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何戢与皇后王宪嫄的弟弟王藻太守、武将柳元景的侄子柳世隆、太宰沈庆之沈文季的儿子正一起喝酒高谈阔论,
何戢交谈中察觉有一道视线一直看着自己,抬头看去,白皙清丽的脸庞映在眼底,原来是刘楚玉撑着脸颊伏在玉案上侧目。
“山阴公主。”何戢阔走到刘楚玉休息的亭子内作揖道
“嗯?何小公子如今愈发丰神俊逸了。”刘楚玉被采月提醒看到来人后道
“公主谬赞,臣愧不敢当,”何戢听闻耳根有点泛红。
随即清咳一声道:“江淮地区县令联合上书,因地势问题,每逢夏季必有涝害,如今初春时节,当地便因降雨发生了流域性洪水,京东西路、京西北路发生水害,江流决堤,百姓苦不堪言,
今日官家传太子与祖父就江淮等地因长期的降雨发生了流域性的大洪水之事商议对策,事务缠身太子恐无法来马球会,特派臣来知会公主,
另外臣上次观公主腿脚有些不便,有一古方呈上,望公主康健。” 何戢递上药方道
刘楚玉接过药方道:“何小公子不仅才华横溢还能如此细致入微,不愧为建康城内身富美名的郎君。”
随后刘楚玉敛起心神又道:“如今官家身体有恙,幸而还有你能帮着子业与官家分忧,虽内忧外患虽无法抽丝剥茧,但困境之争总会解,终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臣为太子伴读,皆为分内之事,公主言重了。“何戢作揖道
“你看,这山阴公主和何小公子站在一起当真像壁画一般。”一女眷道
“你可别祸害何小公子的名声,山阴公主虽有皇朝第一美人之称,但行事跋扈专行、奢靡享乐,何小公子家风严谨清正、为人谦逊宽容,是建康城多少家盼望的乘龙快婿,
说句大不敬的话,山阴公主要不是公主,只怕婚嫁都难。”另一女眷低声道
“说起这女子典范还得是豫章长公主的长女何令婉,这何家姑娘乐理诗文、操家管事样样精通,前几月豫章长公主生辰都是她一手操办,
满建康谁家姑娘这么年幼就能操办的如此体面,去参席面的谁不夸一句,只可惜她与何小公子是同姓本家,否则如此郎才女貌,实在相配啊。”一女眷道
“今日倒是没看到何家姑娘啊?”另一女眷道
“被皇后娘娘召入宫中了。”一女眷挑眉附耳道
“啊?”另一女眷掩面惊讶道。
台城含章殿内,豫章长公主的长女何令婉正与皇后王宪嫄喝茶话谈。
“令婉如今是越来越水灵了,今年有十五了吧。”王宪嫄拉过何令婉的手说道
何令婉今日着橘红色印花绢抹胸,内搭月白对襟纱衫配墨色绉丝褶裙,系艳红色如意茶花罗腰带,
外套胭脂水色大袖衫,梳了小盘髻,配上一对蝴蝶簪衔珠,眉间画了一朵桃花,模样俏丽衬得面色红润,娇俏可人。
“回娘娘,刚满十六岁。”何令婉有些含羞的低头说道
“甚好、甚好,你母亲豫章长公主人品贵重,将你养的更是出色大方。”王宪嫄满眼含笑道
刘子业在孔嬷嬷的引带下,走进外殿,看着何令婉,刘子业垂下眼眸拱手道:“大嬢嬢安好,令婉表姐安好。”
刘子业今日来的匆忙,着藏青色襕袍,内搭湖绿色中单裙,略露出些裙摆,腰间系得玄黑腰带上绣着宝相花纹花纹,看着清冷深重。
“太子殿下安好。”何令婉含羞起身看着身高七尺的刘子业问好。
“怎么叫太子殿下,如此生分,依着旧称,叫表弟才妥当。”王宪嫄笑语盈盈道。
何令婉悄悄看了刘子业一眼,未察觉刘子业又拒绝之意,随后也抿嘴一笑。
王宪嫄又故作生气道:“你怎么才过来,得亏是令婉脾性好,只怕换做旁人怕是早就走了。”
“娘娘言重了,是娘娘不嫌弃令婉愚笨,令婉能得此机会与娘娘攀谈已是令婉的福分了。”何令婉向王宪嫄屈伸行礼道
“儿臣与众臣处理水害,误了时间。”刘子业落座道
近日水害王宪嫄也有耳闻,但今日重点不是水害,王宪嫄也拉过何令婉坐下。
“这些事,本应该同你母亲商议,但你母亲遁入空门多年,不闻窗外事,已经是超脱于俗世凡尘了,但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有些话我也不知道我说是不是合适。”王宪嫄语重心长道
刘子业眼眸微动。
“娘娘但说无妨,令婉自幼在台城长大,多亏了山阴公主处处帮衬,说句冒昧的,令婉当您是至亲的。”何令婉语气诚恳道
“好孩子,也是你不忘初心,幼时之事还能记到如今。”王宪嫄欣慰道
两人拉着又絮絮叨叨半晌,最后才依依不舍的让刘子业送何令婉出宫。
“殿下,其实我对宫内也比较熟悉,若是朝堂事务繁琐,您大可。。”何令婉看着刘子业默不作声,有些踌躇的开口道
