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一觉都睡的好好的,十二点多的时候程盛衍定的闹钟响了,他爬起来去摸索眼镜戴上关闹钟。
从床上坐起来被什么东西踢到了,转头一看沈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他床上来了。从他那边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头发乱糟糟的,衣领大敞着。
程盛衍揉了揉紧锁的眉头,戳了戳沈槐伸过来的脚。
沈槐睡的太死一点反应没有。
程盛衍套上衣服下床拉开了窗帘沈槐才有点动静:“把窗帘拉上好不好,我还没睡醒。”
沈槐声音软绵绵的,转头翻了个身躲避了阳光的直射。
“起来。”
沈槐没动静,程盛衍不管他了出去热了一杯牛奶当早餐,手上的手机刚好收到一条工作信息。
一位死者等待被送进太平间。程盛衍看了发来的尸检报告,死者是一个27岁的女性,叫龚阳阳死亡原因是心源性猝死,生前遭受过重大创伤情绪起伏过大,肾上腺素激增导致心肌耗氧剧增死亡。
程盛衍咬了一口面包,吃个早餐的功夫手里的报告看完了,他端着杯子洗了一下。沈槐揉着眼睛从卧室里出来,衣领依旧大敞着。
“程医生……我好饿能不能给我点吃的。”
程盛衍从快递盒里扔给他个面包:“还有牛奶,要喝自己温。”
沈槐拆开面包包装咬了一口眼还没睁开,靠在门框上差点又睡过去。
程盛衍把衣服换上了,白西装黑西裤标准的打工人套装,出来的时候见他还没吃完开口提醒:“去医院,抓紧走。”
沈槐这才清醒点,把剩下的面包塞进嘴里随便用水洗洗脸,理了理头发跟他出门。出租车上沈槐困的东倒西歪的,差点倒程盛衍肩膀上,程盛衍一把将人打到了对面。
到了康元门口,刚进医院大门从远处就瞧见住院部大楼门口有一堆人,走进了一听还都在鬼哭狼嚎。
程盛衍丝毫不在乎,连看都没看一眼从旁边绕了过去。倒是沈槐仅仅只是在原地愣了几秒,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到了程盛衍身边。
沈槐好奇的在程盛衍身边转悠:“程医生,你就那么冷漠?不好奇吗?”
程盛衍直径走到了护士站拿尸检报告,旁若无人的回答他:“不想浪费时间。”
这却被护士站的小-护-士误会了,手忙脚乱的开始翻找东西。
“程医生,不好意思麻烦您等一下。”
程盛衍拿了东西要走的,转头又碰上了来交班的林夏,她急忙叫住了。
“程医生!您等一下,这是我给您带的咖啡。”
程盛衍想拒绝她但无意间又看见了里面还夹带着一张名片,程盛衍疑惑的看了一眼,不解的跟她对视。
林夏磕磕巴巴的解释:“那个……程医生我有个朋友……是精神科医生。”
程盛衍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反倒是沈槐已经笑的直不起腰了,靠在墙上猛捶墙:“哈哈哈哈程盛衍你真应该好好去看看。”
“谢谢,不用。”
最终程盛衍还是压着心中的怒火婉拒了林夏,随后就一脚踢在沈槐的尾椎骨。他吃痛的叫了一声,就被程盛衍拽着衣领走了。
在护士站的小-护-士一脸疑惑,在她眼里就是程盛衍莫名其妙的踢了一脚墙根,又抓着空气走了。
林夏拍了拍那小-护-士,“别看了,等会护士长要来查班了。”
太平间的七号柜还是大敞着的,沈槐一下子就凑了上去。
“你怎么没关我柜门?”
“关了,估计是设施老旧滑出来了,你再推回去。”
沈槐啧了一声,转头就看见自己顶着一张苍白的脸躺在那还挺别扭:“唉,你们这医院也太不尊重逝者了,就不能换点好的设备?”
“连活人都不尊重,你还能指望?”
程盛衍刚翻开尸检报告的第一页沈槐那边就突然没了动静,程盛衍觉得奇怪抬头一看,他正在东张西望的不知道找什么。
“沈槐,你找什么?”
“找人啊,你不是来超度的吗?怎么没看见?”
程盛衍:“有些亡魂是看不到。”
沈槐来了兴致:“怎么会?”
“亡魂一般分为两种状态,一种看得见摸得着,能够自主说出未完成的心愿的自主亡魂。”程盛衍顿了顿继续道:“还有一种因为执念太深被困在自己的记忆里,不断的重复生前的记忆的被动亡魂。”
“那我属于哪一种,自主吗?”
程盛衍故作正经:“你属于另类。”
沈槐似乎是不满意他这么说自己,但又觉得他说的确实有点道理,是无力反驳了。
程盛衍做好消毒戴上手套把放尸体的冷藏柜打开了。
里面赫然躺着一具女尸,脸上的皮肤发青,已经出现了尸斑。
程盛衍轻轻触碰了一下龚阳阳的额头,从她的肉/体中分离出一块形似晶石,色乳白的石头。
在程盛衍的手里还若有若无的发着亮光,在这个昏暗的太平间里能起到不小的照明作用,程盛衍的镜片反射出光芒。
沈槐第一次见这东西,感觉还挺神奇的:“这就是执念结晶?”
