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季临希后,易柏元就开着车回了那许久没有回去的家。
易柏元的家在城郊,易家宅邸占据了很大的面积,高大的铁门内有着一座巨大的花园,中间有一条水泥路,车可以直接开到里面的停车场中。
“柏元先生,您回家了?!”为易柏元开门的管家爷爷看上去很高兴。
“嗯,回来看看,他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管家知道,易柏元口中的他指的是易柏元的父亲——易衍。
“易衍先生身体还不错啊,每天都有锻炼,精神气十足呢!”管家爷爷不知道易柏元的父亲装病骗易柏元回来的事情,只以为易柏元和他的父亲关系缓和了,现在是在关心父亲,说起来的时候还有些高兴。
“呵——我就知道,他们两个串通好的。”易柏元看上去也不惊讶,他好像早已预料了。
他就说,明明每年都会体检,比谁都想活得长的人,怎么会突然一病不起了呢?
“他现在在哪?”易柏元虽然生气,但是也没有就这样离开,他换了鞋,走进客厅。
“易衍先生现在在后院浇花。”
“我去看看。”
易柏元走到后院的时候,他的父亲正在浇灌着一株珍珠梅,这种花是易柏元的母亲最喜欢的花。
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易柏元的父亲以为是家中里的阿姨或者管家,他抬起头看,却没有想到看见了易柏元。
“你......柏元,你回来了?”
“嗯,来看看你情况怎么样,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你估计再活个几十年不是问题。”
易柏元靠在落地窗的窗框旁,双手抱胸,语气不是很好。
“这个计划可是易廷那小子想出来的,与我无关。”易衍撇清着自己在这件事中的罪责,甚至不惜把罪全部推给他的大儿子。
“想也知道这么不要脸的手段,除了大哥也没有人能想得出来。”
易柏元不意外,他就看着面前的那株珍珠梅,脸上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我以为你会气得直接回去,看来出国的一年让你的性子变得沉稳了不少。”易衍放下了手中的喷水壶。
“要是把你一个人丢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会变得比我现在还要沉稳。”易柏元冷哼一声。
“在国外的一年还好吗?”易衍没有在意易柏元话语中的冷淡,仿佛就像是最寻常的父亲在关心自己的儿子。
“还好,当然,要是没有你的人在盯着,那或许会更好。”
易柏元不喜欢被监视的感觉,但是偏偏就是眼前这个被他叫做父亲的男人最喜欢做的就是这种事。
“之前高中那会就是这样,买通了些学生,让他们在学校盯着我,对那些与我交好的学生家里予以资助,甚至是那些和我说上过几句话的人,你都不忘记给他们钱,托你的福,我当时成财神爷了。”
讲起高中时候的事情,易柏元就觉得有些无聊,当时那些荒谬的传闻给他带了不少麻烦,他后来解决那些麻烦花了很久的时间。
“这不好吗?好像有很多学生因为这个原因主动与你交朋友。”
又来了,他又摆出一副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好的表情。
易柏元有些烦躁,“我不喜欢去维持那些无聊的人际关系,你也不用打着这样一副为我好的旗帜做那些事情。”
“你那病好了吗?”易衍不再继续说易柏元高中时候的事情,而是转而问起了易柏元的病情。
“好没有好也和你没有关系,我现在累了,要去休息了。”易柏元已经不想和他的父亲多谈了,正欲转身上楼。
“我听说你最近在和一个男人交往?”易衍冷不丁地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易柏元听见这话,却像是被点燃了一般,他猛地一转身,看着他的父亲。
“你还在监视我?”
“我没有,是别家的小辈告诉我的。”易衍淡淡地为自己解释道。
“你说是就是吧,的确,我是在和一个男人交往,怎么,连这个你都要管?”易柏元本来还想着瞒一下,等到他和季临希之间关系更稳固点再对家里的人说,但是既然他的父亲这么早就知道了,那他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
“是谁家的孩子?”到底是自家儿子的对象,虽然是个男人,但是易衍也还是接受了,他语重心长地问易柏元,想要替他把把关。
“你不认识,和我一个大学的。”易柏元害怕他的父亲会去伤害季临希,所以没有多说。
“一个大学的?同学也不错,改天把人带来家里看看。”
“免了,我怕他来了我们家就说要和我分手。”易柏元可不想让季临希和自己的父亲接触,不然,他害怕自家父亲这种人,会像那些狗血剧中的父母一样,丢下一张支票说:“离开我的儿子。”
然后某个本来就不自信的家伙,估计会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中就含着金豆豆,要掉不掉地看着自己,说:“我是做错了什么吗?还是说我果然还是配不上你,你家里人都不喜欢我,我还是离开吧。”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易柏元就觉得头疼,到时候他还要花时间去哄人。
所以,还是不让他们见面得好。
......
