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寸山怎么就有后台呢?”那女子想不通,直言不讳道。
“我只知道他的关系得天独厚,非比寻常,但他从不细说。”凌凝之顿感不快,尬笑一声道。
他不想说的是,‘天道盟’之所以能搭上谢大人的那条线,还要多亏他曾是方寸山的下属堂主的身份。只是,这一点,也是凌凝之一直努力忘记,并假装已经忘记了的。
“方寸山本可笑傲江湖,却因何自毁基业,活成了你口中今日不堪的样子?”那女子大惑不解道。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凌凝之一阵磨牙凿齿,然后道:“他终究不是当盟主的材料,忙了四五年,不过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不待那女子追问,他压抑住胸膛里的一股愤懑,又道:“有些人以为我的‘天道盟’占了他方寸山和‘正义盟’的便宜,却没看到我帮他收拾了一堆烂摊子。那些个抵死不愿离开‘正义盟’,不停闹事的旧人,可是全靠我的‘天道盟’接收下来的。”
“创立‘正义盟’时,他对兄弟们满口义薄云天、情比金坚,到头来一句‘解散’,弃兄弟们如敝履。”烛光下,凌凝之的身影在墙上成了片乌云样的影子:“我看透了,是以在我的‘天道盟’,不准谈情义,只准谈利益。”
“不准谈情义?”对他欲盖弥彰的一番说辞,那女子未置可否,却将着眼点,放在了别人绝对意想不到的地方,“照盟主说的,莫非盟内成员,连私情也不准有?”
“私情?”凌凝之因她的古怪联想,呆愣一霎,道:“无论是以前的‘正义盟’,还是现在的‘天道盟’,私情都是不被准许的。”
那女子的唇上挂起一丝调皮的笑意,道:“这么重要的事,应该写进盟约里,否则……”
“否则怎样?”
“情已至此,人何以堪。”那女子瞅向他的神色有些暧昧不明。
凌凝之立感不悦,道:“我怎么觉得你说起话来,越来越得寸进尺,像是没把我当盟主了呢?”
那女子嘟起嘴,略带几分撒娇道:“还不是因为盟主待属下亲切和善,从不以身份居高凌下、横挑力压嘛?说起来,其他当家的对属下,可没有盟主这样宽好。”
凌凝之听言,转而宠溺一笑,道:“你知道就好。”
那女子想了一下,问道:“今日,方寸山有没有可能认出盟主来?”
凌凝之两手一摊,道:“左紫嫣,你这么问,是对你们左家的易容术没信心,还是对我现学的太平府口音没信心?”
江西左家,一直以易容术、医术闻名于江湖,同时轻功、暗器以及制毒、迷香的功夫都妙到毫巅。仅以易容术而言,他们家之所以能成为泰斗,可追溯到先祖左慈。
左慈乃当世‘易容术’第一人。
据传,曹操曾宴请他,令他当众表演绝活用以助兴。当左慈展露出一手‘伸竿即得活鱼’的神奇本领时,心思百变的曹操却心生惧意,认为此类奇技淫巧有威胁到他的可能,不容视如儿戏,暗中下令要除掉左慈。还好左慈有所察觉,在来人动手前,施展出了几乎等同于改头换面的易容术,从曹操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左紫嫣是左家庶出的小女儿,生性好强,不服管束,虽然因为出身的原因,在家里根本没有家庭地位,但对左家的各项家传技艺都极为精通,几年前跑出来闯荡江湖时,被‘燕尾刀’凌凝之招募进了‘天道盟’。
“那太好了!” 左紫嫣抿着嘴笑得很开心,对自己的易容术凭添了更多信心。
凌凝之面上附和而笑,心下却稍感失落。他一方面不希望被人瞧出破绽、识破身份;另一方面又暗戳戳地希望方寸山能独具慧眼,将他认出来,但是未免担心真若如此,他就要难以收场了。
另外,方寸山是真如他所料般没有认出他,还是明明认出了,却只装作没认出,他其实并没有多少把握。
以前在‘正义盟’时,但凡方寸山行事,凌凝之都不敢说有把握。因为,即使他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方寸山同他实在不是一类人。
非我同类,其心难测。
在凌凝之看来,方寸山行事为人,实在难以琢磨。当别人以为他机关算尽时,他反而胸怀坦荡;当别人以为他权衡利弊时,他确是赤诚相待;当别人以为他野心勃勃时,他偏偏知难而退;当别人以为他大展宏图时,他竟能全盘舍弃……这样的人,凌凝之想破脑袋也理解不了。
所以,凌凝之还是含含糊糊地加了一句:“他可能会有点儿怀疑吧,毕竟以前太相熟了。”
左紫嫣点点头,低眉垂眼到他身侧,柔声道:“不管他了,只要他不挡咱们‘天道盟’的路,怎样都与咱们无关。况且,江湖上早就没有‘正义盟’了,只有‘天道盟’。”
凌凝之仍无法完全放下心来,轻皱眉头道:“目下遇上他,我有点儿担心,不知会不会因此产生什么变数。”
左紫嫣笃定道:“六年前就退出江湖的废人,如何能掀得起什么风浪?
凌凝之摇了摇头,道:“千万不可小觑了他,凡事还是要做最坏的打算。他的出现是巧合还好,如果不是就肯定有问题。找机会,我还需当面试探他一二。”
“最坏的打算能怎样?今时今日,方寸山再厉害也只得一个人,穷途末路,孤掌难鸣。”左紫嫣全不放在心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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