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静姝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哽咽着将昨晚顾司裴的事情告诉她。她请求孟婉清:"婉清,这几天我要处理一下顾尘他们的事情,司裴就先拜托你帮忙照顾了….."
孟婉清静静地听着,她能感受到江静姝的悲痛。她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静姝,你别太担心,我先帮你照顾好小裴,其他的事情你慢慢处理,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我尽力帮你。"
江静姝轻轻地"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她无力地瘫坐在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却丝毫驱散不了她心中的阴霾。
放下电话,孟婉清立刻换好衣服,拿起车钥匙,匆匆出门。她发动车子。一路疾驰,来到了江静姝家。
"静妹!"孟婉清推开门,看到江静姝憔悴的模样,心疼不已。她快步走到江静姝身边,紧紧地抱住她,"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江静姝靠在孟婉清的肩膀上,泪水再次决堤。她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地哭泣着,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倾泻而出。孟婉清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默默地安慰着她。
许久之后,江静姝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她抬起头,看着孟婉清,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婉清,谢谢你。"
"都那么久的好朋友了,说什么谢。"孟婉清温柔地笑了笑,"小裴呢?"
"在房间里。"江静姝指了指顾司裴的房间,"他……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孟婉清点点头,走到顾司裴的房间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小裴是我,阿姨。"
房间里没有回应。孟婉清推开门,看到顾司裴蜷缩在床上,手里抱着玩具熊,睡得正香。她轻轻地走到床边,看着顾司裴熟睡的小脸,心中充满了怜惜。她弯下腰,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脸,然后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孟婉清回到客厅,和江静姝商量该如何告诉顾司裴真相。"静姝,你打算怎么和小裴说?"孟婉清担忧地问,纤细的手指轻轻搅动着咖啡杯,目光落在杯中旋转的液体上。
江静姝深深地叹了口气,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我……我不知道。她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迷茫,"我不敢想象他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她咬了咬嘴唇,语气坚定,"但我必须亲自告诉他,我不能让他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消息。"
"可是……"孟婉清欲言又止,眉头紧锁,"我觉得还是先缓缓吧,等处理完顾尘的事情再说。他现在才六岁,未必能理解这些事情。"
江静姝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也好,就先瞒着他吧,只告诉他爸爸出差去了。"
两人商量好后,江静姝开始收拾顾司裴的行李,准备离开去处理顾尘的事情。临走前,她来到顾司裴的房间,看着他熟睡的小脸,心中充满了心疼。她弯下腰,轻轻地抱住顾司裴,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顾司裴在睡梦中感到一丝凉意,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妈妈正站在床边,眼眶红红的。"妈妈……"他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一丝睡意。
"小裴,妈妈要出去一段时间,你先去阿姨家玩几天,晚上就和念念一起睡,但是要乖乖听阿姨的话,好吗?"江静姝温柔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哽咽。
顾司裴懵懂地点了点头,他伸出小手,拉住江静姝的手指,奶声奶气地问道:"妈妈,你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江静姝强忍着泪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妈妈去出差,很快就会回来。"她轻轻地拍了拍顾司裴的小手,"要乖乖的哦。"
顾司裴虽然心中舍不得妈妈,却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江静姝再次亲吻了他的额头,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顾司裴望着妈妈离开的背影,小小的身影在房间里显得格外孤单。他紧紧地抱着玩具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害怕。
孟婉清牵着顾司裴的小手,带他来到自己家。温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照亮了屋内每一个角落。祁念正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手里拿着画笔,聚精会神地涂鸦。听到开门声,她猛地抬起头,看到顾司裴,眼睛一亮,立刻丢下画笔,兴奋地跑过来,一把抱住他,"哥哥!你来啦!"
顾司裴被祁念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他有些不自然地僵硬着身体,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祁念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地毯上,"哥哥,你看我画的画!"她指着地毯上色彩斑斓的图画,眉飞色舞地向他介绍着,"这是我,这是你,这是爸爸妈妈……"
顾司裴的目光落在阳画上,画中的人物虽然线条稚嫩,却充满了童真和快乐。他接过祁念递过来的玩具,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妈妈离开时的画面,心中充满了不安和茫然。
"哥哥,你怎么了?"祁念察觉到顾司裴的情绪低落,关切地问道。她歪着头,乌黑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顾司裴摇摇头,将玩具放在一旁,目光落在窗外,语气低沉地说:"我想妈妈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让人听得心疼。
祁念的小脸也跟着沉了下来,她走到顾司裴身边,轻轻地抱住他,用稚嫩的声音安慰道:"哥哥,别难过,阿姨很快就会回来的。"她学着大人的语气,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仿佛这样就能给他带来一些安慰。顾司裴紧紧抱着他的玩具熊,对祁念笑了笑。
傍晚时分,祁念的爸爸祁颂霖和孟婉清回到了家。看到顾司裴,祁颂霖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小裴,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和念念一起玩,好吗?"
