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时间，门都在那。”
“他平常都是关着的吧。”
魂瞥他一眼：“他关了的话你给他打开不就成了。”
“哪怕不是七月半。”
“嗯，每一天都可以。”
另一魂也凑过来道：“我们魂只要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都可以自由穿越那扇门。”
原来如此，宋安恍然大悟。
心道：“鬼差果然好算计，连个声都不透露给我。”
正欲离开，两个魂伸手拦下，异口同声道：“给钱。”
宋安：“……一人一半。”
魂又道：“不过，有一种魂也不可以穿过这道门。”
宋安：“我知道，伤天害理的作恶的。”
魂：“还有另一种。”
另一魂突然想起了什么，喊道：“对，那种被派往人间捉鬼的也不可以。”
宋安:“嗯？”语调上扬且不可置信，“为什么？”
“他是要去干活的，跑回来怎么办，谁顶上啊。”
宋安还记得他是第一千多个，也就是说，在他之前有一千多个魂都被派过来了，既然如此，为什么用他这个字呢？
宋安道：“只有一个魂被派过来吗？”
魂略显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出来多少年了，咋啥都不知道。”
宋安刚去鬼界时虽然是鼎鼎出名的，但是只是存于口中的出名，没什么魂真的见过他。要是嘴上问宋安是个什么魂，他们能给你说的清清楚楚，若是要他们说出宋安的具体样貌，他们反倒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了，只会说脸白净的，看起来与众不同的那个。
眼下这列魂里，为了看起来好一些，涂脂抹粉的不少，魂也只当宋安也是这般，没有认出他就是鬼界的宋安。
宋安苦笑道：“回去也是徒劳无功，不如就留在人间。”
此话一出，两个魂都静默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个道：“别太难过。”
为了转移宋安的注意力，将鬼界过往告诉了宋安。
鬼界以往不允许魂私自外出，但自从投胎要钱后，越来越多的魂去往人间要钱，这个门也几乎成了个摆设。
但问题就出在这，魂去往人间的同时，人间的鬼也变多了，人和魂接触无碍，和鬼接触却有损气运。
鬼差思来想去，鬼界的风气他无力改变，思想问题是最难解决的，人间的鬼他倒是有法子，那便是派魂去捉鬼。
陆陆续续派了一千多人后，事情有所改变，但好景不长，无一例外，他们都攒够了投胎的钱跑回来了，还大肆宣扬起捉鬼有多难。
他们投胎去了后倒是一了百了，留下个烂摊子给鬼差，鬼差一怒之下立了这个规定——不允许捉鬼的魂未经他允许的情况回鬼界。
不仅仅是此，连工资都剥削了去，这样的活，谁还想干啊。
也就刚来的宋安没来得及接收消息，就被诓骗了去。
被压榨的黑奴也不过如此吧。
宋安几乎石化掉，一叠钱分成两半，僵硬得递到他们手中，一字一顿道：“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二魂摆摆手说不用谢。
一旁发纸钱的周叙言速度极快，不多时便来到这末尾处，同样一魂递了一叠纸钱，他为了省时，提前烧好了。
二魂笑眯眯道：“好人，大好人啊。”
周叙言也回他们一笑。
众魂散去后，宋安再次瘫倒在沙发上。周叙言道：“你怎么了，从和他们交谈开始就一直不对劲。”
如果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撑着，到宋安这，周叙言会说有宋安的嘴盯着，他只需在天倒下之时略微仰起头，靠一张嘴顶着，就能支撑起来一方不倒的天地，原因嘛，就是宋安嘴硬的很，还喜欢满嘴跑火车。
“哇，你居然这么关心我诶，说是不是一直在盯着我，怪不得我总觉得有目光一直追随着我呢。”
周叙言：“……”直勾勾看着他。
宋安：“怎么不说话。”
“我在盯着你。”
果然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宋安败下阵来，坦言道：“我发现我变成黑奴了。”
周叙言：“你和我不是一个国籍的，混血儿？”看着他白皙的面庞，“你混的还挺成功的，尽挑好的了。”
“……我在给人打白工，一毛钱没有。”
“那就不打了。”
“不行，这样就没魂帮他了，”宋安直视着周叙言的脸，“我是个善良的魂，不能这样做。”
“善良不是这样用的。”
“我是善良的小白花，我说这样用就这样用。”
不知道为什么，宋安脑子里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周叙言表示理解和尊重，点头道：“你说的对，你就这样吧。”
