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安你说的是哪方面?”连乐心装做疑惑不知看着喻鸣安。
“你知道的,不要…装…糊涂。”喻鸣安的舌头好像属于他又好像不属于他,他现在还不能完全控制,说出的话有些断断续续。
连乐心低下头伸手抚了抚额,再次抬头时,那双银色的眼眸里藏着无尽的忧伤。
喻鸣安看到时心好像漏跳了一拍。他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连乐心,看起来竟有些脆弱。
连乐心伸出手摸了摸喻鸣安的眉头,叹息一声,“小安,我知道了。你是重生的对吗?”
果然连乐心知道了!喻鸣安心中瞬间像烧开了的水壶发出爆鸣声。
但是他明明知道成为连乐心的傀儡就会与他心神共通,会被他知道秘密……连乐心他明明就如实相告了……
可真到面对时喻鸣安却依然有不安感,是因为他讨厌连乐心吗?
呃,头疼,喻鸣安忍不住按揉脑袋,眉头紧皱在一起。
“小安,你怎么了?是头疼吗?我能感受到小安现在的内心很不安,是因为我吗?放轻松,你现在可以依靠我,无论有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连乐心的话语传来,带着询问,带着安抚。不知是否是身份的转变,连乐心的话对他格外有用,他的头疼一时之间舒缓许多。
“谢谢你,连乐心,我现在好很多了。这头疼是老毛病,自从那年被绑架后就落下的。”喻鸣安放下手眉头舒展,带着浅浅地笑意看向连乐心。
连乐心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回复,而是抬头望向天花板,双手向后撑着地,整个身子也向后倒去,但是被双手支撑住了。
连乐心的眼睛里有点点星光。他保持着这个姿势说了一句话,“对不起。”
而这句话对喻鸣安来说却有些让他摸不着头脑。
虽然他现在头痛得厉害确实因连乐心而起,但从他重生到现在连乐心对他只有帮助没有害他,而重生前他虽然讨厌他,但也只是因为他的感情作风问题而讨厌,并不是因为有什么过节。
至于绑架犯虽还未抓到,但连乐心不可能是,所以这个对不起不该连乐心说,“你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我现在能说话、能走动都多亏了你,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喻鸣安沉默了会才鼓气勇气继续说道:“相反,我该和你道歉,在这之前我一直都讨厌你,但是你现在帮了我这么多,我以后不再讨厌你了。
……不过时间这么久了我一时很难转变,但是我会努力去改变,努力让自己变得喜欢你的。”
“哈哈……”很轻微的笑声,但是却准确无误地传到喻鸣安的耳朵里,从那里面喻鸣安感觉到了开心与他现在难以理解的复杂情绪。
可后来一切明了时,喻鸣安才知道连乐心当时是在压抑、在强忍住那如熔岩一般炽热的爱意与一切都是值得的情绪。
可现在的喻鸣安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在他想改变对连乐心的看法时他的脑袋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抽痛。不过这次他强忍住了,没有去管它。
连乐心的眼睛一直望着天花板所以他也错过了此时喻鸣安的表现,否则他日后的行事会更大胆些,也会更激进些。
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相对坐着好一会,连乐心才重新盘腿坐好,水润的眼睛盯着喻鸣安,“小安,将重生前发生的事亲口告知我好吗?”