顾司裴乖巧地点了点头,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晚餐时,他默默地吃着饭,一句话也不说。祁念和孟婉清则不停地给他夹菜,试图让他多吃一点。
晚上,祁念和顾司裴躺在同一张床上。祁念叽叽喳喳地说着幼儿园的趣事,逗得顾司裴偶尔露出淡淡的笑容。然而,更多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眼神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思绪飘向了远方。他不知道妈妈爸爸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小小的内心除了想念还有害怕与不安。
祁念察觉到顾司裴的沉默,停止了说话,她侧过身,看着顾司裴,关切地问道:"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想妈妈?"
顾司裴转过头,看着祁念,眼眶泛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祁念伸出小手,轻轻地擦拭着他眼角的泪水,柔声安慰道:"哥哥,不要哭,你的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你的爸爸也是。我会陪你一起等她,好吗?"
祁念伸出手拉住顾司裴,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感受到温热的泪水滴在她手上。他本不想哭的,因为爸爸妈妈一直告诉他要勇敢,但他实在忍不住了。祁念紧紧地抱着他,用自己小小的身躯给他带来一丝温暖和安慰。窗外,月亮静静地挂在夜空中,洒下柔和的光芒,将两个年幼的孩子拥入月光中。
第二天早晨,祁念比顾司裴先醒过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然后轻轻地下了床。她赤着脚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温暖的阳光瞬间洒满了整个房间。楼下传来阵阵鸟鸣声,新的一天开始了
祁念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顾司裴,嘿嘿笑了两声,她踮着脚尖走到床边,贴着顾司裴的耳朵大喊:"哥哥!起﹣﹣床﹣啦﹣-!"顾司裴被吓了一大跳,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祁念的笑脸,他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无奈的笑了笑,"念念,早上好啊。"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睡意。
"哥哥,太阳都晒屁股啦!"祁念拉起顾司裴的手,试图把他从床上拉下来。
顾司裴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然后打了个哈欠。"好困啊……"
"我妈妈做了好吃的早餐,快起来吧!"祁念拉着顾司裴的手,把他拖下了床。
两人洗漱完毕后,来到楼下。孟婉清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看到两人下来,她笑着说道:"快来吃早餐吧。"
早餐很是丰盛,但顾司裴看着满桌的食物,却没有什么胃口。他心不在焉地吃着面包,目光时不时地看向门口,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孟婉清注意到顾司裴的异样,关切地问道:"小裴,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顾司裴摇摇头,低萨说道:"没有,只是……想妈妈了。
也在这时,江静姝来到了法院。她这两天一直在了解顾尘的情况。她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法院的大门,走进了庄严肃穆的审判大厅。
江静姝坐在旁听席上,双手紧紧交握,指节泛白。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被告席上的顾尘。顾尘穿着囚服,头发凌乱,胡茬丛生,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他平静地讲述着案发经过,语气低沉,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在江静姝的心上。
"…我承认我杀了他,我并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顾尘的声音在法庭回荡,掷地有声。
江静姝看着他,眼眶猩红。也在此刻,顾尘抬起头,与江静姝的目光相遇,他看她眼神中充满了愧疚和痛苦。江静姝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别过头,不敢再看他
法官敲响法槌,庄严宣布:"法庭宣布择日宣判。"
江静姝浑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泪水无声地滑落。
庭审结束后,她找到了顾尘的辩护律师,一位经验丰富的中年女性。
"律师,我丈夫情况怎么样?"她声音嘶哑,带着一丝颤抖。
律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沉吟片刻,"情况不太乐观,江女士,根据目前的证据和证人证词,先生很可能会被判处重刑。"她顿了顿,沉重的补充道,"我们会尽力争取。"
江静姝无力地点了点头,心中一片茫然。她走出法院,阳光刺眼,却照不进她冰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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