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喧闹还未完全散去，厉血河便已攥着拳，快步走出了宴会厅。身后传来林默焦急的呼喊，他却没有回头——南宫曜那句“野路子”像一根烧红的针，死死扎在他的心上，宴会后半段那些若有若无的议论和打量，更是让他如芒在背。他需要一个出口，一个证明自己不是“野路子”的机会，更需要一个理由，去直面南宫曜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敌意。
演武场就坐落在宴会厅后方的平坦空地上，此刻已褪去了白日的热闹，只剩下半残的积雪覆盖着青石板地面，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场地四周的兵器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类刀剑，剑鞘上的铜饰在渐暗的天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泽，偶尔有寒风掠过，吹动架上悬着的旗帜，发出“哗啦”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对峙造势。
厉血河站在演武场中央，脚下的积雪被他踩得“咯吱”作响，冰冷的寒气透过鞋底渗上来，却让他混乱的思绪清醒了几分。他抬手握住腰间的佩剑，剑柄是普通的木质，没有任何装饰，却被他摩挲得光滑温热——这是他入宗时，诸葛枫亲手为他挑选的剑，虽非灵器，却陪他走过了无数次练剑的日夜。
“怎么？宴会没吃饱，想来演武场找虐？”
一道带着嘲讽的声音从演武场入口传来，打断了厉血河的思绪。南宫曜缓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四名天衍宗弟子，衣袍上的星辰纹路在暮色中依旧显眼。他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扫过厉血河，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仿佛眼前的人只是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
厉血河抬起头，迎上南宫曜的目光，声音因压抑着怒火而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南宫圣子既然觉得我是‘野路子’，不如亲自下场切磋一番，让我看看，天衍宗的‘正统’，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阵骚动。不少参加宴会的弟子听到动静，都纷纷围了过来，站在演武场边缘的看台上，低声议论着。林默也挤在人群中，脸上满是担忧，却又不敢上前劝阻——他知道厉血河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南宫曜显然没料到厉血河会主动提出切磋，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你？也配与我切磋？别到时候输得太难看，哭着找你师尊告状。”
“输赢不是圣子说了算，”厉血河缓缓拔出佩剑，剑身出鞘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在寂静的演武场中格外清晰，“只需要圣子一句话，敢不敢？”
南宫曜的脸色沉了沉，他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野路子”，竟然敢当众挑衅他。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不少宗门弟子看向他的目光中，已经带上了一丝期待和审视——作为正道魁首的圣子，若是连一个普通弟子的挑战都不敢接，传出去难免会让人笑话。
“好，既然你不知死活，我便成全你。”南宫曜冷哼一声，抬手解下腰间的佩剑，却没有立刻出鞘，只是握在手中，“不过，事先说好，刀剑无眼，若是不小心伤了你，可别怨我。”
他说着，便迈步走向演武场中央，与厉血河相对而立。两人之间隔着约莫五米的距离，寒风从他们之间穿过，吹动厉血河洗得发白的衣袍，也扬起南宫曜锦袍的下摆，形成鲜明的对比。看台上的议论声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厉血河握紧剑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知道南宫曜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天衍宗的功法更是以霸道著称，这场切磋，他胜算渺茫。可他别无选择——他必须赢，至少不能输得太狼狈，不仅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野路子”，更是为了那股压在心底的不甘和疑惑。
南宫曜看着厉血河紧绷的姿态，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缓缓抬起手中的剑，准备出鞘，动作间，腰间悬挂的那枚玉佩突然晃了出来——那是一枚方形的白玉佩，边缘雕刻着繁复的龙纹，龙纹中央镶嵌着一颗细小的红宝石，在渐暗的天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光。
就是这一眼，厉血河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他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那枚玉佩上，耳边的寒风声、看台上的议论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脑海里只剩下一片轰鸣。这枚玉佩的款式、龙纹的走向、红宝石的位置，与他前世赏赐给叛将林靖远的“镇国佩”，一模一样！
前世，他登基第三年，林靖远因平定边境叛乱有功，他亲手将这枚“镇国佩”赏赐给他，玉佩上的龙纹是他亲自挑选的样式，红宝石更是从先帝的遗物中取出的珍品，整个朝堂，仅此一枚，绝无仿品！
可林靖远后来却背叛了他，联合外敌，攻破皇城，最后更是亲手将那杯鸩酒递到了他的面前。临死前，他清楚地记得，林靖远的腰间，就挂着这枚他亲手赏赐的“镇国佩”，在宫殿的烛火下，泛着刺眼的红光。
“怎么？怕了？”南宫曜注意到厉血河的异样，以为他是看到自己的佩剑而胆怯，语气愈发轻蔑，“若是怕了，现在认输还来得及，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厉血河没有理会南宫曜的嘲讽，他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那枚玉佩，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和震惊。南宫曜怎么会有“镇国佩”？他与林靖远是什么关系？前世的背叛，难道与天衍宗有关？与玄渊有关？
无数个疑问像潮水一样涌上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起手，颤抖着指向南宫曜腰间的玉佩，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腰间的玉佩，从何而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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