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桉退出剧情后，仍然半天缓不过来神。
大厦将倾之时，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推力，歧途的引领，也只需要将引路的手指指偏一点，在哭泣小丑的推演中也曾出现过这句话：“软弱引来欺辱，暴力换来畏惧。”
原来这句话是肖恩对他说的……
而这，也是月亮河公园和喧嚣马戏团悲剧的引线。
昨晚，程桉没有在推演中看到月亮河悲剧的始末，他只是跟随着肖恩晃动的视角，在大火中躲闪、逃避，剧场效应、人人自危，恐惧和尖叫中，肖恩却拿过随身携带的话筒，大声对着四散奔逃的人群宣告着：
“来吧朋友们，来喧嚣吧，这里有尖叫、恐惧和燃烧的木马，这里的演出永不落幕！”
……
程桉退出剧情时，肖恩的报幕词依然在他耳边回响，他愣了一瞬后，发觉自己还在顾泉的归宿中，他犹豫片刻，想对顾泉说些什么，但是顾泉似乎已经离开了，只剩下操作端的系统还在试图跟程桉对话。
现在还没有很晚，程桉出了卧室门，叫住了准备回去的张叔：“叔，帮我定张机票吧。”
……
第二天早上，被闹钟叫醒的顾泉迷糊地起了床，洗漱完毕准备捞上工牌和手机就打算出门，低头却看到了张叔好几个未接电话，还有打不通顾泉电话后他发来的微信消息。
“小少爷昨晚让我买机票，他是打算去找你吗？”
顾泉已经坐电梯到了酒店大厅，看着这条消息，他慢下了脚步、停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
今天是游园会的最后一天，顾泉和其他网易的工作人员打了招呼，大家都已经很累，今天圆满完成行程后都打算在杭州城好好玩一晚上或者干脆回酒店睡个好觉。
而今天的顾泉，比谁都盼着结束。
此刻，飞机上的程桉，陷入了胡乱的思绪中，短短一天之后，他又飞去了杭州，明明他第一天的行程已经结束了。
主持人最后一个推演的名称是“安可”，精彩的演出会被观众呼唤央求着再来一次，程桉这样算不算游园会安可呢。
虽然安可演出的观众只有顾泉一人。
游园会还是那么火爆，程桉没有进入会场，他戴着墨镜和口罩从工作人员通道找到了一个戴着“staff”工牌的小姐姐，让她帮忙转告顾泉，小程来找顾泉玩，让顾泉把房卡给他。
“小程？我们这次没有请小程来啊……”
“……不是那个选手小程，我只是顾泉一个姓程的朋友而已。”
于是那位小姐姐一边道歉，一边嘟囔着：“可是总感觉这人好眼熟啊……”走远了。
程桉如愿拿到房卡，于是轻车熟路地去了亚朵的1203，前天晚上在这和顾泉吵架，今天他又回来了。
躺在顾泉的床上等他下班，该说顾泉狡猾吗，在无助的穿游中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就是系统和陌生的粉丝大佬，这种雏鸟情结被程桉带了出来，哪怕是躺在顾泉躺过的床上，都觉得莫名安心。
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等再睁眼时是被顾泉吵醒了，他似乎刚回来，身后没拉严实的窗帘泄出傍晚橙粉色的天光。
程桉却毫不见外，困倦间发起了少爷脾气：“我困了，睡醒再说。”
说罢，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眼睛已经半阖上了，发出闷闷的鼻音：“哦对了，马上六点了，给我放一天假，今晚不做推演。”
顾泉却没有放过他，他总算是盼到了下班，推拒了同事们的聚餐邀请，生怕程桉等太久会不耐烦走人，结果一路跑回酒店，这人居然在睡大觉。
等他睡醒，是不是又像前天一样，说着没什么想说的，就是来你这睡一觉，走了走了。
顾泉不会允许这种事再发生一次。
于是他上前一步，轻推了一把在被子下拱起的圆润弧度，程桉哼唧了一声，没有动弹。
顾泉干脆踢掉了鞋子，直接坐在了程桉旁边。
程桉只感觉身后的床垫一陷，猛一激灵，坐起来连人带被子弹出去老远，顾泉只挑挑眉，摊开了双手，示意自己的无辜。
“你你你，你先下去。”
“我又不会对您做什么。”
程桉闻言懵了懵，称呼变成“您”之后，简直幻视系统在他面前上了顾泉的身开口说话，同样的调笑语气、类似的用词习惯。
果然，因为掉马老实了几天的顾泉，今天暴露本性了？
“您可能对我这个语气才比较熟悉吧，顾泉反而更像一个现实里的陌生人。”
“不得不说，确实。”
“所以我就以这个语气和您对话了，您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关于顾泉所做的一切，您是选择接受还是厌恶呢。”
“系统”侧坐在床沿，屈膝撑肘，背对着透光的窗，半边脸在暗处，程桉看不明晰，顾泉硬朗的线条只剩剪影，像“系统”在现实的投射一般虚实真假难以分清。
本来面对顾泉，程桉打算坦然淡定地说：“我原谅你，也接受你的把戏，我想跟你试试。”这种很酷的回应表白的台词。
但是他用着“系统”腔，给程桉都整不会了。
半天，程桉都没成功地憋出一句帅气回应的话来。
“抱歉，现在不是局内，我没法再听见您的心声，所以接下来如果您不喜欢，推开我就行了，我永远不会强迫您，就像在局内一样。”
背对着窗，顾泉起身前倾，把程桉连人带被子缓慢但坚定地压向程桉身后的软包床头。
程桉的手被束缚在扭成一团的凌乱被子里，他没有推开顾泉，唇上传来轻柔的触感，微凉且颤抖，程桉这才意识到顾泉的虚张声势。
躲在“系统”邪恶皮下的纯爱男罢了，连呼吸都是抖的。
程桉发出了一声简短的、带着气音的轻笑，然后猛地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顾泉抖了抖，在他以为会被推开的时候，程桉单手摁住他的后脑勺，把顾泉压向了自己，唇齿间的可供顾泉颤抖紧张的缝隙已经被零距离填满。
这个吻间，程桉不合时宜地想到了推演十的剧情内容。
推演10
名称：安可
内容：大火之后，肖恩在寻找他新的舞台。
目标：在月亮河公园地图的马戏团中使用两次手持物话筒。
结论：一张邀请函：尊敬的肖恩·门德斯公爵，我们诚挚地邀请您前来庄园主持一场全新的游戏演出，相信您会享受这绝望与尖叫的盛宴，我们将为您提供全新的舞台。
是的，新舞台，双唇轻轻地分离，程桉捧着顾泉的脸，盯着他酝酿着**的双眼，心想，我也找到了，我的新舞台。
正文到这完结！
可能会有顾泉视角的番外掉落，看大家的呼声叭~
感谢阅读到这里的朋友！如果喜欢我的故事，欢迎点击专栏中其他的作品~
[橘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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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推演10，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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