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已经站着个人,据说是这个音乐馆里最出色的长笛音乐家,当然,是个女人,也是这个音乐馆里唯一的亚洲演奏家。
音乐很快响了起来,那女人哭泣着流着泪,但气息却依然稳固,只是这音乐中却依旧少了那么点韵味。
陆沉舟越听这眉头皱得越深,手指在座椅上敲击的频率越来越快,最后冷声说道:“停。”
一直安静伏着的巴顿立刻抬头看向主人,感受到那不悦的情绪,它也随之站直身体,喉间的咕噜声比之前更响,像是在附和主人的不满。
保镖急忙绕过那帘子上了台,跟台上的人交谈着什么,甩下一摞子钱,随后又站回陆沉舟身后。
只是,陆沉舟的脸色却早已冷得吓人。
“不是这个。”
孟泽急忙弯腰,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
秦思夏静静听着远处那曲子戛然而止,眨了眨眼,难道是那个人吹不下去了?
默默在一旁转着圈,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她小声对默默说:“默默,那个人是不是吹错音了呀?”
秦思夏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金色长笛,心里生气一股莫名熟悉感。
“好奇怪哦,”她喃喃自语,“默默,这笛子,我好像知道怎么吹了。”
她将笛子轻轻放在唇边,甚至不需要思考,手已经放在了正确的按键上面,脑海里似乎也多了一张谱子。
re……
la……
秦思夏她发现音节一个接一个蹦出来。
就好像,她对这曲子很熟悉。
她闭上双眼,任由那些音节吹出,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在缓缓睁开双眼。
一颗泪珠正好从她眼角滴落,落在笛子上,晕开一抹泪渍。
“咦?”秦思夏被自己吓了一跳,慌忙用手背擦去泪水,又慌乱用衣角擦了擦笛子,一脸困惑,“默默,我怎么哭了?这首曲子好伤心啊,可我怎么会呢,我好想哭啊。”
默默没有回答她,它只是摇了摇尾巴,轻轻用脑袋蹭了蹭她小腿,似是安慰。
秦思夏脑子里依旧空荡荡一片,什么也想不起来,却莫名有些委屈。
她蹲下身,抱住金毛:“默默,我们回家找阿书吧,这里好让人难过。”
她带着金毛急匆匆走了,连笛子都忘了拿。
……
陆沉舟脸色阴沉下来了,站起身,巴顿立刻随之起身,紧贴在他腿边。
他踩着那人的手掌,漫不经心用鞋底在那人外套上蹭了蹭,拭去了鞋底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起身要走,只是就在这时,似是在音乐厅的深处,又传来了一道笛声。
那道声音格外小,但是却带着种莫名悲伤情绪。
陆沉舟脚步顿了下来,缓缓转过头去,向着笛声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刹那间,他眼神中瞬间翻涌出一股无法压抑的震惊。
他脚边的巴顿也猛地抬起头,耳朵警觉地竖起,望向同一个方向。
在和巴顿对视一眼后,陆沉舟随即意识到了什么。
他脸色变了。
孟泽跟了他三年,从未见过陆哥的脸色产生过这么剧烈的变化。
陆沉舟迈开长腿,越过地上那人急匆匆向着后台走去。
“搜。”他低声令下。
巴顿得到明确指令后,瞬间窜出,它压低身体,鼻翼攒动。
那些保镖们对视一眼,急忙跟了上去。
只是似乎在他刚接近声源的刹那,那道笛声却戛然而止。
音乐停了。
陆沉舟突然顿下了脚步,脸上的表情也瞬间消失。
巴顿也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它焦躁地在原地踱了两步,不断嗅着地面和空气,最终困惑叫了一声。
孟泽见老板胸口急忙起伏着,低声问:“陆哥,是不是之前的那个亚洲女孩出现了?”
陆沉舟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
孟泽眼珠子一转,急忙带着几个保镖,将一个个门推开检查着。
陆沉舟倏地伸手,甚至有些急迫,从身旁保镖的西装内袋里抽出一支烟,衔在薄唇间。
“嗒。”
身旁的保镖早已训练有素地躬身点火。
幽蓝火苗映亮他深邃眉眼,陆沉舟猛地吸了一口,烟头骤然亮起猩红的光,几乎燃下去小半截。
良久,他才把那口烟雾吐出,神情也随着那片散去的烟雾淡漠下来。
孟泽将每个房间门推了遍。
巴顿不像孟泽那样盲目推门,东闻西闻。
终于,在其中一个房间门外,它停了下来,用前爪扒了一下门,然后回头看向陆沉舟。
“旺!”
“巴顿!”孟泽立刻会意,抢先一步推开了那扇门,在里面找到了一位面色茫然的侍者。
巴顿紧跟而入,它没有理会侍者,径直走到展台前,绕着空台子焦急地转了一圈,又仰头对着陆沉舟短促地叫了两声。
于是,孟泽面色一喜,抓着那人肩膀,将那人推到了陆沉舟面前。
孟泽问那人:“刚才吹笛子的人是谁?”
他知道肯定是个女人,不然陆哥不会反应那么大。
侍者先是一愣,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哪个?”
孟泽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说辞:“就是第二次吹笛子,藏在幕后的那个人,是不是个女人?”
侍者连忙点点头:“是是。”
安托万就在这时也急忙走了过来,低声说道:“那女孩是今天来的,说是想吹吹笛子,试试音。”
就在这时,陆沉舟面前的烟雾散去,他看向侍者背后的房间,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放在这房间的笛子呢?”
巴顿立刻对着桌子叫了一声。
安托万面色一变,急忙去找了一圈,好在是在桌子上找到了:“陆总,那个女孩说要买走,但好像忘拿了。”
陆沉舟又吐出一口烟雾,沉默不语,指尖的烟燃烧,烟灰唰唰往下掉也没发觉。
只是不知为何,多少年了,他的心跳第一次这么快。
“呵,”他先是开口,又沉着嗓子补充了一句,“今天不回去了。”
身为陆沉舟身边头号狗腿子,孟泽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按住安托万肩膀,悄悄使了些力道:“快说,那女的是谁?你怎么能让人随意动陆哥留下的笛子?”
安托万大惊失色,什么陆哥留下的笛子,陆总不是早就卖给他,说让他随意处置了吗?
抬眼间,安托万发现孟泽一直在使眼色,看来陆总是生气了,他只能说道:“陆总,那女人是小、小陆先生的人,小陆先生是我们的座上宾……”
话还未说完,他却见孟泽跟陆沉舟的脸色都变了变。
都姓陆,还这么有钱,那自然就是陆家的人了。
孟泽冷哼,这个小陆先生,居然敢跟他陆哥抢人。
陆沉舟手中的烟几乎燃尽,他随手按灭在保镖递来的烟灰缸里在地上,眼神瞬间冰冷。
“找人,带过来。”
孟泽明白了他的意思,见陆沉舟离开,终于松了手,假意安抚道:“安托万,想办法请那位小姐过来一趟,陆哥没别的意思,就是欣赏她的音乐,想见见。”
他拍了拍安托万僵硬的肩膀,笑容和善,语气却带着股威胁味儿:“你知道陆哥的脾气。”
安托万脸色煞白,捂住肩膀连连点头:“是,是,我明白,我一定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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