程盛衍推了推眼镜应了一声,拿着晶石走到桌案边,固定在了桌面上的一个木匣子里面。
“既然看不到魂魄要怎么帮她轮回?”
“进去找她。”
“啊?”沈槐没有听明白。
“被困在记忆里当然是去他的记忆里寻找她,带出啊。”
沈槐貌似听懂了:“意思就是要去她的记忆里把她拽出来,然后扔掉是吗?”
程盛衍点点头,“是这么个意思。”
沈槐不太能理解,就像一个人在做美梦不想从梦中醒来,然后他们就像地痞流-氓一样进入梦境把人摇醒,真的好过分,但他还是选择尊重。
“你要怎么进去?”
“简单。”
程盛衍就直接拿刀割破了他的手指,捏着往上面滴了一滴血。松开,沈槐立马把手抽回来。
“你干什么?”
“带你一起,省得你产生怨气污染。”
说完程盛衍也把自己的血液滴在了晶石上面,不出一秒,晶石就吸收了两人的血液,随后它身上散发出的光芒越来越耀眼,直到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沈槐突然感受到一股失重感,对周围环境的无知和失重感让他不由自主的叫了起来,还把手伸了出去想抓程盛衍的胳膊。
可惜的是原本还站在自己身边的程盛衍现在已经不知所踪,沈槐的胳膊伸直了在周围扑腾也没能碰到程盛衍。
一直到一声礼炮声响起沈槐才缓缓的睁开了眼。
周围的环境让他感受到陌生,原本应该待的太平间现在变成了酒店的中式婚礼现场。环视一圈,没有找到程盛衍但看到了不少参加婚礼的宾客,下面乌泱泱的一群人要找程盛衍估计会是个大工程。
正当他盘算着要怎么去找程盛衍时,台上司仪突然开始讲话了,沈槐仔细看了看那司仪是没有脸的——没有五官。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这是龚阳阳的记忆片段,结婚嘛应该不会去特意记司仪长什么样。
“我相信,此时此刻我们的新郎已经准备好了,让我们掌声有请新郎登场,完成他人生中最重要的相遇。”
沈槐本想靠在一边看会戏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两条腿突然不受控制的往台子上走,再低头一看自己穿着一身红马卦,胸-前正别着新郎两个字的胸花,他顿时就不镇定了。
没说找人还要当NPC的啊喂!
沈槐在聚光灯下四肢十分不协调的走向了台子上,他被程盛衍坑了,坑惨了!程盛衍绝对是故意的,否则为什么偏偏要拉着自己一起?
沈槐站在台子上一点都不自在,下面是无数个没有五官的人正在盯着他,光是想想都会毛骨悚然的地步。
不过沈槐心里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一心想找到程盛衍好好跟他算算账。
司仪接着开始了后面的流程,“请问新郎今天站上这个幸福的舞台,此刻你有什么感想吗?”
司仪把麦克风递到了沈槐嘴边,沈槐勉强的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额……我那个,此刻的心情十分激动呵,额感谢各位亲朋好友的到来。”
他凭借着吃了几十年席的经验吭哧瘪肚的吐-出几句话。
“相信此时此时新郎一定心怀感激各位的到来,但此时他一定是更加感激,那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女孩。”
沈槐此时的内心十分复杂,他连活着的新娘都没见过哪来的感激,还有这司仪废话也太多了。他现在只想一心找到龚阳阳和程盛衍。
“此刻,让我们把目光汇聚在入场处。美丽的新娘和她的父亲正款款向我们走来,步入这神圣的殿堂。”
门打开后是一个穿西装没有五官的老父亲牵着身边一袭红色喜服的新娘,还放了激-情澎湃的BGM,整个场面极度的不和谐。
司仪有种没文化装有文化的感觉,婚礼现场也说不上是什么风格,中式婚礼司仪跟父亲又都穿的西装,西式婚礼那新娘像女鬼一样,穿着绣花鞋盖着红盖头。
沈槐站在一边都快睡了,这婚礼真的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但都到了这一步沈槐不知道该干什么了,程盛衍说进来把龚阳阳拽出去,结果没看见程盛衍人龚阳阳倒是快到手了,抓了她然后呢?
往哪跑也没告诉自己啊。
那新娘离自己越来越近,沈槐才发现不对。这新娘怎么比自己还高?得有一米八往上了吧,可他明明记得龚阳阳身高也才一米六七左右啊。
沈槐疑惑的盯着她看,若隐若无的红纱盖头下是朦胧的脸,不符合的身形和五官,这人怎么看都不应该是龚阳阳啊。
紧接着司仪递给他一根桃木棍叫他去掀开新娘的红盖头,沈槐有点抗拒,这氛围实在是太诡异了,底下是没有五官的人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既然这红盖头下的人不是龚阳阳,谁知道还会蹦出来个什么,他是真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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