周叙言扭头不理宋安，脑子里又想起宋安口中提到的目光，还有他看见的那一个魂，道：“刚才的确有个东西一直盯着你。”
宋安错愕，又忍不住笑，道：“你真看我啦？”
周叙言：“是刘昱。”
晦气。宋安道：“他看我做什么。”
“想让你帮他。”
“我当然会帮他啦。”此刻大门敞开着，能看见外面天擦亮，和在一侧躲避的刘昱。
“你善良也要有个度。”
“跟你学的。”
周叙言：“……现在出发。”
语气是肯定的。
一夜未休息，周叙言眼底一片青黑，宋安自己是黑奴，却不忍心压榨其他人。
他道：“你要不要先休息？我去就行了。”
周叙言摇头。
宋安不再多说什么，把刘昱拉了进来，道：“跟我们上车就好了，什么都别说，都别问。”
刘昱：“……好。”
山里人少，也没装什么监控，离开山的那段路是宋安开的，一路上磕磕绊绊的，周叙言惜命，想着自己来开比较好，宋安泫然欲泣道：“你是嫌我开的不好吗？”
周叙言冷漠脸：“不是。”
“那不就得了，”宋安瞬间恢复气势，提醒道：“等会活都得你干呢，好好保存保存体力哈。”
周叙言被迫作罢他的保命大作战，后座的刘昱默默捏紧了安全带，尽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等到了查卷宗的地方，天色大亮，周叙言是人，难免会留有踪迹。
宋安一合计，决定让周叙言在停车场里等他们，自己和刘昱去找东西。
档案室里堆了一墙的卷宗，宋安翻了一下还好是按年份的，他问道：“哪一年发生的事。”
“忘了。”
“这都忘了？”
魂低着头，嗯了一声。
“……那就每个都看一遍。”
看着看着，宋安觉得自己脑子真有坑了，来帮他做这种事，此行的目的可不在此啊。
想通后，他也懒得装了，每个都看了第一页再丢回去，坐等着刘昱把他的那一小片卷宗看完。
好在刘昱没有让他失望，才几分钟，他也看完了。奥，宋安确定了，他们俩都在偷奸耍滑。
宋安问道：“你有发现什么吗？”
刘昱：“没有。”
“我这也没有，你说会不会这件事是假的啊，是你记忆错乱臆想出来的。”
刘昱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你……”想把桌子推倒，没倒，旋即穿墙离开了档案室。
宋安知道他去找周叙言了，怕他刘昱狗急跳墙，做出什么难以控制的事，一路跑过去。
周叙言站着，刘昱又再一次被铁链捆起来了，倒在他身前，偶然还有几个人走过来走过去
宋安放慢步伐，不紧不慢，还好，看起来没有人受伤。
宋安蹲下来，拍了拍刘昱的脸，笑意盈盈道：“跑什么？”转而扫视周叙言好几眼，“他做了什么？”
“他想偷袭我。”
宋安夸张道：“这么巧啊，他刚刚也想揍我来着。”
周叙言问：“你们在那里发生了什么。”
“我们在档案室里快速浏览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关于案子的踪迹。我正疑惑着，他却狗急跳墙要揍我。正是这一举动使他露了马脚，”宋安道，“他在骗我们，幻境是假的，他自己伪造出来的，那里根本就没有被残忍杀害的屠夫。”
周叙言喃喃道：“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宋安耸肩：“谁知道呢，也许是自己的生活太过无聊，想给我们找绊子。”
刘昱越听越震惊，在地板上疯狂扭动着，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反倒吸引了周叙言的注意，周叙言掐住他的脖子，道：“你的目的是什么，说。”
刘昱道冷笑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为了给你们找不快啊。”
“死到临头还嘴硬。”说着，一拳就要捶下去。
“诶，别呀，”宋安伸手拦住他的手，“打他，脏了你的手，我来。”
周叙言摇头道：“你做了这么多也累了，还是我来吧。”
“你一夜都没怎么睡，哪好意思劳烦你，我来。”
推辞来推辞去，宋安一时不备，没拦住周叙言的拳头，反倒被他带下去，两只手一齐捶在刘昱的肚子上。
刘昱呆住，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宋安及时捂住他的嘴，周叙言心照不宣地递给他一个毛巾，塞进刘昱嘴里。
周叙言道：“以免他骂出什么污言秽语。”
宋安也道：“东西给的真及时，不然真要被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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