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静的出奇，在被叫到第三次名字时段杳才缓缓回过神。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滕栀瞥了一眼副驾上的人继续收回目光专心开车。
段杳盯着滕栀弯起杏眼笑了笑，转过头抬手按下了车窗，风顺着缝隙轻抚着她的脸颊，轻声回复道，“也没什么，就是在想待会奶奶会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呢。”
滕栀勾了勾唇没说话，车里又恢复了平静。
…
饭桌上是许久未见的奶奶和舅舅一家，跟着奶奶唠着家常倒是添了几分烟火气。
“对了奶奶，我妈呢？她有说什么时候搬过来吗？”段杳嘴里含着排骨，口齿不清的询问。
奶奶顿了下，又接着往段杳的碗里添了些菜，笑道，“你妈说在盛江那边还有很多工作没处理完，估计还要些时间，你就安稳的住在这里就好了。”
她也没继续追问，主动收拾了碗筷，待舅舅离开后就借着复习功课的理由回房间了。
她扑倒在大床上，拨通了齐乐的电话，电话一直通着可却并没有人接。
段杳心里有些难受，感觉空落落的。
可她也理解这么些年和父母一直是聚少离多，爸爸的工作似乎很特殊。
小的时候不懂，可年龄越大她似乎越来越能感觉到全家有些刻意的隐瞒着什么，而和妈妈见面的时间也是屈指可数，本以为这次回到邵北可以跟在妈妈的身边，可看样子还需要些日子。
等到段杳收到齐乐回复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亲爱的母上大人：【妈妈刚忙完，过段时间就回去了，入学手续都办好了，明天让你小滕姐送你去报道就好了，早点睡，晚安。】
段杳回复：【早点睡亲爱的妈咪，晚安】
息了手机屏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得格外不安稳，大概是做了什么噩梦，可醒了又记不清楚梦到了什么，这一夜反反复复的，加上这闷热的天气折腾了一身汗。
实在是睡不着了，她迷迷糊糊的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6：27。
段杳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起身去冲了个澡。
等她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桌子上早已摆好了早饭，是南瓜粥和一碟小菜用蚊帐细心的遮盖着，不想也知道是奶奶做的。
她心情格外愉悦，弯着唇角瞥见二楼靠窗处的房门紧闭着，估计老人家觉少睡不着出去遛弯了。
段杳敲了敲滕栀的卧室门，没人响应估计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洗澡，她也不急慢腾腾的下楼，坐在餐桌前喝着南瓜粥。
奶香浓郁，很久没有尝到奶奶的手艺了，像是胃口很好又盛了小半碗慢吞吞的品尝。
“吃好了吗？我送你去报道。”
从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段杳顺着声音回头，小滕姐看样子是早都起来了，好像是出去了一趟刚刚回来，穿戴的格外整齐。
她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上了楼。
…
江中。
今日大概也是江中学子报道的日子，每个人都身着校服倒是显得段杳格格不入了。
“小滕姐你回去吧，我放学打车回去。”
放眼望去，江中是比段杳之前在盛江读的高中大的多，酒红色的漆墙旁连着两栋黑色写字楼，看样子大概是用来办公的办公楼，她也顾不上脸皮薄，看着门口的学生会督导处上前询问。
“同学，请问高二（8）班的办公室在哪里？”
顺着手指的方向段杳一路小跑，她可不想报道第一天就落个迟到的下场。
这天气虽以入了秋，可还是闷热闷热的，段杳的鼻梁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抬手随意擦拭了下，走近那栋靠右边的办公楼。
听刚才的学姐说是在四楼，段杳本想乘坐电梯还可以休息休息，可造化弄人电梯门口四个大字磨灭了她的念头，“正在维修”。
她顺着中楼梯向上爬，四周静的出奇，她隐约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应该到了吧。”段杳还在小声嘟囔着听到一阵声音不大的争吵声。
少年慵懒的靠在墙上，手抄在裤兜里，半眯着眼睛不悦的盯着眼前的女生。
听说江中学风端正，对学生的外表也是穿搭自由来要求。
那个女生头发散落在肩膀处，泛黄的发梢卷着大波浪，从段杳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女生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哭泣，只能模模糊糊的听见女生哽咽的声音。
那靠在墙上的男生缓缓站直身子，“哭够了没？哭够了就让开。”
段杳这才看清楚那男生的轮廓，总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觉得听墙角有些不道德，转身准备悄咪咪的离开，却没想到不争气的被楼梯间的门槛绊了一跤。
她慌乱的跑开，谢烬歪着头只看到了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
段杳见身后没人追过来才放心停住脚步，心脏“砰”“砰”的乱跳，脸颊一阵发热，她心中暗暗窃喜还好没被发现。
抬眼才发现正巧就是要找的那间办公室，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办完手续，她乖巧的跟在王老师的屁股后面，被带到班门口的时候应该是已经上课一会了，只不过由于第一天报道还没安排课表，班里在自习罢了。
其实也只是表面在自习，段杳透过玻璃看到教室的上方飘着几只纸飞机，此刻正不偏不倚的落在王老师的脚下，她清晰的感觉到老师的脸色很难看。
王老师嘴角挂着微笑，捡起地上的纸飞机，亲切的盯着站在椅子上的男生，“如果你觉得教室有一点点限制你的发挥的话，老师不介意你跟老师到办公室里喝杯茶。”
段杳抿着嘴偷笑，心里觉得这老师像极了“笑面虎”。
“这是我们班新转过来的同学，大家欢迎一下。”
段杳局促的站在讲台上，下意识的捏紧了书包的背带，声音细若蚊蚋，“大家好，我叫段杳。”
没有料想的掌声，只能看到大家敷衍的眼神和冷漠的态度。
“你先坐在那边吧。”
段杳顺着看过去位置在教室后门的位置，通风不错，她也没矫情转身走了过去。
她总觉得大家对这个位置都很感兴趣，比起刚才冷漠的态度，现在灼热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看出个洞。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起玩笑，“小王老师，这女生这么柔弱你不怕她被某人欺负哭吗？”
班里一阵哄堂大笑，只有段杳一人摸不着头脑，觉得尴尬的无地自容。
王老师像是被惹毛了，有些气冲冲的说，“给谢烬说，他要是在搞特殊就把桌子搬出去别在我们班待！”
段杳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桌子里整齐的放着课本，和一副耳机，桌子上放着一包打开的纸巾。
她不免有些尴尬只装作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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