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珩王府，沈宿钧决定进去看看。
沈宿榆被他遗忘了好些时日，估计这会正无聊着吧。
他迈进了院门。
“皇兄。”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皇兄，对不起。”沈宿榆抱着一小坛酒，坐在石阶上。
“我其实一直知道，母妃是真的失足跌进池中……”
“只是我不想承认罢了。”他举起酒坛，又灌了一大口。
那年，宋贵妃和林篁同在池边。早已忘了他们为何争吵，却在林篁转身要走之时，宋贵妃惊呼一声，摔进了池子里。多亏昌平帝反应迅速，将人捞了起来。只可惜她因为心悸，带着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再也没能醒过来。
每个人都以为是皇后善妒，看不得旁人再有皇帝的子嗣。
只有沈宿榆看的真切，那确实是母妃自己跳下去的。
可惜宋贵妃也是大家闺秀，最终却是这么个下场……
——
沈宿钧绕过小巷，又路过了当年被萧黎撞倒的墙边。
他驻足站了一会儿，好像期待着那一幕再次发生。
赵同见他痴痴立着，也不敢说些什么，于是站远了点。
等了一会儿，那头并没有熟悉的声音。
“我怎么会指望再遇到这种事？”沈宿钧扯了扯嘴角，抬步就要向正门走去。
“哎！你快让开！”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堪堪落在沈宿钧所站的地方，扶住了即将倒下的他。
是往日的一幕重演，沈宿钧却没有抬起手来。
“陛下，怎么又是你呀？”萧黎赶忙将人扶起。
“咳，”他干咳两声，问，“你这又是要去哪儿？”
萧黎惊呼一声，“糟了！”边快步跑走边还不忘回头大喊，“记得替我保密！”
于是沈宿钧眼看着他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他笑着摇了摇头，招呼上赵同，向正门走去。
——
沈宿舟正同萧从商量着什么，两个人分坐在桌案两侧。
“我不同意，”萧从一拍桌案，“劳民伤财的，何况你搬出去的话，咱们见面就不方便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了，目光却始终落在对面人握杯子的手上。
“我叫你把东边那个小院子给我，你又不肯。那我总得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东边那个小院子又小又破，干脆……”萧从沉思片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干脆咱俩住一个院子好了。”
“……？”沈宿钧推门而入，正巧听见这一句。他扯了扯尴尬的嘴角，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过。
“陛下来帮我劝劝宿舟，东边的院子以前都是给侍从住的，已经荒了好久了。”
沈宿钧闻言，向后退了几步：“朕从来劝不动这个弟弟。”
他说完，便已经退到了门外。
于是他将门带上，又去探望了老夫人。
萧从见他离开，心中生出了一些不耐烦。他干脆直接站起，一把拽过沈宿舟的衣领。
“我说了，你不许走。”
这一下猝不及防，二人的距离堪堪停在了咫尺之间。
沈宿舟看着萧从渐渐泛红的耳根，心中没来由的想起了那日在宫中他说过的话。
“你那天说，饺子都被你吃完了。是真的吗？”他垂下眼，呼出的气全都吐在了对方的脸上。
萧从愣了一下，随即松开手后撤一步，点了点头。
他说：“真的。后来很久都不想再吃饺子了。”
“……”沈宿舟无语片刻，点点头。好不容易得来的气氛，被这小子一句话就给说没了。
“那我先回去了。”他整理好衣襟，转身就要离开。
萧从见他要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等一下。”
“怎么……了？”沈宿舟回过身，却突然被抵在了门后。
“你还没说……要住在哪儿呢。”不给你吃。他看着怀里的人，然后不等对方回答，抬起了对方的下巴。
“……”沈宿舟被迫仰起头盯着他，“谁家商量事情是这样商量的？”边说着，他边思考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做。怎奈何前半生实在没有时间看这种话本，一时间似乎无所不能的晏王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罢了，他想。
“你……”萧从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对方拍开他的手，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向下一压。
与其说这是个吻，倒不如说是撞上去。
沈宿舟也没有想过为什么要这么做。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觉得有些荒唐，于是推开萧从想要离开。
萧从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方才那一下让他心中的理智荡然无存。他可不像沈宿舟那样没空去钻研那些东西。话本他也看过不少，自然知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他卡住了沈宿舟的下巴，撕咬起来。
沈宿舟被他吻的猝不及防，后脑在门上撞了个实在。
“唔！”沈宿舟吃痛，手上不自觉想去推开他。
可萧从像是察觉了他的企图，强行撬开他的牙关。他看着对方颤抖的眼睫，不禁又用了几分的力。
片刻，他松开对方。
“别走了，你答应过我的。”萧从注视着他。
沈宿舟仰头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他的脸上还带着刚刚洇开的淡红。
“将军就不怕老夫人斥责？”他淡淡地笑了笑，气息渐渐平稳下来。
“嗯。”他点点头。
“那你怎么还……”
“但我现在更怕你又离开。”萧从小聪紧紧拥住他，“况且我早就打算同她讲清楚的，只是一直耽误到现在。”
沈宿舟闻言愣了愣神。
“幸亏现在还有机会。”他像是安慰着谁一般，不断抚着心上人的后背，可自己却先落了泪，“我真的好怕……”
“阿从，”沈宿舟将手也搭上了他的后背，“没事，我还在呢。”
印象里的萧从，除去老夫人病倒那次以外，就再也没有流过泪了。
“别哭了，我陪着你呢。”沈宿舟悄声说道。
——
萧黎把厨子们“恭恭敬敬”请下了车，并一一嘱咐了些话。
可当她把人送去厨房，而自己去找母亲时，却瞧见沈宿钧沈宿舟两个人立在门外。
“你们怎么在这儿等？不进去吗？”她问。
沈宿钧见她来了，原本紧蹙的眉头舒展了几分。
“阿黎，”他背着手，走下石阶，“六宫尚无主，你可愿来？”
“嗯，”萧黎忙着进屋，手刚搭到门上，却觉得出这话的不对，“啊？”
原本出现在话本上的情节突然发生在自己身上，萧黎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你让我去做皇后？”
“全凭你的意愿。”沈宿钧回过身看她，“朕从来都不会强人所难。”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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