“……好。”喻鸣安想他和连乐心现在算是一根藤上的葫芦,要活一起活,要死……呸呸呸,才不会死。
喻鸣安想了想该要从哪说起,是长说还是简说……
“小安,慢慢说,我们的时间还很长,我会在这等你。”在喻鸣安纠结时连乐心开口,心神共通的好处就在这了。
喻鸣安深吸了口气,心内想既然已经决定说那就全部告知,就算连乐心笑话自己的愚蠢也没事,至少他现在可以去改变这一切。
“你现在对我知道多少?”既然是讲给连乐心听,自然要从他不知道的地方开始。
连乐心明显一愣,而后才收回心神缓缓说道:“我知道小安和姓洪的在几天前举办了婚礼。……如果不是小安的灵魂出现,我想以后我都不会再和小安有交集。”
喻鸣安盯着连乐心那精致清冷的脸孔好一会,想从中看出破绽,却一无所获。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为何放弃与我接触?”喻鸣安能察觉到连乐心话中的矛盾,但是从心中却感受到连乐心说的是真话。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小安还是这么直接。”连乐心突然露出悲伤的神情,语调也低沉下来,“小安说的没错,我很喜欢小安,喜欢到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但是小安你……并不喜欢我,甚至是厌恶我。我并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去面对你那厌恶的眼神。
只是知道你在厌恶我,我的心都已支离破碎,若是真正从你口中说出来我想我会整个人都碎成一片、一片。”
在连乐心说话时喻鸣安的心也忍不住抽痛,但这不是因为他被连乐心的话语感动,而是连乐心的心在抽痛,而他作为连乐心的傀儡他也感受到了。
“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连乐心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过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因为小安刚刚说过不讨厌我,而且要努力喜欢上我。我想我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喻鸣安无言以对,那些话他是刚刚说过,但是他怎么感觉连乐心在故意曲解喜欢的意思?……算了,看在连乐心之前那么痛苦的份上,就让他开心一些吧。
毕竟连乐心的痛苦有一部分是因他而起。
“那我从我和洪容谦成婚后开始说起吧。我和他成婚后一开始还是很幸福的,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
毕竟洪容谦身为洪氏集团的四少爷,却愿意入赘喻氏集团,除了喜欢我还会有什么原因?
刚开始他表现得很好,对我呵护备至,对我爸爸和父亲也很孝敬。我爸爸的身子骨本就孱弱,在生下我之后更是如此,一直都需要药物治疗。
洪容谦不知从哪弄来了一种药我爸爸吃过后竟然身子慢慢好了起来。我当然很开心,问洪容谦怎么得来的药,洪容谦只说是他托关系在磷叶区买的。
十三区里并没有磷叶区,所以我问磷叶区在哪,洪容谦和我说是十三区执政官都管不着的地方,那里自成一体。
那时我没有多想,既然爸爸的身体在好转说明药物没有问题,我就没有再追问。
我和洪容谦开心地过了一年后,洪容谦说他想进公司帮忙。我想以后公司总是要交给洪容谦的,现在早点接触也是应该的。
就和父亲说了,父亲也同意我的看法,毕竟招赘也是为了我以后能够幸福,有人能接手喻氏集团。
洪容谦进入集团后我父亲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培养,洪容谦学得很快,做事也井井有条。公司上下都很喜欢这位未来的总裁。
洪容谦一边在集团里做事,一边回家照顾我和爸爸,我爸爸的药一直没停。
后来我和父亲说过这药是从磷叶区来的,父亲只说了一句洪容谦有心了。说我没有看错人。
可谁知我和父亲都看错了人。
后来我爸爸身体好得差不多了,终于可以四处走动,爸爸就说想去珊瑚区玩水看海,之前因为身体原因我爸爸从未出过碧玺区,或者说从未出过岁玉市。
我们全家当然很高兴,也为了庆贺爸爸身体康复所以都同意了,计划好时间准备坐私人飞行器去珊瑚区。
爸爸和父亲一辆,我和洪容谦一辆。
可爸爸的药突然送到了,洪容谦说要去接收一下,让我坐爸爸那一辆,他随后就到。
那时爸爸虽然身体好得差不多但是仍然需要药物治疗,我们虽然觉得时间有些巧合但没有怀疑。
就这样开心地踏上了去往珊瑚区的旅程,可谁知那并不是庆贺之旅而是一段迈向死亡的旅程。
在中途飞行器突然失灵,无法自动驾驶,还好父亲年轻时学过如何开飞行器,但是那也只是延缓死亡的到来。
在后来飞行器彻底失灵连自主驾驶也无法做到,那时我们离地面还有两百米的距离。
失控的飞行器就像脱了线的风筝在天上乱飞一团,我们在飞行器内就像锅里被翻炒的菜跟着颠来倒去。
那时我本该和我爸爸和父亲一起死去,是我爸爸和父亲用身体保护了我,我才活了下来,但尽管如此我也失去了双腿,变成了只能坐轮椅的残废。”
喻鸣安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失去双亲的事实,以为再次诉说时不会为此感到伤心、难过。
可当自己将这些剖开来时,他发现自己依旧还是没有走出来。他仍然会为失去双亲而伤心,尽管他现在重生到三年前,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连乐心的大手轻轻盖住了喻鸣安的脑袋,那头金色的秀发从指缝中露出,只听到连乐心那温柔的声音传来,“……小安,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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