“无事,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大嬢嬢发话,我自然是要送你安全出宫的。”刘子业的声音如山涧清泉清脆。
何令婉听后眉眼弯弯、梨涡显现。
一路走到台城宫门,何令婉与刘子业告别走向牛车,在掀开车帘前何令婉回头看了一眼刘子业的方向,
看着还在原地的刘子业,莞尔一笑,跨进车厢内还一直搅动着手帕,一副少女含春的摸样。
何令婉身边的侍女止不住得打趣,车厢内一片欢声笑语。
刘子业看着何令婉车离开后,恢复了副生人勿近的面孔,正欲转身便看到,刘楚玉从牛车上下来。
“阿秭。”刘子业惊讶道
刘楚玉看着刘子业语气不善道:“难怪来不了我的马球会,原来是陪着令婉表妹没时间来。”
说罢便由采月搀着往宫内走去。
刘子业看着刘楚玉生气,急忙上前解释道:“阿秭,我原先午间是忙的,但是大嬢嬢派人喊我去含章殿时正巧碰到令婉表姐,我才来送她出宫,不是故意不去你的马球会,你别生气。”
“大可不必,你忙你的,以后没事也少来寻我。”刘楚玉驻足瞪了刘子业一眼道
刘子业看着刘楚玉真的生气了,也不敢上前,只呆站在原地看着刘楚玉渐行渐远。
“太子,您不日就要启程去治理灾害了,怎么不跟公主好好解释呢?”青石道
“阿秭现在不想同我说话,我不想惹阿秭生气。”刘子业道
东宫内
何尚之、何偃等人早已在外殿等候多时。
“殿下。”何偃、何尚之上前作揖道
“太宰、侍中与爹爹商议有结果了?”刘子业一副温和的面容道
“还未正式发布诏书,不过官家的意思是派柳元景将军同殿下一起赶赴灾区。”何偃道
“殿下若能将江淮涝害处理妥当,那江淮等地的百姓一定会感念殿下大恩,且难民减少,今年的赋税也能得以缓解。”何尚之摸着胡须道
“何太宰所言甚是,江淮涝害一事我们谋划多年,定能一举得成。”刘子业道
几人在东宫交谈了大半时辰后才离开。
翌日早朝后,刘骏身边的马内侍上传宣读诏书:“江淮地区县令联合上书,因地势问题,每逢夏季必有涝害,
如今初春时节,当地便因降雨发生了流域性洪水,京东西路、京西北路发生水害,江流决堤,百姓苦不堪言,
今派遣柳元景将军领三千卫军协同太子赴江淮梳理水害、开凿人工运河,水涝不修复不得返回建康,由湘东王刘彧全权负责指挥善后,即日出发。”
“臣、儿臣领旨。”刘子业与刘彧、柳元景等人跪拜道
何偃等人咽下心中疑惑,低头随众人退朝。
台城外
“殿下,行军已点兵整顿,是否即刻出发。”何戢勒着马匹疆绳道
刘子业看着宫门处迟迟没有出现刘楚玉的身影,眼睫轻扫,随后向右勒紧疆绳道:“出发。”
何戢快马跟上刘子业,带着数千名卫军一同往江淮地区赶去。
刘子业为了尽快赶到江州处理涝害,选择骑马轻装上阵,午间原地休整一刻钟吃些干粮时,
湘东王刘彧身边的侍从走上前道:“殿下,湘东王身体不适,派臣前来告知,原地休息半日,明日清晨出发。”
刘子业眸中厉色一闪,立马又换上一副温和的样子道:“好,随军医师可去查探了?”
“不劳军医跑一趟,都是些老毛病 ,湘东王只是有些累着了。” 刘彧身边的侍从道,说罢拱手后转身离去。
“这才半日湘东王便称病,接下来的路程可不太好走了。”何戢扯着嘴角道
刘子业咬了一口手里的饼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静观其变。”
第二日清晨,湘东王身边人来报,说是身体未有好转,不能启程,需静养调息。
何戢走进刘子业营帐,眉头紧蹙道:“殿下,官家诏书中可是明确指出若是江州涝害未结,您是不得返回建康的,湘东王这是?”
“我昨夜已经派了一队人马往江州赶去,我们可陪湘东王逗留几日再做打算。”刘子业看着手中书信道
“殿下高见,不过也没听说湘东王跟哪个皇子关系比较近,难不成此举是官家的意思?”何戢疑惑道
“派人去查探一下殷淑仪和襄阳王的近况。”刘子业道
“是。”何戢道
刘子业看着何戢的背影,将手中书信递给青松道:“飞鸽传回建康。”
“是。”青松拿着书信离开营帐
接下来的时间里,湘东王刘彧一日腿脚不适、一日头昏脑胀,原定大半月余的路程,愣是走了将近两个多月才到江淮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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