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言被放在水里漂了一个下午,蓝宁坐在桌子前,对着笔记本屏幕批改学生作业。
漂到下午4点多,许君言慢慢醒了,感觉浑身都疼,即便疼,他还是用那只剩一点点的尾巴浮水,游向中午没吃完的鱼粮。
好死不如赖活着,好不容易做鱼活了,他可不能死。
可恶的蓝宁把他尾巴都剪没了,只剩下头下面的胸鳍用来保持平衡,不过看在他治疗自己的份上,许君言暂时原谅了他吐在自己身上的恶行。
他狗刨了一会儿,凑近鱼粮,用力咬在嘴里咀嚼。
蓝宁批改完作业,关上笔记本,放空了一阵子,拿起手机联系刘教授。
但是今天的课程都被取消了。
蓝宁又切换微信,询问医院安排,人事没给他排班。
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他昨天喝醉了,今天要给他放假。
但是没人知道他根本不喜欢放假。
蓝宁支着手臂,慢慢的用双手捂住脸。
脑子里的念头就会疯狂滋生。
想他想他想他。
想去看他。
想去看他想去看他想去看他。
带他回去吧,放在屋子里,只供给他一个人看,一个人占有。
他的最后一个愿望满足了,然后呢,然后怎么办?
接下来该做什么?没有他的生活有什么意义?
啵的一声,水波轻轻震动,蓝宁的思绪微微拉回,眼珠缓慢转动,落在那条小小的鱼上。
这里还有一个像言言的。
他抓起一把鱼粮放在水里。
不一会那条身残志坚的鱼,狗爬一样爬上他的手,大口地啃着鱼粮。
蓝宁脑子里思绪在疯狂繁殖。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支撑着额头,看着手里的鱼吃鱼粮,轻声问:“言言,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你想做的我都实现了,我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实现什么啊。”许君言觉得十分的饿,大口铲着鱼粮,“说什么呢?”
半响,蓝宁抚摸着鱼身,低语:“要不,陪你一起死好不好?”
许君言鱼身一僵,用力扭着身体看过去,一字一顿,“陪我一起死?”
蓝宁似笑非笑,摸摸鱼头,轻声细语:“陪你去死,我就能解脱了。”
许君言脸色骤变:“啊?????什么解脱?”
蓝宁说完,意味不明地轻笑几声,笑的许君言鱼头发麻,桌边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蓝宁眼里的浓雾迅速消失,恢复一如既往的冷淡,起身接下电话,“喂,我是蓝宁。”
蓝宁边说边往窗边走,许君言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发生什么了?有人欺负你?”
许君言追着他游了两圈质问,但是他能动的范围就那么大,很快就撞在玻璃缸边缘。
“谁欺负你了啊?”许君言贴着鱼缸里大喊,“跟我说啊!”
怎么就不想活了?怎么就解脱了?
但是没人回应他。
“有急诊科送来的病人么,我现在过去,没关系,好。”蓝宁打开窗,外面的风和人声闯进来,他眯起眼睛,看向世界,怎么办呢,曾经劝解别人说追求人生,梦想,生活的人,现在他自己也觉得这东西无聊至极。
无聊的想死去。
蓝宁似乎稍微能理解许君言当时的心情。
“哎!!!!蓝宁!刚刚说的什么意思?”许君言在鱼缸里喊着,喊了半天意识到人根本听不见。
蓝宁接完电话迅速换身衣服走了出去。
许君言一边嘶嘶哈哈地疼着,直到人关门,他急躁地狗爬了两圈,用那小小的脑子费劲的想,蓝宁为什么不想活了。
想了半天得出结论,蓝宁在外面又被人欺负了。
妈的,怪不得昨天哭的那么伤心。
许君言在鱼缸里继续狗爬,又气又急,他妈的到底是谁欺负我的人?蓝宁在他不在的时候又被怎么欺负了?
这他还跑个屁啊,他必须得呆在蓝宁身边,哪怕是以鱼的身份。
蓝宁以前就窝窝囊囊的一副逆来顺受的性格,没他肯定不行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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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林大医院。
蓝宁急匆匆换好白大褂,旁边的医生跟在他身边说:“病人状况很复杂。”
“说重点。”
“别的医院转过来的,肿瘤晚期患者产生严重的脑水肿,医生都下班了,现在在急诊科那边挂水呢。”
蓝宁走进去,急诊科医生招呼他过来,“蓝主任啊,你可算来了,快过来看看。”
蓝宁接过片子,片子里照出大片肿瘤造影,密密麻麻地集中在脑干。
弥漫性脑干细胞瘤,蓝宁一瞬间有些怔愣,手指攥紧了片子。
急诊科医生说:“刚送来的,脑压较大,局部脑水肿。”
“别的医院转过来的?”蓝宁拿起患者检查资料翻阅。
“是啊,叫许君严。”
蓝宁心脏剧烈一震,许君言?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蓝宁目光看过去,只见门口缓缓推过来一个轮椅,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枯瘦萧条,正在痛苦的呻吟。
蓝宁手里的片子掉在地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大步冲过去,按住轮椅。
推着轮椅的女人吓的发出一声惊呼。
蓝宁盯着轮椅上的人,近乎粗鲁而急切的摘下那人头上的兜帽,摘下去的一瞬间,眼前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中年男人。
旁边的女人看到男人白大褂上别着的名牌,连忙急切地追问:“医生,我爸爸的病情怎么样?”
蓝宁后退两步,眼珠缓慢地动了动,原来同名同姓,他有一瞬间还以为是.......
急诊科医生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主任你怎么了?”
蓝宁缓慢的回神说:“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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