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普通茶叶。”景翎捧起那个小盒子，研究了一会儿，“但是闻着就不太舒服。”
说着，她瞟了一眼一旁站着的林无：“劳驾帮我把里间那个药箱拿过来，谢谢。”
林无点点头，找药箱去了。
看他走进里间，沈宿舟才开口：“景姑娘为何还特地支开阿无？”
“他可没胆子掺和京中事。”她转身去柜中翻找片刻，取出一个香包，又塞了些东西进去，将它递给了沈宿舟，“你闻闻，是不是这个味道？”
“景姑……娘。”林无抱着药箱走来，却见着了递香包这一幕。他满腔的欢喜瞬间被浇灭，把药箱放在桌上，就打算离开。
是了，哪个姑娘不喜欢长得好看又文武双全的？林无放下药箱，向门口走去。
“林公子可曾听说过‘浮生梦’？”
林无一听，还以为是喊他，一回头才发现身后两人谈的认真。他更郁闷了，走到院中的小桌边，坐了下来。
——
“那是西域的一种香料，本身并无什么大问题。不过与中原茶叶掺在一起，对于习武之人而言便是慢性毒药。积年累月就可杀人于无形。”
“什……”沈宿舟不敢相信，原来罪魁祸首竟是这个，“景姑娘，那……”
话没说完，就被景翎打断：“我只知道这些，林公子就别再问了。”
沈宿舟点点头，道谢过后起身离开。
他出了屋子，看到了坐在那儿的林无。
“林无。”
“干嘛？”林无没好气地回过头，见沈宿舟将那香包递给了他。
“景姑娘让我给你的。”
“我还以为……”他接过香包，嘴里嘟囔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那心思，别说我，景姑娘都看出来了。”沈宿舟拍拍他的肩，“你放心，我有心上人了。”
——
这小子真好哄，沈宿舟心想。至于心上人……
“当时竟然先想到了那小子。”他喃喃道。
过了林家村是一片小平原。方才还晴着的天瞬间阴沉了下来，大有暴雨将至的感觉。
眼前景象不断与记忆重合，那么阴沉，那么刺骨，那么……可笑。
沈宿舟接过的那盒点心，送去的那份心意，全都被埋进了这场大雪。
城里的人们庆着新一年，可城外的人早已被盖在了旧年的漫天大雪之中，那样悄然。
“大家终于能高兴了吧……”少年在雪中颤抖。
“不会的，殿下！还有太子殿下记着您啊！”池郁不过比他小几个月，如今却反过来安慰起了他。
池郁怕他冷，把他裹得严实。可他不知道，斗篷下的心早就没了温度。
“哥哥……应该也不会信我了吧。”沈宿舟茫然，“你也不该跟着我的。”
白雪漫过膝盖，漫过少年的回忆。
自此孑然，不见故人。
——
“殿下？”斥候见沈宿舟久久未动，小心问道，“您怎么了？”
“没事，走吧。”他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你先走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待马蹄声渐远，沈宿舟才放下心来。他翻身下了马，望着北方。
那是林家村的方向，也是萧家人向他伸出手的地方。
他俯身一拜，承蒙相携……
——
“陛下出城了？”云玖放下手中茶盏。
“说是去见什么故人。”芩荷为自家娘娘沏好新茶，回答说：“听说这人，娘娘您也认识。”
“是吗？故人……”云玖垂下眸，不知怎的又想到了那年宴上见过的侍从。
京郊折柳亭，都道是送别之地，今日却是迎来了故人。
沈宿舟到达那里时才发现，不只是沈宿钧，就连弟弟沈宿榆也候在那儿。
“皇兄，阿榆。”沈宿舟下马便要拜，却又被沈宿钧搀住了。
“二哥，别来无恙啊。”沈宿榆开口道。
这个弟弟，小时候常喜欢缠着大哥，却又嫌弃极了大哥身边的二哥。许是那时受有心人教唆吧，而今倒是笑得真切。
“欢迎回家。”沈宿钧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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