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运气还不错,几乎都是绿灯,直到最后一个路口。上车没一会儿千跃就自己回去了,走之前倒也不忘把东西留下。
那时藤元觉得这么折腾了半天是在有些饿了,于是就近停车,打算先找一家饭店吃点儿东西。街道很繁荣,各种店铺的商品琳琅满目。不过他最终选择了一家甜品店。
他坐下没多久,店员就端来一份千层蛋糕,一口下去。
“还是太腻了。”他在心里想到。不过本着不浪费的想法,他还是吃完了,付钱后便起身离去。
藤元不是不喜欢甜品,他只是觉得一些店铺做的很不和他的胃口。在小时候,藤元喜欢缠着他的妈妈:琉璃玉。
琉璃夫人结婚后也忙于工作,但偶尔会为他做蛋糕。总觉得妈妈做的甜品就几乎是为他量身打造,后来大一点他也会做甜品给妈妈爸爸,那时他也喜欢自己做的。
凡事有例外,九岁那年父母终于有了共同的假期决定带他去度假,去机场的半路上他说饿了,想吃妈妈做的小蛋糕。离家那么远,琉璃夫人就去买了一个,撕掉标签,说是自己做的。
藤元也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就真的吃了,还吃完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天他们去的很早,在当时自家的汽车行驶在路上,吃完蛋糕后他就想睡觉,等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自己身上满是诅咒污秽的粘液,还有不少那个男人身上的血迹。
前方站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儿,发现藤元在看他,他也回头望了一眼。白头发,蓝眼睛,洁白的衣袍半点不沾尘,犹如一轮明月立在那儿。
藤元知道,那才是他和五条悟的第一次见面。
没多久,他就见到了祖母,祖父,外祖母,外祖父。只是再也没有了爸爸和妈妈。
现在他常在开车中途去买一块蛋糕。
这么多年过去,也只徒留无限感慨。
回到车上,藤元决定立马出发,而此时有人走过来敲响了他的车窗。藤元闻声放下车窗,眼里满是错愕。
“不好意思啊,我们对这边不太熟悉,想问问路。”说话的是一个眉眼带笑的中年男人,他旁边站着一位年纪相仿的女士,也是温柔地看着他。
“没事的,正好我也很空闲。您要去哪里呢?”
那人拿出一张纸条,“就这个地方。”那名字赫然就是刚才藤元去的那家店。
“就在前面,那边。”藤元很细心地告诉他们,“大概一百米。”
“谢谢你啊。”
“没事的。”
他们早已远去,唯留他还在原地。
是一片荒芜的原野瞬间长满草木,那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最终从心口涨出灌满全身,莫名的酸痛在鼻头荡漾开来,最终导向眼眶。
那对夫妇简直和琉璃夫妇长得一模一样,就好像他们一直都在,只是不要他了而已。
他以为二十八岁的自己面对九岁的自己只会更加从容不迫。却不知二十一年的延迟只会让他更加溃不成军,他趴在方向盘上,久久不能平复。
藤元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再次下车去到了刚才那家店,那对夫妻还在店里。藤元要了一杯喝的,选了一个最偏僻的位置坐下。
那对夫妇面对面坐着,眼里满是彼此,脸上是根本散不开的笑容。藤元就这样看着,好像也获得了短暂的幸福。
恰逢此时,有咒灵破窗而入,直接伸手掐断了手边人的颈子。
身体比大脑更先做出反应,他向着那边奔去,可惜他坐在最偏僻最远的位置,是有缘无分了。
店里不明所以的客人接二连三发出了尖锐的喊叫。藤元短暂的沉默后再次以简洁的方式拔除了咒灵。
出人意料的是不知到底是何方在层出不穷地涌现咒灵,被袭击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尖叫,手指、脑袋、腿……或完整或缺损被丢得满地都是。
场面实在有些触目惊心。
作为一个此前没有进入咒术界的咒术师,面对这画面藤元有些反胃。压着这股不适他解决了大部分咒灵。
余光瞥见门边黑色的身影。来人了?看着打扮,不像高专啊?先回去好了,上班第一天,还是不要给他惹麻烦了。
黑衣服的人进来后只看到了满地狼藉,当然,他不是来打扫卫生的。
刚才那批咒灵当中有几只战力还算可观,打算收起来的,看样子是有人先我一步解决了。高专的人还在后面。这个咒力残骸也没见过……
“美美子,菜菜子,过来看看这个咒力残骸你们有接触过吗?”
两个小女孩儿认真观摩起来。“没有诶,这个人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吗?”四只大大的眼睛透露着大大的疑惑。
“不出意外,是个很厉害的家伙。”
“算了,先带你们去吃可丽饼吧,再不走高专要来人了。”
……
此处一片狼藉,不过会有人来善后。
藤元独自走在街上,‘幸’这个字离他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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