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梦的第一反应是这瓜要怎么卖?
然后脑子里顿时就有了个画面,几十年后各处都有串着签子的水果卖。
这会儿商业经济才恢复没多久,有这些小心思的人也不多,倒是没见有人按片儿卖瓜。
对,为什么不卖片儿西瓜!
“卖卖卖。”徐梦脑子转飞快满脸堆笑:“这西瓜一整个也吃不了,所以咱切片卖,一块瓜五毛钱。”
“五毛钱啊.......”女人犹豫了一下:“五毛有点贵吧。”
徐梦迅速用刀划拉了一块下来,又熟练的把瓜皮儿给片了,只留下一小块手拿着的地方:“美女姐姐,我们这个瓜可是从老远的地方拎过来的,再说了您是去赶火车的,买一个瓜拎上车去,瓜能上车去,刀也不会给您进站的,上火车了怎么分,再说了您现在也没地儿去买西瓜啊。”
那女人被她一句美女姐姐给喊的,顿时就脸红了。
但到底是个小姑娘,这样喊人非但不觉得轻浮,反倒是引起她的好感。
那孩子却是忍不了的,伸手就要去拿。
那女人还没开口,身后却有个游客模样的人掏了一块钱:“照着这个给我切两片,下面的皮再切小一点,够手拿的位置就好,垃圾你处理吗?”
“处理处理,您就站在这里吃,瓜皮待会儿扔给我,一会儿我统一带走,咱京市现在搞文明城市,垃圾可千万别乱丢啊,让红袖章抓到了要罚款的。”徐梦见那人是外地口音,一看就是刚下火车的游客,便好心提醒。
这里还没到火车站里面,属于进出口人流密集区,有进站去坐车的,也有刚刚出站的,这人一看神情就是刚下火车。
这人冲她点了点头,一边等瓜一边聊着天。
徐梦是京市土生土长的孩子,就算家里给她钱少,但打小她就喜欢往外头跑,这旅游景点就没她不认识的,她口才又好,噼里啪啦的讲了好多注意事项,听的那人连连点头,也因此围过来好多游客。
徐梦使了个眼色,冯燕文赶紧去收钱。
两片西瓜就被切好了,游客拿走了西瓜,就站旁边吃。
跟他一起的,是个老太太,咬了一口赞道:“真甜,这西瓜真好吃,这刚下火车,嘴里口渴的很,吃个西瓜刚刚好。”
要不是有切片的卖,他们这些游客就算是渴死,也不会买瓜吃的。
总不能两人一人抱着半个,站路边啃完再走吧。
徐梦笑容满面的答道:“今年的西瓜比往年要贵些,家里要不是人口多,谁家能消化一整个瓜啊,这瓜我是从老远老远的地方背过来的,可遭罪了,五毛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吃一口还能解暑呢,都来尝尝鲜啊。”
老人家就喜欢她这种嘴甜又会聊天的姑娘,一顿狂夸。
五毛钱,说贵也不贵,肉包子可以买两个,菜包子可以买仨,大碗茶可以喝五碗。
但今年的西瓜是真贵,好多人到这时间都还没尝过瓜味儿。
再说这几天又热,能挤到火车站来的,不是要去坐车就是刚下车,出门这么久了谁不是又累又渴的,那小女孩的妈妈赶紧也掏了几张毛票子出来:“给我孩子也切一块下来。”
徐梦早就比好了,只等收了钱,把皮儿一片,一块漂漂亮亮的西瓜就递了过去。
那女人见她还挺讲卫生的,全程都没用手碰瓜瓤,也很满意,接过来递到女儿嘴边。
那小女孩本来是要哭不哭的,这会儿被西瓜甜了嘴,一口咬下去是脆脆甜甜的汁,高兴的大叫一声:“妈妈,好吃,特别好吃。”
小女孩的声音像是有什么魔力似的,顿时就有人咽口水了。
周围本来有人是来看热闹的,纷纷摸起来口袋。
“给我也来一块吧。”有人掏钱:“别给我切小了啊。”
冯燕文很有眼色,收了钱跟女儿说:“好好切,好好比一下别切小了。”
徐梦笑着道:“行嘞,切小了我补您。”
徐家人口多,要是瓜切的不均匀,留到她手里的就是最小的那块,所以她切瓜的手艺是练出来了的,至少在外人看来,这一块块的差别也不大。
这人就怕扎堆,等有了下一个掏钱,立马就有人也开始掏起钱来,这西瓜也不是很大,一块块的卖也不禁卖的,徐梦能切出来多少,就能卖掉多少,很快就卖光了。
冯燕文收钱收到手软,等瓜没了,还有一堆人带着遗憾只能离开,她心里一阵松快。
好了,待会儿总算不用拎着西瓜到处跑了。
而且,刚才卖了不少。
就是这瓜本来是人家送她吃的,结果她们给卖了,好像挺对不住人的。
握着那么大一把票子,这心里突然感觉到挺踏实。
刚才冯燕文负责收钱,可是一个个数了的,一共卖掉了十七份,也就是八块五毛钱。
“徐梦,我说这里怎么这么热闹,你在这干嘛?”等人群散了,从外围挤进来一个小个子女生,一见到徐梦就大声嚷嚷了起来:“哎呀,我在外头就听见有人说在卖瓜,原来是你,你看吧就是这么赶巧儿,真是心有灵犀了这事,你干嘛呢?。”
很热情的去拉徐梦的手。
这是十几岁时候的常喜,徐梦胸口一热。
两人是初中的同桌,读初中的时候学校打饭太多人,徐梦经常是打不着菜,常喜也经常打不着饭,后来她跟常喜两人一起搭伙,一个打饭一个打菜,三年下来两人感情可好了,后来考高中时分开了。
所以常喜下学期也是高三。
前世常喜还是没考上大学,最后在铁路上招了工,也跟她妈一样当了个乘务员。
再后来,听说常喜经人介绍,跟一个站里的小伙好上了,但那小伙是外地人,人长得倒是帅气的很,但他家里亲戚也多,每次来京市必住常喜家,把常家搞的跟驻京办一样,那人又爱面子,来了亲戚就要招待,后来简直分不清这屋子到底是属于谁的了,两口子矛盾也大。
