病相怜的味道来,仿佛很是痛苦,“将军府上新来的杂役总是会挨欺负,大哥,你……过得想必也并不好吧。”
言语中无不暗示着她也受过同样的苛待,要不是知道怎么回事,连沈映鹤自己都要被自己的演技骗了。
大哥不说话,但是大哥的眼神开始有了变化。从疏远充满杀意,变成了错愕中掺着些愤怒?
愤怒是什么鬼?
沈映鹤:刚从一个美男那出来,就遇到新的男人,海王的一天真是辛苦且无聊呢!(搓搓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