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蒙上被子转过身去,不想再看到这人,却没想到下一瞬,旁边的位置就塌下去一块儿......
这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他终于知道哪里古怪了,明明表面恭顺听话,一切都按着规矩办事,可做出来的事却让人发火,可又莫名挑不出错处,就像是行走在规则的漏洞里。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听到背后传来几声闷笑。
好啊,这么喜欢笑,等会儿就催眠你让你笑一个晚上!
他闭眼装睡,等着旁边的人入眠,可旁边那人好像是在一直盯着自己,灼灼的视线让他浑身不自在。
从未有人敢这般一直盯着他看,血脉压制让其他吸血鬼都对他敬重有加,只有旁边这人,明明血脉驳杂,胆子却大得要命。
可这人的存在感未免有些太强了,完全不像是一个......仆从、侍卫,或者说卧底。
在遇见自己之前,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秦墨寒盯着月光下那一点点泛红的耳垂,唇角弯了弯,不再捉弄人,阖上了眼睛......
深夜里,一股淡淡的雪松香萦绕在鼻尖,林之遥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
他起身,看到了一片碧绿碧绿的田野,他在田野里奔跑,跨过小溪,越过高山,看到了黑夜中一轮巨大的摩天轮,看到了脚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城市建筑群,看到了远在另一端的古老的校园,看到校园里幽静的湖水,以及那一座白色的宫殿,宫殿里悠扬婉转的乐曲萦绕耳畔......
可是,他不记得自己来过这些地方。
他又睁开了眼睛,果然,面前只有一片幽幽的月辉,以及旁边......
不是,他旁边怎么还躺着个人?
与身份不明之人同榻而眠,他竟然真的......睡着了?!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以免夜长梦多,他掀开不知何时盖到他身上的被子,轻手轻脚挪过那80厘米的距离,慢慢将人压在身下。
“小寒。”
只轻唤一声,黑暗中的人便霎时睁眼,没有红眸,而是一双黑眸。
这说明面前这人拥有着超出常人的自控力,即便是无意识的状态,也能控制着自己瞳孔的颜色。
果然,小寒不是一般人。
林之遥愈发好奇,答案近在眼前,他显出红瞳,望进那双漆黑的瞳孔:
“小寒,告诉我,你是谁?”
面前的人顿了顿,露出了那双红眸:
“秦墨寒。”
“......”
“不是问你的名字,告诉我,你是谁的人?”
“我是殿下的人。”
“......”
一阵无言,两个人互相眨了眨眼睛,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秦墨寒垂眸看了看跨坐在他腰间的小兔子,挑了挑眉:
“我能问问殿下......这是在做什么吗?”
林之遥蹙眉,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有种翻车被当事人撞见的感觉,他不信邪,再次亮起红眸:
“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成为殿下的人。”
“......”
“殿下,不用再试了,你控制不了我。”
“怎么会......”林之遥抓了抓头发,脑中突然出现一个大胆的猜测,他微微瞪大眼睛,“难道......你曾经是猎人?!”
“哪个胆道包天的吸血鬼敢转化猎人?!”
是只会炸毛的小兔子,秦墨寒想。
“殿下,你可以控制他们做任何你想让他们做的事,但是我不一样。”
“确实,你很不一样。”林之遥抬眸,手心却在慢慢朝着那颗跳动的心脏移动,“我真想不出来你一个猎人,是怎么心甘情愿变成吸血鬼的,你不觉得自己很另类吗?”
“不觉得,只要殿下在我身边,即便下地狱我也愿意。”
“你、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
看到你把我忘了,我的病情就一发不可收拾......
林之遥望着那双黑曜石般漆黑的瞳孔,猛然意识到,这个人不受控制,这个人会脱离掌控,这个人该除掉的......
可是,这个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觉得这人是另类,但他自己也是另类,没有人可以,或者说所有人都不敢真正靠近他,他觉得自己与所有人之间都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
除了眼前这人,明明命脉正攥在自己手里,为什么可以这般有恃无恐?