她家房子拆迁的时候赔的多,结果那男的偷偷转移了拆迁款,跟个年轻的女人混在一起了,但常喜是个很坚韧的性子,打了几年官司,愣是把钱追回来了。
这世的常喜应该在准备高三,她爸妈也没空管她,主要是铁路职工子女招工也有便利,她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常喜嚷嚷完,才注意到冯燕文也在呢,拘谨的叫了一声“冯老师”。冯燕文以前教过常喜。
“常喜,你爸妈在家吗?”如果常喜她爸妈在家,再过去借住就不太方便了。
常喜摆摆手:“别提了,我爸这一趟出去就是八天,昨儿个才走,再过七天才能回来。”
徐梦松了一口气,跟常喜说了一下要借住几天的事:“明天我就出去找房子,找到了我就搬走。”
常喜:“行啊,你们住久一点也行,我家有个杂物间还空着的。”
徐梦想到常喜父母都还在,住着也不是很方便,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冲冯燕文挤了挤眼睛,叫她赶紧也跟上。
冯燕文到底没有徐梦那么脸皮厚,又是要去别人家寄住,始终有些迈不开腿。
常喜说:“我爸妈巴不得多个人在家,好陪着我呢,我就说你别着急搬,没说不让你搬,你都来投奔我来了,说明手头也不是很宽裕的对吧,我知道你这人尽瞎客套,这阵子我爸妈都要跑长途,估计都不会怎么落着家里。”
徐梦没有立马拒绝。
前世常喜也是这样,徐梦在她家住了一个多月,她家里人也一直都很热情。
但徐梦这次要找长期住的地方,等常喜父母回来了,那地方肯定也不够用,所以还是要另外找地方,不过给他们缓上一周时间已经很好了,而且她刚刚也想好了临时赚钱的法子。
三人走着聊着就到了常家。
常喜现在住的地方,是她爷爷奶奶留下来的一个小院,以前这里住的人都不富裕,房子建的很矮,她说的那间杂物房是她小时候住过的房子,就在最靠外面的位置,后来她爷爷奶奶过世了,常喜就搬进去跟父母住一边了,这房子反倒是空下来,当了个杂物间,现在里面放着全都是东西,乱七八糟的。
徐梦记得这屋子之前租出去过,所以有门朝着外头,可以独立成一间房,倒是也方便。
这年头的人也不太注重**,不然大杂院住着,人都要憋屈死了,有这样一间屋,跟住在大杂院的时候差不多。
“这屋子我早说要收拾了,结果全家没空,趁着这个机会刚好把这里收拾一下。”
不过这地方再破,这几天要住在这里,还是要好好收拾一下,母女两个一起动手,再加上常喜三个人,一边往外头搬东西,一边扔东西,其中好多些都是以前的旧物件,用不上了的。
徐梦去扫了一圈,这屋子几乎没什么可以用的东西。
“你家有床板吗?”
常喜一愣,那就是没有。
这年头也没人乱往外扔东西,徐梦在屋内屋外扫了一圈,找了几块砖,让冯燕文搭把手,堆成了个建议的床架,还得再找块床板,反正以后也要用的,可以从周围的二手家具店淘换一些。
“妈,咱们得买点东西。”
“要买啥?”
冯燕文没有离家出走的经验,两眼一抹黑。
徐梦扫了一圈这屋子:“咱们得列个清单出来,有些东西长期要用的,不能买太次。”
常喜打断了她:“徐梦,你真离家出走了?”
徐梦一噎,她从小就有个离家出走的梦想,这常喜是知道的。
“是......吧。”
“行,那我待会儿带你们去二手家具店淘换些东西回来,你看着买,也别买多了。”
徐梦想了想,找出自己的纸笔,还真列了几个清单,包括但不限于:床板、凉席、洗漱的杯子跟牙刷毛巾等等,这季节幸好也不热,不需要盖被,盖的东西就可以省去了。
幸好这里是市区,周围就有二手家具店,有些东西可以在里面买。
常喜在这一块生活了很多年,对这里也很熟:“我们这边住户多,有好几个收旧货的家具店,你们想买家具都可以去那边买,有时候能淘换到不错的家具,价格新货的一半都不到,不过你可以用我们家的床的。”
那怎么好意思啊,住了人家的房,还要拆人家家的床板,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而且徐梦打算在这里长住,以后租好了房子,直接把床板扛走,所以不打算糊弄。
徐梦不知道这时候就有二手家具店了:“除了床板还能买到些啥?”
“那可就多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搬家带不走的东西,他们都收。”
“行,那我跟常喜去家具店逛逛。”安排了冯燕文去买毛巾和牙刷。
冯燕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的,明明就挣了八块五,现在还特别亢奋,徐梦喊她去买东西,麻溜的就出门去了,而徐梦则是跟常喜一起,带着钱往二手商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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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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