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员工守则第n条：普通员工不要试图利用规则漏洞。如果你意外发现漏洞，保持沉默，否则后果自负。
2
临近考试期限越来越近，办公室的氛围也越来越压抑。压力向传染病病一样，随着呼吸传播到了每一个角落，无人幸免。整个C区都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吃饭的时候，抱着书本苦读的人越来越多。
一向爱笑的西西也笑不出了，C区每个人不论在做什么，眼睛都会透过厚厚的玻璃盯着书本。
有一次，刘一因为着急回去看书，没吃两口就着急会办公室。她出食堂的时候，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曾经人声鼎沸的食堂雅雀无声，每个人都在抓紧时间期望将员工守则里的字印入大脑。
刘一的脚心忽然痒痒的，她动了动脚趾，忍着痒意离开了食堂。
随着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刘一眼前一黑，她眨眨眼，有无事发生。
新入职的员工的首要任务是熟悉员工守则，最好是背熟。
在这一个月的试用期内，每个人都拼尽全力攻读这本厚厚的员工守则。
3
卫生间的隔间，只有在这里，虚拟眼镜会临时断网，不会监视员工的一举一动。但如果员工在厕所带的时间过长，会有警报直接发生到该员工的直属上级和值班保安那里。尽管如此，这也是员工唯一可以不用担心监控，短暂放松的地方。
在考试的压力下，上厕所的人骤降。
刘一很珍惜这短暂的休息时光。
刘一生无可恋的坐在马桶上，两眼无神，蓬头垢面，憔悴极了。
刘一无意识的拉着卫生纸，突然，她发现今天的卫生纸的花纹花纹之前的不一样。
她扯过一团纸，还没来得及展开，就听到梁西西的声音。
梁西西发现刘一出来很久没回来，就来厕所找她喊她回去。
刘一就把这节卫生纸塞在口袋里，赶忙出去了。
4
茶水间，她们打算来杯咖啡提提神。
梁西西看着刘一熟练操作咖啡机，嘟嘟囔囔的说：就算没通过考试也可以去做咖啡师，反正又饿不死。
刘一也烦，什么都没说。这个给你一本可以砸死人的书，说一个月后考试，考试内容就算这本书。不及格者当场辞退。再详细点的信息就没有了，前路一片荒芜。
刘一问梁西西要不要加冰块。梁西西坚定地说：“要！”。然后她凑到刘一旁边说，趁这个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潜台词是：能占公司一点便宜就要占，谁知道考试结果呢。刘一听懂了，她向自己那杯咖啡里加了三块冰块，哐哐往里面加奶加糖。
梁西西举起大拇指：“朽木可雕也。”然后捧着咖啡杯，深深的吸了咖啡香气，然后一口喝掉咖啡，豪气的说：“再来一杯。”
刘一品尝甜的齁死人的咖啡说：“撸起袖子自己干。”
梁西西假装左右撸了一下袖子，说：“起开，未来的咖啡大师亲手制作咖啡，看好了。”
5
回办公室的时候，刘一和梁西西的打开门的声音惊扰了正在全神贯注看书的江婷，江婷抬起头，看了进门是是谁，就又低下头认真的看书。
梁西西把一杯咖啡放在江婷的办公桌上，没有说话。
陈元见状，大声吵闹着也要喝咖啡。
梁西西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陈元看到江婷还没喝那杯咖啡，就抢过来喝了一大口，挑衅的朝着梁西西挑眉撇嘴。
梁西西要动手，被刘一和江婷拦在了。
6
下班后，刘一和梁西西一起去走在路上。
刘一看着前面争吵的行人，把憋了一天的话问出来了：“你为什么对江婷格外的好？”然后她慌忙解释：“不是说你对其他人不好，只是对江婷更好......”
梁西西说：“我和她是大学同学。"
刘一诧异的看着梁西西。
梁西西的笑着摆摆手说：“不是同专业同年级的哪种同学。我在大学是自习室里看到过她。严格说来，她算是我的指路明灯。”梁西西陷入回忆之中，“我高考没考好，等到上大学的时候，我心里憋着一股气，有些破罐子破摔。当时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就在学校的网吧里一呆就是一晚，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再回宿舍，一睡就是睡上一天。”
“我以为我的人生也就这样了，但是我每次回去的路上都会碰到一个扎着低马尾，低着头，背着一个双肩包，急匆匆赶路的女生。遇到的次数多了，我开始好奇她每天起这么早要干什么。”
刘一有些不耐烦，但又默默的忍住，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
“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偷偷跟踪她，她到了一间自习室就开始坐下学习了。我坐在她的后面，看着她认真学习的样子，困了她就站起来活动活动，要么去卫生间用凉水洗脸，让她自己保持清醒。我就这样看了她一个月，直到有一天她在一间教室里一边打电话，一边哭。这次之后，她再也没上过早自习，我通过各种渠道打听才知道，她被骗回老家了，她的父母不愿意供她读大学，在老家收了一个男人的彩礼，要让她嫁过去。”
“我当时受到很大的触动，我不愿意上的大学竟然是别人怎么挣扎也上不起的大学。从那一天开始，我接受了自己的高考失利，接受了我的大学，开始了认真学习。”
说着说着，梁西西自嘲的笑了笑：“现在发现认真学习也没什么用，父母给我安排的路被有更厉害的父母的人走了，现在一样是出来打工。”
刘一欲言又止，梁西西突然转移话题，也不知道江婷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真的很辛苦呢。
刘一也顺势说，每个人都很辛苦啊。说完，把口袋里今天从公司装的卫生纸扯下一半递给梁西西。
梁西西说，孺子可教。
刘一赶紧解释说自己发现今天卫生间的卫生纸的花纹和之前不同，好像是数字，正要查看就被梁西西喊出来了。
梁西西来了兴趣，用刘一给的卫生纸擦完眼泪鼻涕，拉着刘一到路灯下，两个人借着路灯的光，看刘一手中剩下的卫生纸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两个人研究了半天，刘一只是觉得花纹很像变形的英文字母，很眼熟，梁西西也觉得眼熟。
两个人把字母抄在本子上：CD、CDIV、CDV。
然后，两个人沉一边吃饭，一边讨论，直到吃完晚饭，两个人道别回家。
7
衣物需要换洗，刘一把外套口袋里的物品都掏出来，看到了记在本子上的字母。
她看到自己书架上的同人文小说，突然眼前一亮。
打开电脑，开始搜索罗马数字对照表。
一夜无眠。
8
再好的制度都会有漏洞。如果有人说一个制度没有漏洞，要么是你还没发现漏洞，要么是你发现漏洞但没资格利用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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