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行有常 3

赵观又笑了声:“你连人家名字都记不得,就和人家吵起来?”

“我没有,”常究看她,说,“是他失言。他又是你哪个露水情缘?”

“户部那个,三年前的榜眼.吵吵嘴正常,吵完不还得帮我……不重要,我找你来又不是要说他。”

赵观轻飘飘地把那人给拨了过去,敛了笑意:“老头叫我回京,骂了我一顿,说我在东山屁事没干。朝里只说慈州良女被拐卖到东山,没说详细的——到底怎么一回事,我现在都一头雾水。”

毕竟也是阁中人,常究便将沈平之案细细说了。赵观愈听眉头愈紧,最后啧了声,骂道:“真是畜生不如。但你那边不结案,本王这边也难为啊,老头本来就讨厌我,等下抓了错处……”

“不急,”常究轻轻摇头,“此事急不得。”

二人又谈了些事,叶惊实在是听不懂,脑子空空,一不小心就神游到了天边去。待常究叫了三次他的名字,他才回过神来,说:“你们谈完了?”

“谈完了,谈得妥妥的,”赵观面上轻松不少,“明儿大典后,本王要继续回京听训。今晚留我院里用膳吧?”

“不了。”

常究起身,轻声说。“喻雏已经被传成和我有姻缘。修仙者的嘴不比凡人要轻……赵济也在,我只怕再呆下去,又要给你添桃色。”

赵观挑挑眉,道:“我又不缺这一嘴谣,我不介意。”

“我介意,”常究轻声道,“我有道侣的。”

叶惊微微怔住,下一刻跳了起来,满脸笑意:“怎么,你承认了?”

常究面色不改,道:“告辞。”

“别呀,阿究,好阿究,你再说说……”

两个修士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言地离开了。赵观含笑看着他们离开,过了片刻,她拿指尖敲了敲桌面,道:“你躲我这儿做什么,不去找你祖宗?”

“殿下好生无理,”屋内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分明是殿下要见别人,才把我藏在屋中。”

窗户被推开。面容姣好的冯喜倚在窗台上,略带几分幽怨地看着她。

“你少和我闹,”赵观冷笑,“你上山时为何为难赵济?”

“我是睡过去了,听不到齐王殿下的声音。”冯喜一脸无辜,“这可怨不得我呀。”

“你的风头已经很大了。”赵观让太监给自己加茶,语气冷了些,“你好歹是天行门掌门后人,少掺和皇家事。”

“草民除了这身份,也没别的了。”冯喜又叹了口气,再用那双水盈的眸子看着她,“草民也是帮殿下出出气的。殿下怜惜怜惜我罢。”

历朝历代的君主都对天行门友善有加,冯唤的侄孙一脉更是颇得恩宠庇护。虽说不得入朝为官,但人们对修士的渴求总是抑制不住,谁不想从这一脉搭上冯唤?所以与齐王抢道,赵济也就只有自吞委屈的份了。

赵观笑了声,起身走到窗前。冯喜扶着下巴幽幽地看着她,轻唤:“殿下,齐王指不定背地怎么说我呢。好殿下,好殿下。”

“行了,像不像话?”

赵观说,伸手描摹他的眉眼。冯喜抬手罩住她的手,用脸蹭了蹭。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到赵观一声轻笑。

“我怜惜你。”

-

叶惊高兴起来时嘴是不停歇的。他因着那句道侣,一路上都没忍住缠着常究说话。常究是一字不回一声不吭,愣是走回了他们的小院时抬手贴了隔音符,才道:“你有完没完。”

“没完啊,”叶惊理所当然地说,又忍不住凑上去,“阁主承认我是你道侣了?你宽容我了?”

“不宽容。”常究冷声道。

若是放到之前,叶惊又该感慨半天三百年前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叫常究如此恨。但此刻他只道:“那就不宽容。阁主,好阁主,与我说说嘛,我是你什么?”

常究烦了,想进屋去,叶惊却硬是缠了过来,十分不要脸地从常究身后把他抱住。这月来叶惊加餐又加练,不仅体内修出一条灵脉,体魄也康健了不少。任是常究活了三百多年,被他这么一抱竟也没第一时间挣开,有些恼了,道:“松开。”

“若是不松呢?”

