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梦中对话历历在目,宋观清无法忽视几次三番入梦与她纠缠的异样男子,毫无章法的身体缠绵超出了宋观清对接触的界限。
那名男子自称青九,身为清河县县令的宋观清清楚的知道,县内没有哪户人家姓青。
难道是京城时缠上她的?
也的的确确是在京城客栈内第一次梦到了那人。
想到此处宋观清无端松了口气,摸了摸打盹的小青蛇,被扰清梦的小蛇迷迷糊糊睁开眼,亲昵地吻部贴了贴她指腹。
夜幕悄然降临,梦中的男子再次出现,趴在身侧百无聊赖玩弄她腰间系带。
宋观清发觉面对不知道来历的鬼怪,已经能用相对平静的态度面对。
尝试控制手指,不能动弹,于是喊了声,“青九。”
男人异样的赤色眼眸骤然亮了起来,狭长上翘的眼型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圆,“你喊我?”
宋观清总觉得在哪里看过类似的神情,不过情况不容她多想,“可以解开对我的束缚吗?”
“你会推开我吗?”青九紧跟着问。
宋观清侧开目光,躲过满是期待的眼睛,如实道,“会。”
青九眉眼拉拢下,委屈嘟囔道,“不解开。”
“明年我回京述职,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都可以托寻关系帮你完成愿望,只是此期间不要随意入我的梦境。”
青九撅着嘴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比宋观清大上一圈的手掌捏住了她的手腕,“我也不想只能入你梦。”
手腕传来压迫疼痛,宋观清拧起眉头却没阻止,冷静说道,“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向我提。”
男子注意力暂时从手腕上移开,眼底仿若灌入了星河缓缓流动,嘴角笑意再次浮现,身子一压抱住了宋观清,殷红柔软的唇亲昵地蹭了蹭宋观清侧脸。
隐藏不住的愉悦,“我会好好努力的。”
可怜兮兮垂在身侧的腕间被攥出了清晰的五指痕,青九蹭完又端水地捧起手腕,珍惜吻了又吻。
“你……”宋观清羞红了耳后一片,对上青九懵懂不明所以的目光,顿时说不出口了。
这入梦来的家伙,怎么总喜欢……宋观清逃避地闭上眼睛,只好尽可能忽略到处煽风点火的男子。
一连两日起来时都未曾看到盘在她身边的小蛇,待到小蛇慢悠悠回来宋观清总会全身抚摸一遍,检查外出有没有受伤。
事实证明小蛇非常聪明机灵,除却身上沾了点灰尘外,家中无人知道暗处有只蛇出没。
蛇的腹部依旧鼓鼓囊囊一团东西,宋观清不明白昨日小蛇捕了猎,怎么今天还要捕猎。
当即找人买来了乳鼠,亲自喂给懒洋洋趴着补觉的小青蛇。
若说初养小蛇想的是饿了知道自己捕猎的省心,现在宋观清成了不愿意青蛇离开她身边半米,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能给它准备上,只需乖乖呆在身边就成。
小蛇对宋观清的投喂向来不懂的拒绝,焦褐色的尾巴尖搭上宋观清手面,吞一块,开心地拍一下。
鱼琦来书信表示周边县城的工匠正带着家伙事往西岭赶去,其中清河县周边的三个县县令得知消息,动身赶来一睹修建工程。
当官的姑娘能在家住上个两三天,做爹娘的已经满足了。
同是担任职务的宋泊荣虽是个小小镇长,却格外明白责任二字饱满的意义。
心疼姑娘身负重任的辛劳,又自豪自家姑娘品德高尚,于是疼惜之情化为了一份份易于保存的小食,塞进了宋观清的马车中。
在家的几天小鼠一直放在江知然身边养着,只见家仆捧着个装满坚果的瓷碗,仓鼠正美滋滋坐在里头,吃的肚皮滚圆,小手抓着个瓜子仁冲宋观清挥了挥爪。
“你就放心交给我吧,怎么也饿不着它。”江知然点了下仓鼠脑袋。
仓鼠似乎明白谁才是巨大的饭票,爪中东西一扔,抱住了江知然手指埋进软乎乎毛中。
“我跟几个朋友约好了,今日请他们来家一起看看这有趣的小东西,你也是奇了,养了那么一只通人性的。”江知然不掩喜爱。
看来这几天仓鼠萌萌的外表哄的江知然团团转。
“爹爹您开心就好,只是……”宋观清有些为难地看着体型大了一圈的仓鼠,“只是得控制点,不能让它吃那么多。”
宋观清话音落下,江知然什么反应没注意,倒是小仓鼠撒开手,两爪子捧着食物往嘴里藏,生怕晚一步就没得吃了。
莲花镇和西岭距离不远,西岭的山路未全面开发,马车到半山腰就得步行,路上宋观清碰到了不少结伴前来的工匠。
为方便表明身份,宋观清穿的是便于辨别的官服,与不同地方赶来的工匠一起步行上山,夹杂在灰扑扑的麻衣中格外醒目。
工匠们起初和宋观清维持段距离远远观望不敢上前,不知道歇脚的时候是谁先试探跟宋观清搭了话,而后一发不可收拾全围了上来,七嘴八舌谈论着有关清河县的事。
周围县的百姓或多或少听说过清河县县令宋观清的事迹,这群工匠更不用说了,当初洪灾后清河县修建河坝其中不少工匠召来出力,有些连工钱都没要。
那时候清河县内一片混乱,宋观清每日能睡上两个时辰都得庆祝一下,忙碌的脚不沾地,时常来工地看一圈就得赶去其他地方。
“宋县令啊!咱们一听说是您要修复河坝,立马招呼老伙计就赶过来了,当年的惨状可不能再发生。”
“是啊!是啊!当时周边的大家伙跑来协助救灾,那几晚我天天做噩梦,生怕洪水再冲下来。”
“我看说这次还要修建河堤,真是好事啊!就是按照时间咱们恐怕不能在梅雨季节之前完成。”
“宋县令为人可真情切,半点当官的架子都没有。”
“你不知道啊,当年灾后援救,宋县令还不是县令呢,放弃了入京赶考留下来帮助家乡呢!可真是个好人啊!”
