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蛾生将雪萤拎回寝殿软榻上放着。他撩开衣摆,在床边坐下来,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嗯?竟敢威胁朕。”
雪萤跪坐在软榻上,低头不太老实地认错:“雪萤不敢,雪萤只是不想被主上赶走。”
他低头的动作拉抻着脖颈,露出那大片雪白的皮肤,还有那道狰狞的旧伤。义蛾生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可一看见他那颈子,就想到不久前他把死鬼弟弟的东西戴在上面,心头邪火直冒。
他盯着雪萤暗暗磨牙,要不是方士劝他暂时不要碰雪萤,他今晚早把人扒光了教训……哪来的这么多弯弯绕绕的,还让大臣们看见这么尴尬的一幕。碰又碰不得,真把人扒光,折磨的反而是他。
义蛾生越想越烦,像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他问雪萤:“你爬到树上做什么?”
雪萤有些委屈巴巴地答:“肚子饿……树上的露水好喝,花蜜也好香……”
义蛾生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朕倒是忘记了。”
雪萤十一岁入宫来了他身边,当时一起送来的,还有一本《天萤族饲养手册》,上面讲了关于天萤族的一些习性,其中就讲到过,天萤族要饮无根水、食花蜜,这些内容他至今都还记在心上,只是一时忘记雪萤失忆失得彻底,连找食都不会,这才忽略了要特意为他安排水食。
这件事归根到底还是他的问题,义蛾生在心里认下来,好声好气跟雪萤说:“明日朕吩咐人为你安排,下次不要爬到树上舔花,让人看见不太好。”
雪萤连忙点头:“臣记住了。”
义蛾生“嗯”了一声,又说:“但你今日……真的很不听话,所以,朕要扣了你今日的俸禄。”
雪萤顿时跟被雷劈了似的:“什、什么?”
“今日的工资不作数。”义蛾生又说了一次。他不给雪萤再有辩驳的机会,翻身躺在床上:“赶紧睡,明日还要早朝。”
雪萤瘪瘪嘴,很是委屈地熄了灯,重新回到他的软榻上睡着。
这真是折腾的一晚上啊。他一边想着,一边留意听主上的呼吸声,迟迟难以入睡。他正想翻个身,盖住脑袋强行入睡,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义蛾生起身的动静。
雪萤精神一振,这又是要做什么了吗?
很显然,这一次,义蛾生还是冲着他来的。
·
帕子上浸了迷药,盖在雪萤口鼻上片刻后,义蛾生上了软榻,将人搂进怀里。
他越发感觉自己这个皇帝做得不像个皇帝……尤其是在雪萤面前,什么端庄威严,什么帝王仪态,全部丢盔卸甲,让内心疯狂的占有欲变作一个疯狂庸俗的普通人,在他的爱人熟睡时,才敢不加掩饰地暴露出来。
他把人半抱半压在榻上,膝盖顶着他的双腿,也撕开衣领,失控地亲吻那道狰狞的旧伤,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在他如同新造的皮肤抚过,也要他天真无暇的爱人蜷着腿,承受不堪的俗欲。
“雪萤儿,乖宝,朕的宝贝……”他出了汗,脸侧一片汗湿,呼吸和话语间含着潮气,从雪萤的耳侧开始侵染,一点一点的勾出雪色皮肤下的红潮,“朕今天真的很生气……为什么,你偏偏要戴着他的东西……”
昏睡中的雪萤好似觉察到腿上不适感,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震颤着,像在梦中和什么做着斗争,拼了命也想醒过来,嘴唇微微开合,发出更要滞缓的呼吸声。义蛾生拿额头抵着他,沉着声音说:“雪萤宝贝……叫一叫朕的名字……”
他的声音里满是不开心,还有怨结。
“过去朕没有名字……你在叫主上的时候,叫的到底是谁?”他问着不可能得到回应的问题,却又要执拗地想要那个答案,“现在朕终于有了名字,朕还告诉了你,你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
他有些痛苦,又近乎哀求似的在雪萤耳边说:“叫我吧,好不好……”
仿佛感应到了他泥泞般的心情似的,雪萤动作更大地挣扎起来,想从迷药与梦魇的束缚中挣脱。
义蛾生却不给他这个机会,覆着帕子的手更加用力地捂住他口鼻,直到他的身体彻底绵软下去,没了半分挣扎,才松开手。
义蛾生有些满意地笑了:“这才乖。”
他含着雪萤的嘴唇,像是饿了许久的人突然见到香气扑鼻的美食,饥肠辘辘地大口吃着。不但将雪萤原本就红润的嘴皮咬得更饱满,饱满到像是快要滴出血,还吃掉了他的呼吸,让他艰难地索取空气,鼻腔中发出推拒、但又无力的哼声。
“朕要给你打一个环……”他轻声说,“以后再敢惹朕生气,就拿绳子扣着环,把你栓在桌子旁边……”
雪萤迷迷糊糊又哼哼两声,似乎在表达自己微弱的抗议。
义蛾生将他脸朝枕头,完全地压在了身下,蹭着许久才发泄完这一天积蓄的邪火,他自己早已满身是汗,低头一看,雪萤也被他弄得衣物凌乱,身上半湿着,像是被欺负惨了一般可怜,却连半分反抗的力气都没有,透出一股子违和又令人痴迷的艳情。
