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阮芝眼眶红着,“难道不是吗?”
两人沉静地对视,最终靳渡先低了头,他的指尖滑过她的眼尾,拭去她眼睛的泪,“没什么大不了的,谁都会生病。”
他圈住她的腕骨,带她回病房。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安排给你做个全身检查。”靳渡领着她坐下,见她沉默,劝说道,“你放心,我会全程陪同,保密和接受所有结果。”
默了须臾,他问,“可以吗?”
孟阮芝有点失神,靳渡举手投足之间和往常无异,甚至更加贴心了,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疏离,冷漠,远离,翻脸。
那无微不至的关心和轻声细语,让孟阮芝心里的石头渐渐落地。
得知她不孕不育,又恰好有一个三个月后生效的离婚合同,她以为他会庆幸。
即使现在他萌生出什么别样的情愫,也会在“性”这一难关上望而却步。
这本就是人性。
他本可以袖手旁观,道貌岸然地维系着表面的平和,安全度过这三个月,这样才是正常男人的选择。
可他都没有,他平静地接受了,并且帮她找医生。
“我一会儿联系秦敛,你放心,他是留学博士后,人脉广,会找最权威的医生。”
靳渡端起桌上的恒温水壶,一边倒水一遍说。
“你不必自己吓自己,即使查出来了什么,我们遵医嘱治疗就行,但你要清楚一点,看这个病,是以“身体健康”为中心去治疗,而不是为了“能孕育”去治疗。”
“你没必要为了“能生育”而作茧自缚,如果有一个男人有这种固步自封的偏执,这样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你。”
靳渡的声音在死气沉沉的病房持续回荡,像余音绕梁的沉钟,像拔地而起的松林,像屹立不倒的峭壁,一下又一下击溃孟阮芝最后的坚强。
她还未察觉,眼泪便不受控地留了下来。
靳渡端着水杯转身,看到泪流满面的一张脸,他心里一涩,将水杯放下,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想哭就哭,别忍着。”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孩,得了这个病,身边没人诉苦,连吃药都是躲着吃,其中的恐惧和心酸只要她自己知道。
孟阮芝被戳中最柔软的地方,她肩膀抖动,咬住唇瓣,克制着不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眼泪顺着眼角啪嗒啪嗒地流,她双手撑着床,极力克制着颤抖,无声地哭泣。
靳渡看她快把嘴唇咬破了,走过去,将手掌的大鱼际放在她眼前。
“咬这。”
孟阮芝松开快沁出血渍的唇瓣,知道他又故意逗她,将脸侧过去。
“不咬就别哭了。”
他收回手的间隙,孟阮芝倏地握住他的手腕,拽到自己眼前,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靳渡任由她咬着,一点没反抗。
孟阮芝松开牙齿,视线中,男人手掌的大鱼际处留下一道明晰的牙印。
她毫不留情推开,鼻子抽泣了两下。
靳渡失笑,“咬了还哭,那我不亏了?”
孟阮芝被他逗乐了,唇角不自觉勾起。
靳渡轻笑,等她的气息渐渐平稳了些,将水杯递过去,“润润嗓子。”
孟阮芝接住,喝了几口,递给他。
靳渡将水杯放回桌子上,“什么时候检查出来的?”
孟阮芝脱下肩上他的西装,放在床尾,稳定好情绪,说道:“大三,那时我肚子疼,去医院查出来了严重的子宫肌瘤,良性的,但位置和大小,影响怀孕。”
靳渡瞥了眼桌上的中药,“这些中药都是你的?”
“嗯,严承开的。”
靳渡倚在墙上,双膝交叉,思忖几秒,“他是医生?”
“嗯。”
“据我所知,伦敦艺术学院并没有医学专业。”
孟阮芝解释,“我们是游戏上认识的,现实中见过很多次,是很好的朋友,他跟我同在伦敦,大学时有次我不舒服,他陪我检查身体,在医院开的药喝完了,他正好是医生,便一直给我开中药。”
靳渡倏地问:“他哪个学校的?”
“我不知道。”
“他现在在哪家医院?”
孟阮芝回忆,“他之前在伦敦跟他父亲开了一家中医铺诊所,现在在守海人民医院坐诊。”
孟阮芝不知道他为什么问那么多关于严承的问题,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了。
靳渡蹙眉,“你把之前做的所有检查结果发给我一份,有病例的话更好。”
孟阮芝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都在严承那里,我找他要。”
靳渡也拿起手机,给李封编辑了条信息。
[严承,守海市人民医院医生,之前在伦敦开过中医诊所,查一下这个人。]
而后,他将手机揣回口袋,看向孟阮芝,“你先好好休息,严承发来检查报告后第一时间告诉我。”
孟阮芝鼻音很重,“好。”
约莫想到什么,倏地问,“等等,你怎么知道他叫严承?”
靳渡眉梢微扬,他真正知道这个名字是那次在家,看到她手机屏幕上的那条信息。
[等你。]
他特别留意了她备注的名字。
不过他没提这件事,“刚才在楼道口,你叫过他的名字。”
“哦,原来是这样。”
“疑心病这么重。”靳渡幽然道,“就只防我?”
“怪让人伤心的。”
他一本正经,眼尾委屈地耷拉着,孟阮芝错愕几秒,不敢相信他这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情绪,有点孩子气,又有点绿茶。
“...我不是故意的。”孟阮芝安慰了下。
靳渡懒散抱臂,微微扬起下颏,“我不原谅你。”
“除非...”
孟阮芝抬眼望他,眼睛里还残存着雾气,不明所以道,“什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