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宿舟乘车回了萧府。
骑马本该快一些,但萧从实在担心他的身子没有恢复,硬是将马儿给拽回了马厩中去。
刚到府门外,沈宿舟才挑开车帘准备下车,便被一只手拽住了手腕,一路拽进府门。
萧从把人带到前厅,边走还边兴奋地说:“你猜猜谁来了。”
“总不能是……”话未说完,他便瞧见了来人。
池郁带着景翎和林无,正在和老夫人聊天。
池景两个人一见到他来起,起身便行礼:“晏王殿下。”景翎掐了掐林无的胳膊,悄声提醒:“刚教你的。”
林无连忙抬起手,就要弯下腰去,被沈宿舟一把扶住了肩。
“哎,好好说话动什么手啊。”萧从伸出手隔开了两个人。
沈宿舟:“”???
林无:“”???
老夫人干咳两声:“萧从,不得无礼。”
于是萧从松开手,去门外候着了。
屋里他们谈了许久。萧从在门口蹲累了,便打算起来走走。
可刚准备离开里面忽然传来了“浮生梦”三个字,让他一下紧张起来。
“这么说来,这毒是可以解的?”老夫人问。
“嗯,那是殿下走了之后我试了几种药方。也多亏了林无帮忙。”景翎点点头,“不过那毒……多半还是宋家人的手笔。”
“可害惨了平焜。”老夫人叹息道。
萧从才刚见过宋家对沈宿舟的所做,听见“宋家”这二字便来火。他推门而入,大声质问:“你和宋家又是什么关系?”
“我……”景翎见他突然闯入,一时没想出说辞。
“殿下!”忽然有人高呼,声音盖过了景翎的话语。
赵同身边的一位小公公扶着帽子,匆匆跑进来。他尖细的声音因为急到哭泣,显得格外刺耳:“陛下他,他昏倒了!”
——
万物复苏的时节,御花园中一派欣荣景象。
云玖徘徊在小径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听人传报说叛乱平息了后,便一直想再见一见沈宿舟。好不容易今日得了机会,来时却眼睁睁看着陛下被抬走。
她问收拾茶具的宫女:“晏王殿下呢?”
宫女告诉她:“刚走掉。”
云玖也明白,哪怕再一厢情愿,儿时的悸动也不过是回忆罢了。但她仍旧不甘心。
她本欲就此离去,却鬼使神差去到了沈宿钧的寝殿。仆从太医来来往往,她就站在一边看着,像个局外人一般。
林篁带着小皇子怀晔赶来,正巧碰见她。于是三个人一起进了门。
迎面来了一个小公公,险些撞上他们。于是太后问:“怎么这么不小心?”
“奴才去唤晏王殿下,太后息怒,太后息怒!”
云玖心中一动,当下宽了心。
——
沈宿舟赶到的时候,沈宿钧正巧转醒过来。但也只是睁了眼,仍是动弹不得。
景翎也跟着进了宫。于情于理,她也该来看一看的。
少时她也随爹爹来过几次,而今陈设布局又几乎未变,一路上再好的景致也入不得她的眼。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直到有人叫她。
“你是景太医的女儿吧?”
林篁见过这个姑娘。十多年过去了,孩子们的眉目都变了许多,再瞧不出当年的无忧无虑。
“回太后的话,草民不姓景,只是一介游医罢了。”她知道林篁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话,但她还是迅速的跪下,给几个人磕了个实在的响头。
就当是……赎罪了。
“陈年旧疾,兼……‘浮生梦’之毒。”景翎写下药方,交给宫人。
那是……那是多年的心病未愈,一枚点心下肚迟迟化不开的甜,却夹杂着日日缭绕的悲欢。
沈宿舟怔怔地看着其他人忙里忙外,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他不忍再待下去,抬脚就迈出了门。
景翎交代完病症,见他离开自知待下去的窘迫,便也起身告辞。
云玖向太后行礼,说去送送他们。
——
“晏……晏王殿下。”云玖赶上二人。
一路寒暄到了宫门口,云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晏王殿下,您还记得当年的事吗?”
当年我们在亲人的厌恶之中强颜欢笑;当年有一个真正对你好的人;当年,我想进宫去替你求情,却只听得你的死讯……
沈宿舟看见宫门外立在车边等候的萧从,回过身对云玖笑了笑:“记得,我那时有个妹妹。”
他不会回头看一眼。沈宿钧也好,云玖也罢,早已是梦中之事,一觉惊醒,唯余林家村与萧府的回忆了。
就像如今,会有一个人立在路的尽头,只等他走到近前,说一声:“回家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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