不知是否药效过了,或者动静太大,终究是让雪萤有了几分清醒。他疲惫不堪地抬着虚软的手指四下摸索,鼻腔里委屈巴巴哼着让人听不清意义的音节。义蛾生却知道他在找自己,将他拥得更紧了些,也将他的手指包裹在掌中。
他爱怜地在那张已经让他吃肿的嘴唇上亲了又亲,这才说:“乖,睡吧,不闹你了。”
他就这么抱着人,一觉睡到外面敲钟,雪萤却因得药效还处在昏睡中。义蛾生拿手指穿过他柔软的发丝,看他这副叫人弄脏、弄坏的模样,心里软得不行,想他昨夜也累着了,便默默免了他今日早起上朝。
他下床叫人送来温水,给睡得不省人事的雪萤擦拭干净,又仔仔细细上了药、穿好衣服,便很难看出留有昨晚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后,义蛾生才出门上朝。
他今日早朝迟了一些,大臣们早已在朝堂上先吵了起来。义蛾生走上台阶,直到他坐下来,底下的声音才逐渐小了一些,不少人一边争论、一边拿眼神窥视他。
他并不开口管下面人争吵,只拿起提前写好呈上的几本奏折翻看着,对几位重臣推举赈灾的人选有个大致判断。当看见金善荣、孔余二人都举荐“武显侯”时,他露出几分沉思的神色,目光从站在前方的金、孔二人身上扫过。
大臣们吵的内容不尽一致,但大体都围绕着西南灾情。还是勇乾王声音盖过众人,他喝令一声:“安静——”
勇乾王乃是王侯中地位权势最高的那位,在这朝堂上的威信力仅次于皇帝,不过这也只是近几年的事情,早在皇帝最初登基的时候,勇乾王才是这朝中最具话语权的人。他余威尚在,这么一声之后,朝堂上果然安静了下来。
义蛾生看他一眼,说:“今日主要议朝廷钦命外派的赈灾差使,朕刚看过折子,心里也有了几个人选,勇乾王,你有何见解?”
勇乾王先行了一礼,然后才说:“回禀陛下,臣刚好也想上奏心定人选,陛下,臣以为,可派武显侯赶赴西南治灾。”
站在一旁的武显侯突然被点名,脸上露出几分惊讶神色。他很快地站了出来,在片刻的思索后答道:“臣愿为陛下分忧解难。”
义蛾生将目光落到武显侯身上。
倒是稀罕了,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金善荣、孔余这对从来都不对付的死对头,不但惊人一致地推举了武显侯,就连勇乾王,看似也有些急着要将武显侯推出来担下重任?
义蛾生并不着急开口。他将奏折放在一旁,目光在几人当中徘徊。
他是如履薄冰的皇帝,不可能少得了猜忌,遇到这种事情,首先想的就是,这几人之间是否会有所勾结。
但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否定了。金善荣出身寒门,孔余则是寒山隐士,这二人整日整日的吵架,但总归有一点是契合的,他们都看不上这些位高权重、尸位素餐的王公贵族们,所以勾结的可能性很小。
那么,症结就出在武显侯身上了。
武显侯是六王九公十二侯当中的中立派,既不与勇乾王同流合污,在朝中对他也没有特别偏坦,只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干着本分的事情。他是朝中工部侍郎,封地在皇城与勇乾王的封地中间,这样看来……
义蛾生微微眯起眼。
外派赈灾并不是一件好差事,如果做得好,自可门庭光耀,但若是出了岔子,这钦使可以说是要成为朝廷推出去平息民怨的替罪羔羊,轻则罢官废黜,重则流放抄斩,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勇乾王盯着武显侯那块封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如果干掉武显侯,与太后里应外合吞掉这块封地,他便可直接与皇城接壤,成为悬在义蛾生头顶的一把利刃,彻底扼住天子的咽喉,任凭他喜好拿捏皇帝的生死。
义蛾生转念再想,如果勇乾王是抱着除掉武显侯的心思才举荐他,那就是说,勇乾王知道此次外派一定会出事。灾地乃是反对一派若水王与裕国公的交界地带,这样一想,倒也合理。
那金、孔二人又出于何种目的?恐怕与勇乾王目的一致,只是他们应该希望没收武显侯封地的人,是义蛾生。
想清楚这些后,义蛾生不着急宣布决策,只说:“朕知道了,诸位爱卿所提意见,朕下来还要考虑一番,明日再做定夺,先散朝吧。”
他起身离开龙椅,走得匆匆忙忙,心里还惦记着睡在他寝殿的雪萤。
雪萤这时已经迷迷瞪瞪地睡醒了,正在回想昨夜发生的事情。
想到后面主上对他做的事情,他就……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笨蛋主上,大笨蛋,他天萤族身体素质奇佳,除了身轻骨密、能打抗打以外,他还有超出常人的抗药性啊。
昨晚那帕子上就浸那么点迷药,一开始根本就没把他迷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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