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宗门被一层薄薄的霜气笼罩,练剑场上传来整齐的剑鸣声,“唰唰”的破空声穿透晨雾,在山谷间回荡。厉血河站在练剑场的边缘,手中握着那把普通的木剑,却迟迟没有挥出。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青石板上,那里还残留着昨日与南宫曜对峙时留下的剑痕,深褐色的痕迹在霜气中显得格外刺眼,像一道未愈合的伤疤。
“血河,发什么呆呢?该练剑了!”林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拍了拍厉血河的肩膀,手中的铁剑泛着冷光,“再过几日就是宗门筛选弟子参加天下大比的日子了,你不抓紧练练,怎么争取名额?”
厉血河回过神,勉强笑了笑,举起木剑,却依旧有些心不在焉。自从昨日在演武场看到南宫曜的“镇国佩”,他的脑海里就不断回放前世的片段——皇城的火光、百官的背叛、林靖远递来的那杯鸩酒,还有临死前看到的、挂在林靖远腰间的那枚“镇国佩”,红色的宝石在烛火下泛着血腥的光。他知道,要查清前世的真相,南宫曜和那枚玉佩是关键,而天下大比,或许就是接近真相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铜铃声从宗门山门方向传来,打破了练剑场的宁静。铜铃声连续响了三下,这是宗门有重要客人到访的信号。不少弟子停下练剑,好奇地朝着山门方向望去,议论声渐渐响起。
“是谁来了?难道是其他宗门的人?”
“不像啊,这个时候,除了天下大比的消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
“你们说,会不会是修真界联盟派来送大比请柬的人?”
议论声中,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快步穿过练剑场,朝着宗门大殿的方向走去。他的腰间挂着一枚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修真联盟”四个篆字,在晨光中泛着金光。看到令牌,弟子们瞬间安静下来,眼中露出兴奋的神色——果然是天下大比的请柬到了!
“天下大比的请柬!终于来了!”林默激动地抓住厉血河的手臂,“血河,我们去大殿看看!说不定今年我们也能参加!”
厉血河被林默拉着,不由自主地朝着大殿走去。他的心里却没有丝毫兴奋,反而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天下大比是修真界每三年举办一次的盛会,由修真联盟主办,举办地每次都不同,而今年的举办地,他隐约记得之前听长老们提起过,似乎是在陨星台——那个名字,像一根细针,轻轻刺了他一下,让他想起了什么。
大殿外已经围了不少弟子,大家都踮着脚尖,好奇地朝着殿内张望。殿内传来掌门爽朗的笑声,紧接着,那名黑色劲装的男子走了出来,手中捧着一个红色的锦盒,锦盒上系着金色的丝带,显得格外庄重。他朝着掌门拱手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了宗门,留下满殿的兴奋和殿外的议论声。
“掌门!今年的大比举办地在哪里?什么时候开始?”一名核心弟子忍不住高声问道。
掌门笑着走出大殿,手中拿着一张金色的请柬,请柬上用烫金的字体写着“天下大比邀请函”几个大字。他展开请柬,声音洪亮地念道:“修真界第十三届天下大比,定于三个月后,在陨星台举行!凡年满十六岁、修为在筑基期以上的弟子,皆可报名参加!”
“陨星台!”
听到这三个字,厉血河的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木剑“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周围的欢呼声、议论声瞬间消失在他的耳边,脑海里只剩下一片轰鸣。他终于想起了——那封“玄渊亲送”的密信里,除了指控诸葛枫是凶手,还附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前世遇刺之地,与陨星台地貌相似,需慎之”。
前世遇刺之地……陨星台……
厉血河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衣领,那里藏着的密信仿佛也变得滚烫起来。他闭上眼睛,前世遇刺的画面在脑海里清晰地浮现——那是一个荒芜的高台,台上布满了黑色的岩石,像一颗颗陨落的星辰,与密信中描述的陨星台地貌一模一样。那天,他本是去高台祭拜先祖,却遭到了埋伏,无数黑衣人从岩石后冲出,为首的人,正是他最信任的臣子林靖远,而他腰间,就挂着那枚“镇国佩”。
“血河!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林默察觉到厉血河的异样,担忧地扶住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厉血河摇了摇头,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掌门手中的请柬上,眼神变得异常坚定。陨星台虽然危险,却是他查清真相的机会——南宫曜作为天衍宗的圣子,一定会参加天下大比,他可以在陨星台再次追问“镇国佩”的来历;而且,陨星台与前世遇刺之地相似,或许能找到更多关于前世背叛的线索,甚至可能找到玄渊的踪迹。
“我没事。”厉血河捡起地上的木剑,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林默,我要报名参加天下大比。”
“真的?”林默惊喜地看着他,“太好了!我们一起报名,说不定还能在大比中并肩作战!”
厉血河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场大比对他来说,不是一场普通的比试,而是一场关乎前世真相的较量,一场可能随时会付出生命代价的冒险。
周围的弟子们还在兴奋地讨论着参加大比的事,有人在炫耀自己的修为,有人在计划着如何准备,还有人在猜测今年的大比奖励。厉血河却觉得自己与这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三个月后的陨星台,无论有多危险,他都必须去。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厉血河下意识地抬头,只见诸葛枫站在大殿的台阶上,正静静地看着他。诸葛枫的眼神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厉血河与诸葛枫对视了片刻,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他知道,诸葛枫或许会反对他参加大比,毕竟陨星台危险重重,而且他的修为还未完全恢复。但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诸葛枫如何劝阻,他都不会放弃——前世的债,今生的疑,都需要在陨星台,一一解开。
厉血河回到自己的卧房,关上门,从衣领里取出那封密信,展开那张写着“前世遇刺之地,与陨星台地貌相似,需慎之”的纸条。纸条已经有些泛黄,边缘被他摩挲得有些起毛,上面的字迹工整而冰冷,像玄渊那双看不见的眼睛,在暗处注视着他。
“玄渊……你到底想干什么?”厉血河低声呢喃,手指轻轻划过纸条上的“陨星台”三个字,“是想提醒我,还是想引诱我去?”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有窗外的风,吹过窗棂,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警告。厉血河将密信重新藏回衣领,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山峰。山峰被晨雾笼罩,若隐若现,像极了他现在面临的处境——真相就在前方,却被层层迷雾笼罩,而陨星台,就是拨开迷雾的关键。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三个月后的陨星台,他不仅要参加,还要活着回来,查清所有的真相,为前世的自己,讨一个说法。
与此同时,大殿的台阶上,诸葛枫看着厉血河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陨星台有异常灵力波动,恐有魔道埋伏”,这是他刚刚收到的消息。他知道,厉血河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而陨星台的危险,远比厉血河想象的还要多。
“血河……”诸葛枫低声呢喃,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更不要……走上前世的老路。”
风再次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将诸葛枫的呢喃吹散在空气中。大殿外的弟子们依旧在兴奋地讨论着大比的事,没有人知道,三个月后的陨星台,一场关乎生死、关乎真相的较量,正在悄然酝酿。而厉血河,正一步步朝着这场较量走去,走向那个与前世命运交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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