这是第一个从心底里不怕他的人,也是第一个可以违背他命令的人,明明是个威胁,他却只想将人留下来。
可理智还是大过了情感,他将覆在男人心口的手一点点收紧,指尖微扣,却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在秦墨寒淡定的目光下,他皱眉将东西拿出来,可在看到那东西时,他眉头却蹙得更紧了。
橡木刃。
和他的那把样子一模一样,只不过是缩小版的,被这人日日夜夜挂在颈间。
林之遥不淡定了......
“这是什么?”他质问。
“这是我未婚妻送给我的。”
未婚妻?
那自己为什么会有一把一模一样的?
难道他们曾经是情敌?
总不可能是那种关系吧......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林之遥收回了手,明明只是橡木,他却觉得手心像是被烫到了。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意识到这人知道些什么,现下杀不得,他却好似松了一口气。
“我没耐心陪你玩,告诉我你身后的人是谁?”
“怎么,殿下不信我?这是想杀了我?”
“没有的事。”林之遥有些心虚,“我只是想问出你背后的人,我会杀了他。”
“小寒,一仆不能侍奉二主,你会怎么选择?”
黑夜里,身下的人挺直腰背,带着一股淡淡的雪松香,凑到他耳边:
“可是小殿下,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明明离得这般近,他却也不觉得讨厌......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翻下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好像刚刚的剑拔弩张都不存在般,轻轻吐出两个字:
“睡觉。”
-
清晨,淡淡的香味钻入鼻尖,林之遥吸了吸鼻子,将脑袋往柔软的被子里扎了扎,却感觉硬邦邦的。
他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迷糊糊间意识到,他抱着的好像不是被子,而是他的贴身侍卫——小寒!
他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却在收到一半的时候顿住了。
小寒没有要醒来的意思,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确认一些东西?
他慢慢将手伸进布料里,白皙修长的手指沿着挺拔的脊骨一路向上,终于在肩膀的位置触摸到一片凹入不平的起伏......
那里,好像真的有伤疤。
还没等他凑过去看,面前一双幽黑的瞳孔就看了过来:
“殿下从前也是这般......扒侍卫衣服的?”
林之遥的手一顿,下意识想要否定。可他不想让小寒知道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刚要退出来的手又伸了进去,一下又一下不轻不重地摩挲着那片紧实的腰腹,淡定道:
“是啊,怎么了?怕你未婚妻生气?”
秦墨寒只感觉身前突然闯进来个毛绒绒的脑袋,蹭得他心口痒痒的。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沿着他的脊背摩挲、打转,简直比家族里最重的刑罚还要难捱。
他呼出一口浊气,眸中染上了一片欲色:
“没有未婚妻了,他不要我了。”
墨色瞳孔中闪过一丝泪光,看得林之遥心里痒痒的,一种莫名的负罪感突然涌上心头。
好像......将人玩得太过了些......
应该不用他负责吧?
他讪讪地抽回手,蒙上被子扭头睡了过去。
秦墨寒盯着那颗毛绒绒的后脑勺,突然发现松松软软的兔子棉花糖,好像变成了不听话的跳跳糖。
但无论遥遥变成什么样子,他都爱吃。
只是这只小兔子胆子越来越大了,没确认清楚身份就敢让人上床,若来的人真是什么卧底,他会不会也像昨晚那般试探旁人?
昨夜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曾经抵死纠缠的人跨坐在他腰间,漂亮的红眸照进了他的眼底,柔软的触感落在他小腹,蛊惑般的话语伴随着温热的鼻息,一次又一次勾引着他抵达**的最深处......
若是再有下一次,他不确信自己能否克制得住。
他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墨色的眼睛却已血红一片,他盯着面前那截白皙的脖颈,磨了磨尖锐的牙齿。
真的好想,吃了这只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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