叶惊在他耳畔说,故意叫唇峰磨过他的耳尖。先前几次共浴时他就发现,常究的耳朵是很容易红的,被披散的发丝、流水经过,那耳尖就要漫起红意。叶惊总想自己从前定是极喜欢常究的耳朵,不然自己怎么本能要去亲吻、纠缠。他道:“阁主不把我当故人,当个床伴也好。”

说完,他张嘴咬住常究的耳尖。常究浑身一僵,叶惊顺势将他整个儿拢在怀里,用牙轻轻啃咬着,道:“从前我们有没有这样过?我也是这样咬你耳朵吗?我会不会亲你?会不会……”

叶惊慢慢地把手往下伸,嘴里说着那荤言昏语,听得常究头皮发麻。洁身自好三百年、除却激浊扬清就是在阁中带孩子的常究竟被他制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弓起身子想躲开,连一身灵力仙术都忘了使。他毕竟是练剑的,力气也不小,这下真的差点被他挣开,只是耳尖上轻微的刺痛又叫他僵住,不敢动弹。

“好阁主,好阿究。”

叶惊轻叹,低头从耳尖亲到常究的颈上。“告诉我吧,从前是什么样。你我也是这样吗?”

常究忽然顿住了。他不再僵硬,不再躲避,像是怔愣在了原地。叶惊还以为他放松了下来,却听他说:“你不记得了。”

后颈猛地一寒。常究忽然抬手,摁住他的后脑,扭头冷冷地看着他。

“你根本记不得。”

常究冷声说。下一刻,他用力地吻住了叶惊的唇,像是撕咬,像是发泄。叶惊只呆了一瞬,就扳过他身子加深这个吻。

这吻并不单纯。他感受得到常究放出灵力激出二人的刻印,额间发烫,他的魂魄被什么一下又一下地触碰着。三百年的灵力茂盛得犹如一片密林,紧紧贴合在他的魂魄上,加固着他体内的灵脉。

嘴唇被咬破了。叶惊与他交换着这场血腥味的撕咬,不知不觉间就推搡到了榻旁。冯唤安排的这张大床是花梨木打的,最符合南海人的审美,床褥很软,被上绣着竹菊,人一倒便躺在了君子上。

只是君子之被上并不君子。

吻还在加深。叶惊吻着,叫**左右行为,鬼使神差地想,他不想止步于此。于是手慢慢往下伸,衣带宽松,一切都像是要顺理成章地进行下去时,常究却浑身一颤,猛地把他推开了。

叶惊愣住,被他推得坐在床上。他本想说为什么,却发现常究面色苍白,双唇微颤。常究死死地盯着他,眼眸里一改往日的冰冷复杂,竟在此刻变作了深深的恐惧。

“滚。”

常究轻轻吐出这个字。

“……你怎么了——”

“滚!”

常究猛地放大声音,又有些无措地往后挪了挪,一张本来风光霁月的脸在此刻狰狞了起来。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可叶惊见他是看着自己,不由心凉半截:常究在怕他。

为什么。为什么?

“……阿究,我……”

“别碰我。”常究说,又提高了声音,“别碰我!”

叶惊心只凉了下,就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他迟疑着,系好自己的衣带,小心翼翼地跪坐着往常究面前挪去。常究的后背抵在了墙上,无处可躲,下意识地伸手画符,喝道:“别过来!别过——”

叶惊不待他说完,就把他用力地抱在怀里。常究开始疯狂地挣扎,抬手想把符直接贴他身上,他却帮常究把衣带系好,说:“我什么都不做。我真的什么都不做。”

叶惊安抚似地轻拍常究后背,在常究被咬出牙印的耳尖亲了亲。

“我什么都不做,没事的。没事的。”

常究的反抗慢慢停了下来。屋内只剩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而这呼吸声也慢慢平复。叶惊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脚跪坐得有些发麻。他想着怀中人应当也平静了下来,正想着换个姿势,却听常究轻声地说:“我恨你。”

叶惊怔住,低头看去。只见常究眼里的恐惧已经散了个干净,可眉眼间却满含疲惫。

“我恨你,阿惊。我真的好恨你。”

常究疲惫地说着,阖上眼。一行清泪从他眼角流下,落在了叶惊的衣角,晕出点点水痕。

叶惊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头,与他额间相抵。两道滚烫的刻印在慢慢淡去,叶惊在常究疲惫的呼吸声里,察觉到了一件事。

他在恐惧这交颈欢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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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复生后和凶手喜结良缘
连载中千千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