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哭啊,你这问题太复杂了……”
“哇——”的一声,冷秋霖哭得惊天动地。
老头捂着耳朵:“你别哭啊你,我没说不帮你解决。”
“真的?”哭声戛然而止,冷秋霖立刻从地上爬起来。
“你……还真是能屈能伸。”老头阴阳了一句,脸就变得严肃起来:“不是我不帮……”
又听“扑通”一声,冷秋霖跪地嚎啕大哭:“我被蛇咬,这么严重的事,我都没有找你算账,你竟然见死不救。”
“……我的意思是,不是我现在不帮,是得等一下,你别哭了。”老头被哭得心烦意乱,只得抓耳挠腮。
“你早说嘛。”冷秋霖爬起来揉了揉膝盖。
“……就说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简直跟我徒弟一模一样。”老头咋舌。
“得等什么时候啊?”冷秋霖急切地问。
“不确定,得问问它。”
顺着老头的目光,冷秋霖看见那条红色的大蛇正盘踞在天花板上吐信子。
“老头,你又多管闲事了。”大蛇的声音十分稚嫩,听上去像个三岁孩子。
冷秋霖尴尬地看着大蛇:“所以这蛇真的是蛟?”
“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大蛇急了:“我是蛟龙,蛟龙,龙,重点是后面的龙!!!”
“额……对不起。”冷秋霖这会老实得跟鹌鹑似的。
“没办法,这都答应了。”老头一脸苦恼。
红蛟不屑地说:“随便你。”
冷秋霖跪下去,诚恳地说:“谢谢你们今天的搭救之恩,来日必定偿还。”
“啧,你能还啥?”红蛟十分轻蔑地晃了晃三角形的蛇脑袋:“小小一个人类,还是个普通人,别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知道自己微不足道,你们可以不要我还,但我自己不能不还。”冷秋霖郑重地磕了一个头。
“行吧。”红蛟晃晃脑袋,勉为其难地应承下了。
事情有了着落,冷秋霖一身轻松,终于不再是自己扛着了,她还跟其他病友学习打起了太极拳。
“最近心情挺好。”院长的金丝边眼睛在阳光下似乎反着寒光。
“算是吧。”冷秋霖继续打太极拳。
过了一会,冷秋霖以为院长走了,可一回头却看见院长正绕有兴趣地看着她。
冷秋霖停下来,上下打量着院长:“我看你也是风韵犹存。”
院长一脸严肃地纠正:“我才三十岁。”
“那就是中韵犹存。”冷秋霖皮笑肉不笑。
“我看你这个人有点记仇。”
“我看你这人没有秃头。”
“能不能好好说话?”
“能不能站过来点,你也没有小肚腩。”
“我说真的。”
“我也是说真的,你还有几分帅。”
院长彻底聊不下去了,收起了平时公式化的笑容,铁青着脸离开。
“我说你这人有点小气啊。”冷秋霖还在院长背后大喊。
红蛟从假山后面露出来半个头:“你跟他有仇?”
“就是看不惯他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冷秋霖嫌弃地撇撇嘴。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长空:“蛇啊!!!”
冷秋霖不慌不忙地按住病友的肩膀:“这不是蛇。”
病友惊恐回头,只见冷秋霖很肯定地说:“这是蟒,蛇没有这么大。”
“……你说得对。”病友干脆蹲了下来近距离观察红蛟:“它好丑,丑爆了。”
闻言,红蛟炸鳞了:“你说什么?”
“冷静,冷静!”冷秋霖连忙拉住红蛟的尾巴。
“我冷静不了!我要咬死它。”
“你跟一个精神病计较什么啊。”
拔河似的拉扯持续了半个小时,冷秋霖满头是汗,红蛟也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人一蛇都精疲力尽,冷秋霖直接晕了过去。
十年的精神折磨,加上五年的药物侵入,还有这段时间被老头的折腾,身体情况大不如前,似油尽灯枯之势。
“不行啊,得快点了。”老头看着裹紧被子还在发冷的冷秋霖。
“……没事,在我死之前解决就行。”冷秋霖生无可恋地看着天花板。
“真的欠了你的,烦死了!”红蛟气得三角形的头都差点变成了圆形。
过了好一会,红蛟这才不情不愿地吐出来一颗金色的珠子:“三天后有雷。”
老头伸手去拿珠子,红蛟十分不舍,它一张蛇脸变成了苦瓜脸:“你别像上次一样不靠谱,我没了珠子很容易被雷劈的,你要保证我的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老头把珠子拿过来塞进裤子里。
昨天还是晴空万里,今天狂风大作,只有早上出了一会太阳,一直阴沉沉的,到了下午就开始刮风,只是一直不下雨,天上的乌云一层又一层叠在一起,仿佛正在酝酿着巨大的暴雨。
“轰隆——”巨大的雷声在天边炸开。
“轰隆,轰隆……”接连不断的雷鸣声,像是天庭跟人间有仇似的。
“啊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红蛟一头扎进假山的缝隙里。
“哎呀,怕什么嘛。”老头拉着红蛟的尾巴。
“不要。”红蛟身体都抻直了,头还是扎在假山里。
老头费尽力气才把红蛟拉出来:“阵法我布置好了,快点开始。”
“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那玩意又不是魔,如果是魔的话,我怎么可能没有感应。”红蛟奶声奶气地抱怨。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老头挫败感油然而生,变成了一股子怨念:“魔不可能寄生在普通人的识海里,因为普通人也受不住啊,直接当场暴毙了好吧。”
红蛟盘起来,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身体里:“鬼就没有可能跑到人的识海里吗?”
“额……有倒是有,但……”老头欲言又止。
“轰隆——”又是一声惊雷,闪电划破长空。
老头的脸忽明忽暗,似有许多惆怅的故事:“哎……不管那玩意是什么东西,都得把它跟蠢妞分开。”
“我不太喜欢这个称呼。”冷秋霖弱弱地反驳。
“不喜欢?”老头拧眉反问。
冷秋霖不得不屈服在老头的淫威之下:“喜……喜欢的。”
“时间到了,各就各位!”老头咬破手指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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