等到了晚上的饭点,易柏元的两个哥哥都来了,易柏元和他们坐在同一排。
餐桌上的菜大多都是他爱吃的,看得出来是下了心思。
不过易柏元对于这种好并不领情,他只想快点度过今天,然后明天祭拜完母亲就离开。
所以,易柏元也是这场无言的家庭聚餐上第一个离席的人,他回到自己离开这里以前住的房间,一切摆放都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甚至书桌上还摆着他离开前随手放上去的高中毕业照。
看得出来,这里有人会定期清理,房间内十分整洁,柜子上也没有积灰,仿佛他当初的离开就发生在昨天。
易柏元走上前,直接坐在书桌上,拿起那张毕业照就开始看了起来。
就当做是为了下个月的高中同学聚会提前熟悉一下人,易柏元这样想到。
毕业照上的许多人他早就记不清名字了,他遇见不记得的就直接跳过,跳着跳着,就直接看到了自己。
高中时期的易柏元看上去与现在的他有些不大一样,眉眼间带着些许自傲,甚至看上去还有些不驯。
站在他旁边的就是他的发小夏祈,照片中的他看上去也更为青涩。
易柏元继续看过去,直到看到了站在他后面那一排,刚好就站在他后面的那个人。
那个人的头发有些长,遮住了半边眼睛,校服也是皱皱巴巴的,看来应该是班上的那些被资助的学生。
重新看见这个形象,易柏元有些想起来了,这个人是他曾经帮助过的人,不过他已经记不清名字了,只记得他好像在那个人被其他人欺负的时候帮助过他,后来又看他可怜又送了他一些东西。
过去的回忆像是黄沙,重新席卷过易柏元的脑海。
“十分感谢你,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东西。”
一个头发湿漉漉的少年低着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他接过易柏元递给他的那几套包装好的干净的衣服。
“请收回去,这太贵重了。”
那个少年的手有些颤抖,他不敢接过易柏元送给他的颜料,尽管这个东西在他们班的美术生中几乎人手一份,但是对于那个少年而言,却是他一个学期的生活费,他不敢接受。
“收下吧,帮人就要帮到底。”
“谢谢......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那个少年接受了他的东西,红着脸,似乎是在考虑该送什么给自己。
“不用感谢,我帮助别人从来不需要任何的回报。”易柏元笑着拒绝了他。
后来,那个人变得越来越开朗了,易柏元觉得这个人已经不需要他的帮助了,他正准备抽离,但是那个人却问自己:“你当初为什么要帮助我?”
“因为看你可怜啊,我最喜欢帮助可怜的人了。”易柏元记得当时的自己是这样回答的。
后来没过多久,他又见到那个人一身狼狈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们又在欺负我了。”那个人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易柏元让在班上人缘最好的夏祈去打听情况,得知在自己帮助了那个人后,一直有些不太好的流言在四处传播。
“我帮你解决他们。”尽管易柏元当时不是很想动用家里的关系,但是想要让那群人彻底闭嘴,就必须要杀鸡儆猴。
这是易柏元第一次对自己的父亲发出请求,而父亲也对他的请求十分受用,毕竟在他的父亲看来,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易柏元让那群人彻底闭嘴了,效果很好,那个人再也不会受到任何的流言蜚语了,而那个人也准备去参加集训了,易柏元为了更好地帮助他,在那群美术生出发集训前对当初那些事情的主谋进行了警告。
在出发前,那个人好像换了一身自己当初送他的衣服,变得让自己有些认不出来了。
“你想要考到哪个学校?我想要和你上同一所大学,我想要报答你对我的帮助。”那个人问自己。
“海大,考试加油哦,我等着你。”对于易柏元而言,这些话说起来十分轻松,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鼓励的话语,又有谁会当真呢?
而且今天过后,易柏元很确定,这个人已经不需要自己的帮助了,他已经很优秀了。
“谢谢,等我考上海大,我想和你做同学。”那个人信誓旦旦地说道。
关于这个人的回忆到这就没有了,易柏元后来没有再关注他了。
现在想起来,好像那个人长得有点像季临希,但是记忆中的那个人的气质与季临希实在是差别过大,让易柏元有些不敢确定。
甚至是直接把这张毕业照放到季临希的身边,指着上面的那个人说这个就是季临希,估计也没有多少人会信。
要去亲自问一下他吗?
易柏元:我是看你可怜才帮助你的。
季临希:那我就一直装可怜,装一辈子,然后你就要帮我一辈子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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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要去亲自问一下季临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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