“看的出来,看的出来,我还是当初修建河坝时来的清河县,一晃两年过去,差点认不出来。”
“......”
无趣的上山路因为结伴同行的人变得有趣起来,这群工匠大多做了大半辈子,经过手的物件说不定比宋观清吃过的饭还多。
宋观清安静聆听着她们谈话,能从中学到不少书本中未曾记载的技巧,属实是难得的机会。
袖中的小蛇睡的香熟,似乎只要呆在宋观清身边,周边不论多嘈杂也无法影响到它。
宋观清时常伸进袖中打扰小蛇,半点起床气没有的小蛇只会用柔软的信子舔舔扰蛇清梦的手指,挪动身体换个姿势继续睡觉。
蛇往往捕猎过后会通过睡眠消化腹中的食物,宋观清既觉得小蛇的行为符合常理,又隐隐察觉小蛇似乎比冬季贪睡许多,其中缘由宋观清琢磨不透。
上游河坝处聚集了不少工匠,大家不介意地席地而坐,听鱼琦对着施工图讲述具体流程,时不时会有几个老工匠提出自己的见解,气氛轻松愉快更像是互相交流切磋。
戎卿云带着官兵奉命暂时驻扎在清河县监工,等工程结束就能回京复命。以免有心存不法之人从中作梗,也方便施工过程出现人员意外好方便施救。
她袖子半撸到臂弯,露出结实的手臂,擦了擦额头沁出的薄汗,见宋观清来了主动迎了上去,“鱼县丞说下午就能动工了,修补也快,两天的时间就成。”
“能撑过今年的梅雨季,等雨季过去立马动工修建河堤,快点明年雨季前就能完成七七八八。”
宋观清点头的功夫鱼琦那边已经交代完毕,工匠各个摩拳擦掌拿着工具向河坝走去。
临时搭建起的简易棚内放着桌凳,搭建起来就是为了给宋县令休息,奈何宋观清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卷起裤腿换了靴子跟在工匠身后折腾,具体的请教不懂的事。
宋观清的学习能力向来卓越,往往说一遍就能动手尝试,弯腰一忙活就到了日落时分。
为了工匠们晚上有夜宿的地方,西岭周边的几个村子联合起腾了不少屋舍,热情用自家种的饭菜招待前来帮忙的工匠。
地方就那么大一点,几个县来回跑的做工,不少都互相认识,省去许多麻烦。
宋观清蹲在河边洗干净沾满泥污的手,掬了水喂给睡了一天的小青蛇,小蛇腮帮子一鼓一鼓大口喝着。
喝着喝着一头栽水中,咕噜咕噜冒了一连串水泡。
吓的宋观清连忙揪着小蛇脖子捞了起来,扯着袖子擦了擦覆盖水珠的鳞片。
浸了水的眼珠懵懵的,小蛇似乎不知道刚被水淹了,甩了甩尾巴蛇脑袋顺着力道搭上宋观清手背,闭上眼睛又要睡觉。
太阳半藏进山头,风起搅的林中沙沙作响,凌乱的发丝飞舞擦过脸颊,挡不住宋观清蹙起的眉头。
敏感的小蛇艰难睁开眼睛,慢吞吞爬上宋观清肩头,用吻部蹭了蹭她被夕阳染色的脸颊,无声地安抚。
宋观清:巴拉巴拉~不要入我梦来~巴拉巴拉~
小蛇:喔~原来是迫不及待现实中想见到我(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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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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